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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我住的周围会说中国话的基本没有,偶尔见到还是那种大爷大妈,不是耳背就是口齿不清,都要憋死我了。好不容易遇到你,你忍心让我不一吐为快吗?我憋出内伤得了痔疮你负责啊?”
切,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好吧,我妥协。
张姐又问我:“你这月的稿子交上去了?”
“没呢,今天晚上再说……等等!你别告诉我你家没网线啊!我无线费用可是刚用完!!!”
“呸!你个小毛丫头,你姐姐我有那么穷酸吗?保证让你上网上到吐!!!”
话说回来,张姐还真算是我的伯乐。
当年我刚大学毕业不久,凭着那一股子闯劲儿非要去外国走走看看,家人一时拗不过,只得答应我的要求。
可环游世界毕竟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事情,一个国家还没玩够,我身上的积蓄就已经成了无穷小。没办法,我只能尝试着把那些沿路拍的照片配上一段段自己的心情独白,寄给了当时还是张姐管辖的杂志社。
本来没抱有多大希望的事情,却阴差阳错的结了果。所以就连张姐事后也感慨,人与人,就是那一眨眼的缘分,对上了,就来了电。对艺术也好,对人罢。
她说,我的文笔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真诚的,那字里行间的淳朴,透漏着一个学生的纯净,也沾染着旅行家的豁达。
久而久之,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像一个姐姐一样引导我,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让我懂得了很多学校里所难以涉及到的东西。
甚至连“铃铛”这个爱称,都出自张姐之口。
那一天,我把稿件给她发过去,那边立刻来了回复。但我第一反应却竟然是——天哪我碰到活的张姐了!这可不能怪我,毕竟因为时差的关系,我总是在她离线的时候才有时间上网寄稿子。
她话不多,就一句:“以后我就叫你铃铛了,总丁铃丁铃的人家以为我干的是送牛奶的差事。”
那会儿,我和她还不算太熟,所以只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总编,我等不过就是凡夫俗子,得此赐名,应当感恩戴德、顿觉无上光荣。
其实,我当时想的是……叫铃铛难道不会让人联想到小狗脖子上的那个挂件吗?
好吧……那个时候我太清涩太弱小所以还不懂得上诉,只能默默默默的选择接受。
因此,当她在邮件里向我吐糟说最近因为老公的出差而烦闷异常无聊透顶的时候,我毅然中断了本因再持续两个月的欧洲之旅,告别了还未好好游玩的土耳其,选择来到了泰国。
记得当我告诉她我要到她的地盘上做客的消息时,张姐只是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就哈哈笑起来。她说:“在洋帅哥里看花眼了吧?来吧来吧,姐姐温暖的怀抱趁着老公不在时就勉为其难对你敞开一下!”
其实,我想她是明白一切的。就她的智慧而言,我的小心思往往难逃她的一双法眼,可是我们却心照不宣,正如我不会拒绝她让我去她家安身的要求。
有时候,友谊,不必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笑而不语,往往是最高的境界,否则,便显得多余而生疏。
能不能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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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姐家独门独院,有点中西合璧的感觉。刚刚还是满目的大理石雕塑,乍一转弯,就成了亭榭走廊,流水潺潺。
她把我安排进了阳光最充足的那一间屋子。用她的话说,就是看到我那样白的皮肤心里直痒痒,非要把我晒成天然小麦的同类才肯罢休。
闻此,我只是配合的笑笑,内心除了感谢她的周到细心,仿佛再不能多说什么。
晚上六点,在“发送”上轻轻一点击,我伸了个懒腰,呼,终于又完成了这个月的任务。
张姐在客厅里等了我好一阵子,直到看到我踢着拖鞋懒洋洋的下了楼,这才立刻催促我去换衣服。
我还没有从刚才所谓的“创作过程”中完全清醒过来,只目光呆滞的望着她。
张姐看我傻愣愣的样子,亲昵的捏了捏我的脸颊,说:“快点儿丫头,今天姐姐带你去曼谷的生涩场所看看。”
我一个激灵,颤抖了两下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反问她:
“什么?我说我的好姐姐,你老公再宠你也不能对你这么个容忍法吧?都一已婚妇女了你还竟想着花天酒地,要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不都是男人爱搞的事儿么?虽然我承认你是挺爷们儿,但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爷们儿了?!!!”
“一边儿凉快去!”她玩笑的推了我一把,“我傻呀?老公当然不让我去了,所以……你知道我一直对那些地方很感兴趣的吗,所以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偶尔去开开眼界,况且,你能和一堆红艺人发生点儿啥么?”
“切,”我敲着二郎腿把自己摔进宽大的沙发里,不屑的争辩,“不就是人妖么,还讲什么红艺人白艺人,你当是大上海里妩媚终生的红玫瑰白玫瑰呢?”
张姐听到这里却突然皱起了眉,她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铃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想你走南闯北也算有些年头,怎么会不知道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不然为什么现在瞎子被称为盲人,聋子被叫做失聪?”
“不论他们是哪种职业,他们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文化,就算他们是***里出来卖的男男女女,你一样要对他们肃然起敬。他们和你一样,靠的是本事赚钱。”
“你有一双独特的眼睛,从不同的视角记录世界各地每一寸角落,可他们呢,没有技术没有能力,好多人从小就沦落风尘,有的全家十几口人都要靠他们赚钱来养活,否则,谁愿意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张姐诚挚清明的眼神将我的脸灼的烧烫,我很抱歉的低着头不说话,只能笨拙的摆弄着手指来掩盖内心产生的强烈罪恶感。
她是最了解我的,一到这种时候,我总会像个小学生一样不知所措,所谓道歉的话,很难从我口中说出,但是她知道,我以后,会懂得怎样去做。
张姐带我来的这家演艺场坐落于曼谷市郊,周围郁郁葱葱的密林,掩藏了那一栋红屋顶的房子。
我调笑着问她:“怎么会把这种场所建在这里啊?你像我们国家的那些都巴不得越中心越好。”
张姐叹口气,说:“铃铛,他们也需要尊严。”
当时的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相对那些我走访过的国家都是巴不得挂上五色彩旗来招揽客人的做法,这里却隐秘的不想被人发觉。
时间还早,张姐先拉我去吃了特色炒粉,又爆发了少女心似的牵着我在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摊前转悠。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旅游胜地都和椰子有个约会,在这里,我也对玲琅满目的椰雕着了迷。
突然,我身形一顿,猛拍着张姐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张姐显然也纳闷我突如其来的异常,她回头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三四米远处挂着的那个椰子头给她看,她也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直道“好恐怖好恐怖”,然后就急急要拉着我离开。
我像是被那个椰雕施了咒语,僵在原地难以挪动脚步,只是不停地、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双眼睛看。
我想,那的确是一个被手工艺者施了魔法的椰子。它被雕刻成红艺人的模样,即使被彩线编织而成的长发挡了部分,我却依然能清晰的分辨出那鼻子、那嘴、那额头,还有,那一双,像是看透世人,要看穿进你心里的眼睛。
我略微挣脱开张姐的束缚,对她说:“我想买下它……”
“你疯了么!”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我,“你难道不怕半夜被他吓醒?!!”
“不怕,”我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够直达我内心的东西。”
张姐拗不过我,只得用半生不熟的泰语和老板交谈。可是无论我们答应出多少的价钱,老板就是一个劲儿的摆手,张姐翻译给我说:“老板说有个人已经买下了,马上就来取。”
“哦,这样啊……”我不免有点失落。
张姐总觉得我受了委屈,于是依然不放弃的和老板争取。
泰语英语,甚至急了,张姐连中文都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老板急的满头是汗,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我们身后说:“就是他们,他们来了!”
我俩转头,却没想到,遇到的是两位红艺人。
其中一个,烫了弯弯的卷发,涂抹了浓浓的唇彩,和我小时候对红艺人的印象没什么区别。而另一个,却是长长的直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略施淡妆,皮肤白皙,看不出来是否上了粉。
“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张姐的感叹声不适时机的发出。
的确,那一个冷冷的人,可以让你模糊了性别,说不上是精致还是漂亮,总之,就是让人感到恰到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