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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上轿时,他手持木杖向我挥手告别…………我的木杖啊。那可是龙血树木杖,价值百金,他竟然举着我的拐杖,笑呵呵地向我告别。
我能做什么,我能问他要回我的木杖吗。所以我唯有笑着,还必须笑的很开心。很开心的向他道告别,这厮笑的,肯定比我还开心……”
“行了,不就是一根木杖么,我这里还有一箱,你随意挑”,赵兴安慰说,好说歹说送走了马梦得。
那两个随他前往樊楼地仆人也在场,听到这话儿。兴奋的摸着自己地紫红色木杖。他们的木杖与马梦得的拐杖材料相同,形状像一根棒球棍。听说马梦得的拐杖价值百金,连开封府尹钱大人都要厚着脸皮贪墨,两名仆人心中一阵激动。
赵兴没理会他们,摆手驱赶他们回去安睡。这两混蛋临阵胆怯了,回头要慢慢收拾。
此后,唯有程阿珠与陈伊伊、还有那对倭女还守在旁边。几名倭女正按照她们的习俗。不停的向赵兴身上撒盐,以驱出邪秽。另几个倭女则蘸着白雪,起劲的刷洗赵兴的诺曼铠甲。一边干活,一边歌唱,歌声哀怨而婉转。
程阿珠对赵兴有着一股盲目的信任,所以她才在送赵兴出发时,只祈求赵兴早日回来。现在看到赵兴毫发无损地返回。她抓起赵兴的手。把它贴在自己脸上,深深的嗅了口那双手的汗味与血腥味。神情迷醉。
陈伊伊凑不到跟前,她站在旁边,想了半天,郑重的向赵兴行了个福礼,以感谢对方救助自己的哥哥,而后她噘着嘴说:“听,倭女们在歌唱。”
忍了片刻,陈伊伊禁不住问:“她们,那些倭女在唱什么?”
“樱花色消容颜老,余身徒然淫雨中…………这是东方三大美女小野小町在五百年前,或许是三百年前写的诗,具体年份我记不清楚了。这是一首悼亡诗,关于这首诗,有一个非常美丽地传说……”
陈伊伊忍不住问:“东方三大美女,她真有那么美吗?”
“当然,她是日本六大歌仙中唯一的女歌人,与杨贵妃、埃及艳后克丽欧佩脱拉并称东方三大美女。在日本,说某人是豆腐小町,或者某城小町,就跟在中国说某人是豆腐西施、某城西施一样的意思。
据说,这位美女才华绝代,美艳无双,有位将军仰慕她地名声,发誓向她求爱一百次,小野小町同意了这次求爱,并承诺,如果他完成一百次求爱,则她在第一百次求爱的时候嫁给他。
这位求爱者名叫深草,是位少将,他每夜风雨无阻到小町住处表达爱意…………对这求爱,日本传说说的很暧昧,有人说他是连续一百晚上在她窗下唱小曲;也有人说他是每天晚上在她窗下栽种一朵菊花,等待一百朵菊花栽满,便与她成婚。
但实际上,这些说的都不对。日本当时有走婚的习惯,深草少将实际上是在实行走婚,每天去小野小町那里过夜、求欢……”
陈伊伊借羞意冲了上来,轻轻敲了一下赵兴,满脸通红脆骂一声,但依然好奇地问:“然后呢?”
程阿珠已经贴进赵兴怀里,赵兴就这样搂着程阿珠,用梦幻地嗓音说:“第九十九晚上,天空中下着大雪,深草少将出发了,小野小町在等待。
她等啊等…………按照承诺,如果深草少将今晚抵达,她明天就要嫁给这位多情郎。她已经准备好了嫁衣,浓妆艳抹,端坐在寒冷的雪夜里,等待心爱地人到来。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求爱者的身影。她心里焦急地想:难道他反悔了吗,难道他中途折返了?
小野小町不相信深爱的人能够背叛,天亮时,她决定不顾矜持,冒雪出去寻找,她要去深草少将家中,问问对方为什么违背承诺,问问对方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
正在她怒气冲冲赶路的时候,发现路边一具冻僵的尸体,那具尸体她非常熟悉,似乎正是她深爱的人。她难以置信,反复确认…………确实,那是她深爱的人,在第九十九次求爱地途中,他被暴风雪冻死在路边……”
陈伊伊被这个故事感动的痛哭流涕。她不甘心的追问:“后来呢?”
“小野小町埋葬了她的爱人,埋葬时。她就吟诵着这句俳句:樱花色消容颜老,余身徒然淫雨中。从此,她每天晚上盛妆打扮,等待深草少将的赴约……这一等,等了一辈子,直到她九十二岁,孤独死去。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地,从这以后,倭女们替出征的丈夫洗铠甲。如果铠甲上沾满了敌人地血迹,她们就会吟唱这首俳句,以表示对亡灵的哀悼。”
陈伊伊刚开始还被这个情节所感动,等了片刻回味过来,挥舞着小拳头说:“替丈夫洗铠甲?!谁让她们拿你当丈夫了,谁准许?”
“你搞错了,倭人所说的大丈夫跟中原不一样。它实际上的意思是当家男人,或者勇于担当的意思”,赵兴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要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酒楼的厨师来了,先让他们练习切菜……”
赵兴为自己哥哥的事忙了一晚,陈伊伊不好意思再拦着对方不让其休息,她一边送赵兴回房休息。一边不甘心的嘟囔:“当家男人。这群倭女也不能把你看作当家男人啊……”
程阿珠也在一边附和的点头,赵兴勉强睁开睡眼答:“你错了。我确实是她们地当家男人,没听见她们把我叫做长门殿吗?她们都是我在倭国的女人……”
赵兴说完,迈步走到自己卧室内,衣服也不脱就扑到在床上。陈伊伊在卧室门口止步,程阿珠进去替赵兴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而后一脸心事的出来。
陈伊伊一把抓住程阿珠的手,两人用眼色交流了片刻,陈伊伊一拉阿珠的手:“走,找程爽去,他带来的人,他应该知道情况。”
程爽也睡下了,不过陈伊伊哪管这些,她揪着耳朵,从床上提起程爽,怒气冲冲的问:“快说,那些倭女是怎地一回事?”
程爽看了程阿珠一眼,看到程阿珠也一脸期盼,他揉着眼睛跳了起来,先趴到门口看了看屋外有没有人走动,而后掩上门,郑重其事的说:“两位师娘,这事关系重大,老师既然提过,师娘来问,我约略说下……”
程爽冲程阿珠拱了拱手,意思是看在程阿珠来问的面子上。陈伊伊倒没有为程爽地忽视而感到不满,因为程爽刚才毕竟称呼了一声“两位师娘”。
“那是在数年前,老师去倭国贩货物,因有功于倭皇,得倭皇许可,在长门买了一块,倭皇把这块地当作老师封地,老师委托长门不四当管家…………就是那常来家中的倭鬼,当地人称他为奉行,他带人修建了一座小码头,开始招收当地流民耕作。
师娘,你们不知,那是老师的封地,意思是说……”
陈伊伊插嘴:“我知道,封地,就是你们在封地里完全自己做主…………自己的法律,自己的官吏,甚至自己地军队!”
“不错……老师常说,狡兔尚有三窟,长门就是我们经营地退身之地…………两位师娘,这可是完全由我程族做主的地方,连倭皇都不能插手。
三年里,长门地贸易发展很快,利用贸易所得,我们储存了大量的粮食,渐渐把持了当地的贸易。而倭国关东地区战乱不断,唯独我们那里税负轻,百姓尚有余粮,所以每当我们架小船去关东交易,就有流民与我们商洽,打算移居长门。
倭国处处海岸,小船随意往哪里一靠,就能偷运出无数流民。三年过去了,我们在长门已经盖出一片石堡,修建出大码头,领地内也有百姓也悄悄增长到三万户,如今那里城郭充实,仓廪丰足。
百姓多了,难免就杂乱,人心不齐……恰好倭国有度种的习俗,老师就准备选一批优秀倭女,专门来宋国度种,再选一批苦力来大宋国学医。师娘啊,这事不能外传,只能悄悄进行。一旦传出去,无论在倭国在大宋,都会引起麻烦。
还有,别地倭人来度种,女子父母需要负担路费。并要为那女子治装,而我们度种是作为一种奖励。由老师付钱,还负责她们在大宋的开销……我只说到这,剩下的事师娘别问了。”
程阿珠见识少,不理解这种事,但陈伊伊马上明白这里的奥秘。
这时代,宋人可以说是亚洲最骄傲地人,亚洲其他国家都千方百计的想把自己最美丽的女子送入宋国,以求获得宋人的青睐,春风一度留下胎种。而这就跟现代女孩千方百计想嫁给美国人一样。它不是免费行为。比如现代人想去美国,首先要付蛇头一笔中介费,然后是签证费、补习费、安置费……
不过,宋代付款对象颠倒了一下,在这个时代,别人是千方百计的付给宋人钱,以求宋人能让自己女儿怀上“天朝人地种”。
赵兴有目的地利用了这一习俗。他把这种事作为一种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