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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葭想起那一夜的事,皇帝喝醉了,在拜月亭中把玉莲当成了贵妃娘娘给宠幸了。玉莲仍是清白的处子之身,可是她一向含羞,发生这种事自觉没脸见人,竟然抱着衣服从僻静的小道溜走了,而她正好苦于心情烦闷,在御花园里闲逛,看到玉莲的神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在没进宫之前,已和她的心上人表哥苟且过此事,自然知道这男女之情。那一日她以秀女的身份进宫,正逢她来月事,送了银子给验身的嬷嬷,那嬷嬷哪里想到有人胆敢以次充好,竟然让她混了过去。但是进宫后,她一直苦恼,若是被皇上发现进宫的她竟然不是清白之身,这阖府上下可就是杀头的罪,没想到竟有这么一个机会,真是天赐良机。
所以她大摇大摆地从正道上走过,当时太监宫女可都是见证人,走进拜月亭后,皇上因为欢爱之后累得睡着了,而她便脱掉自己的衣服。为了逼真,还在自己的身上掐了很多的青痕,造成了一番假象。而皇贵妃后来的出现,更是铁证一般,她宁葭便成了那一晚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
本来她还觉得对不起玉莲,可是后来皇上又宠幸了她,她还松了一口气呢。对于那一晚发生的事,她曾试探过玉莲,她含羞地提过一两句,而她便记住了。有时候便很委屈地在皇上面前提这事,皇上因为愧疚便册封她为容华,后来生了文蓓又封她为人上人的昭仪。
可是现在事情败露了,不单是当晚的事,若她交待了,后面皇上又会查另外的事。她不是清白之身,这一连串的事,只怕会要了宁府上下的命啊!
宁昭仪哭得死去活来,紧拉着女儿的手,不想让她去找皇上,不是皇上的错,是她自己的错。宁葭哭累了,她知道有些事总是要交待清楚的,既然如此所有的事都让她一个人担待着吧。
“文蓓,来,母妃没事了,父皇是和母妃生气了,过两天便会没事了。”
“真的吗?”
文蓓有些难以置信,睁大眼睛望着宁昭仪,见她总算平复了伤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恢复了冷静,露出一个慈善的笑容。虽然脸色很苍白,但却不激动了,很平静,摸着文蓓的头:“回去吧,母妃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文蓓陪母妃吧。”
宁昭仪摇头:“回去吧,母妃想睡会儿。”
文蓓见母妃坚持,便扶着宁昭仪起身,然后放开她的身子往外走去,因为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直到她整个人都走出大殿,宁昭仪的眼泪滴落下来,轻轻地呢喃。
“文蓓,母妃都是为了你啊,但愿你能活得开心一点。”
当夜宁昭仪自杀于九琅殿,并留下遗书一封,遗书很快送到昊云帝的手中,把那一夜的情况禀明了,竟真的如南宫烨编纂的典故一般。当夜他宠幸的根本就是玉莲,后来被宁葭给调换了,而七皇子南宫烨根本就是他南宫穹的孩子,而他一直以来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让他被暗杀,被算计,却好像不知道似的。
他真是该死啊,昊云帝在宵元宫大殿内,放声大笑,那笑凄寒凉薄,听得殿内的太监心惊胆颤。
而宁葭的尸体还摆放在九琅殿内,后宫内笼罩着一层窒息的暴风雨,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宁昭仪好端端的为什么自杀?听说下午皇上去见她了,晚上她便自杀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直以来胆小懦弱的文蓓公主,直闯宵元宫,责问皇上。
“父皇,为何母妃会自杀?究竟父皇对母妃做了什么?”
文蓓恨声责问,昊云帝看着眼前的女儿,想到她母妃所做的事,还有她不洁的身份,她的死只不过是她无法面对他的表现罢了。昊云帝沉着脸色道:“大胆,立刻回九琅殿去。”
文蓓一直和母妃宁葭住在一起,所以感情极深厚,母妃的死使得她心中浮起憎恨,竟然一反常态,不知道害怕昊云帝了,此刻和昊云帝对视着,紧咬着唇,动也不动一下。
昊云帝一声令下:“来人,把文蓓公主带回去。”
“是,皇上。”
元梵领着一些太监过来,直扑文蓓公主,把她押了下去,文蓓还扯着嗓子叫:“父皇,我恨你,我恨你,是你逼死了母妃的,是你逼死了她。”
昊云帝疲倦地靠在龙椅上,揉着脑门,吩咐下首的元梵:“派人看住文蓓,不准她出九琅殿一步。”
他不想看到这个女儿,一看到她,便会想起她的母妃所做的事。她不但不洁,还害得他对一个痴心爱着他的女人动了手,后悔深深地笼罩在昊云帝的心中,可是他只觉得自己被层层无力包裹着,让他动弹不得。
九嫔宁昭仪自杀,不但在朝廷引起了震动,连安绛城内都是议论纷纷的,宁家更是愤慨之余,惊慌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昭仪娘娘自杀了。
消息传到齐王府,南宫烨坐在书房内逗弄着银哥儿。
银哥儿正在学舌:“爷,我想你了,爷,我想你了。”
可惜南宫烨俊容上再没有一丝的笑意,那么冷,只有眼光还有余温,慢慢地看着银哥儿,似乎想从它的身上看到阑儿的影子。想到她逗银哥儿的娇俏,心便沉到了谷底。
“王爷。”
月瑾敲了门走进来,恭敬地禀报:“宫中传来的消息,九嫔宁昭仪昨儿个自杀了。”
南宫烨挑了一下眉,眼神陡地犀利阴鸷,沉沉好似乌云罩顶,放开银哥儿,伸手端起茶盅。
昨个儿他刚进宫见了父皇,讲了那典故,一夜过去,宁昭仪便自杀了,那么当日真的有人冒充了母妃,是宁葭那个女人吗?因为皇上去责问她,她害怕所以自杀了吗?南宫烨唇角挑起冷嗜的笑。若是她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把她一刀刀地凌迟了,让她去害人!当日母妃所遭受的罪现在终于沦落到她的头上了,活该,就是万死也难敌当日的罪。
宁府,他是不会放过的,宁葭,你就是做鬼也要不得安宁。
南宫烨唇角是血腥的冷笑,面容残狠好似魔鬼临世。
书房内一片寂静,南宫烨沉寂无声,一侧的月瑾看到王爷如此冷漠,越发的心疼。现在齐王府就像一座冰窟,走路说话小心翼翼,一点声响都没有,大家生怕遭到王爷的责罚,所以全都不敢有大动作。
门外有叩门声,月瑾过去拉开门,望了一眼来人,不由得诧异,挑眉让到一边。
“十皇子。”
来的人是十皇子,十皇子一向待在深宫之中,因为身体从小有内症,所以不宜过多行动,没想到此次他竟然出来了。一走进来,看到南宫烨周身的冷寒沉默,十皇子不由得哽咽地叫了一声:“七皇兄。”
南宫烨抬眸瞄了一眼十皇子,淡淡地开口:“你怎么出宫来了?”
“父皇让我来陪陪你。”十皇子说完发现南宫烨的神色愈发的清冷,眼瞳更是一闪而逝的厉光,不由得奇怪,父皇和七皇兄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烨不再想别的事,招呼起十皇子。
他和十皇子一向交好,十皇子和他一样从小到大没有母妃,又得了内症,因为体弱多病,所以生得瘦弱,看上去倒没有本来的年龄大,只是个性和南宫烨相似,很冷漠。
“来,坐下吧。”
兄弟二人坐在书房内,月瑾退了出去,心里祈祷,但愿十皇子能让王爷放松一些心情。不过只怕很难,除非小王妃回来,可是从那样高的悬崖掉下去了,小王妃还会活得好好的吗?如果说她死了,他们一连找了多少日,也没看到她的影子。
月瑾站在廊下望着天空,老天保佑小王妃不要有事啊,这样王爷就会开心了。
……
谯城是个富庶的地方,地处西南方,周边有很多的小镇,来往很热闹。
苏衍便是谯城的知府,他在谯城这个地方已经做了三年的知府,深得当地百姓的喜爱。苏衍个性正直,又为人极为和善,所以不管是为官还是为民,都是一个好官。
苏府后院,几座院子交错牵引着,九曲回廊,雕梁画柱。
每个院子各有一景,或倾向田园风格的,便有黄泥筑成的矮墙,墙头用稻草掩映,几百株的杏花,如火蒸红霞一般,几间茅屋坐落在中间,这里便是苏老爷和沈夫人住的地方。
另外有的院子是山野风格,院子四周种着许多的异草,或牵藤,或引蔓,或生山巅,或穿石隙,一眼望去,满目葱郁。那几间房舍隐于其间,点点银浪隐没,这里以前是苏清雅住的院子,现在空置了,而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二人,沈夫人给她们挑选了一座别致的院子。
院子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