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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就不信,如此一来没有半壁江山可以依仗,稳定一两年等待兵精粮足,形势明朗,再高举中山先生的大旗问鼎中原又有何不可?”
朱培德等人呆呆望着挥斥方遒的安毅,只觉得心跳欲停,脊梁发寒,大有醍醐灌顶之感。
劳守道满脸惊愕,随即不停唏嘘:“孺子经此大难,脱胎换骨了,欣慰啊!欣慰啊……”
朱培德擦去满头冷汗,缓缓站起,紧紧握住安毅的手:“贤侄,屈就我军中将参谋长如何?”
“是啊,小毅,愚兄与德衡(王均字)兄各领一军,军务繁忙,实难以分担培公(朱培德)重负,小毅就勉为其难吧。”金汉鼎也上前游说。
安毅吓了一跳,连声拒绝:“德叔、将军,你们可别吓我,小侄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千万别见怪啊,其他书友正常看:!
说实话,小侄年幼无知,如今心身俱疲,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哪里能当此大任?再一个……再一个若是小侄真的进入德叔军中供职,德叔不就因此而得罪何敬之、白健生他们了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要是德叔觉得小侄还能出点儿力气的话,只要有用到小侄的地方,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即可,小侄就算是半夜三更打着赤脚也会飞跑着去。”
众人哄堂大笑,朱培德松开手缓缓坐下,收起笑容大声感慨:
“天才啊!贤侄智慧绝伦,哪是池中之物啊?好、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强求你了,让我好好想想……”
“德叔别想了,您喝咖啡。”
安毅双手端起咖啡送上去,心里真担心朱培德又来个什么提议,如今老道成了他的契哥,万一老道糊里糊涂点头,自己再想推辞就难了。
朱培德不悦地瞪了安毅一眼:“我不喝那玩意,把水给我……这样吧,反正你的老南昌士官训练基地也是空着的,你那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些人马替你守着,我听说整个基地都是你自己出钱修的,既然你不想再从军,我就给你个保安团的番号,人数由你自己定,属于我麾下政府所管辖的地方警备武装,这样一来,方方面面都说得过去。
不过,作为回报,你得用你训练模范营那一套,帮我第三、第九军训练士官和连排长,就这么说定了,哈哈!道兄意下如何?”
老道略作一想,重重点头:“非常周到,确实是极为稳妥之计!”
安毅愣住了,心想老子没安顿下来就当上保安团长了,而且这灰头土脸的保安团长还得听你使唤,刚才一时无计脱身说的全都是客气话,德叔你怎么就这么实在呢?
第三五一章 梦中的家
第三五一章梦中的家
下午五点三十分,比利时商船在警备汽船的引领下,缓缓靠上了昌北码头,其他书友正常看:。
其实,船上的弟兄们早已被喧天的锣鼓声所惊动,距离码头一里之外就已涌上甲板,遥望彩旗招展、欢声雷动的昌北码头,数以万计的欢迎人群从码头一直挤到城墙脚下,随处可见高高撑起的大幅横幅和党旗、军旗,各大学校和社会团体的旗子清晰可见。
随着大船越来越近,整齐排列在码头上的第三军、第九军官兵喊起了震天的口令,军乐队奏响了凯旋曲,左侧一个一千余徒手革命军组成的方队让船上弟兄咽喉哽堵,热泪盈眶——这个巍然站立个个泪流满面的官兵方队,正是征募处和士官基地的将士、以及在各大战役之后被安毅等官长强制退伍返回老南昌娶妻生子的老兄弟。
汉斯和劳特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感慨万千,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安毅的影响力如此之大,才猛然发觉这么长时间来虽然赞赏安毅的为人、钦佩安毅的才华,但一直没有认识到安毅拥有如此深厚的政治基础、能够赢得这么多民众的尊敬和欢迎,一旁的船长感慨地说中国人很多,但一下子聚集这么多还是首次见过。
在朱培德和众将陪同下的安毅,强忍泪水,对成千上万呼唤“安将军”、“模范营”的民众频频挥手,脸上全是感激之色。
走过军乐队和第三军仪仗兵面前后,安毅和詹焕琪、夏俭、顾长风、丁志诚等十余名能够行走的将校,满怀激动地来到老兵队伍前面。
队伍前十几名校尉军官中的基地后勤主任常保芳中校大步走到安毅面前,并腿敬礼,含泪大声禀告:
“报告师座,征募处三百八十五名官兵、基地一百三十八名官兵、及七百五十二名退伍弟兄向师座致意!向我独立师一万一千二百余名弟兄……致意!”
万众瞩目之下,安毅深吸口气,低声回答:“稍息!弟兄们辛苦了!”
“师座——”
常保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冲上来紧紧抱住安毅,放声大哭,身后一千余名弟兄全都冲上来,与自己的长官和弟兄们抱成一堆,哭嚎声惊天动地,使得数万欢呼的人们感动得唏嘘一片。
这些挚诚的弟兄们很快冲上船,与受伤和幸存下来的弟兄相见,在各级官长的大声呵斥下,闭上嘴收起哭声,把一个个担架小心抬下,将一个个弟兄搀扶下船。
老道悄悄擦去眼泪,对身边双眼通红的朱培德低声说道:
“益之,等会儿的欢迎酒宴就暂时免了吧,孩子们这副样子吃不下的,你对各界民众代表和军中弟兄解释一下,看来咱们得立刻返回老南昌去了,否则上万名从老南昌专程赶来的乡亲和将士们的家属哭起来,恐怕整个南昌城都不好过。”
“好!小弟来办,今晚就由小弟陪同南昌城的各界代表和贤达说说话就是了,等小毅他们安顿好了再进城也不迟,届时小弟再和侄子一起设宴答谢社会各界就是。
这几天,南昌的报纸通篇刊登小毅他们悲壮的事迹,各界都在热议之中,相信大家都能理解的。”
朱培德满口答应下来,吩咐副官备些礼物送给比利时商船的船长大副几个,并送些鸡蛋水果什么的以表谢意。
副官快速离去,细心的朱培德走到伫立一旁的汉斯和劳特面前,致歉完毕,请两人随自己一起进城赴宴。
深受感动的汉斯连连摇头,指指跟随伤员离去的克鲁泽医生等人,说也要即刻前往老南昌,看看能为令人尊敬的伤残军人们做点儿什么。
朱培德没有刻意挽留,而是命令自己的侍卫长用专车把汉斯和劳特送到老南昌士官基地,那里条件很好,比起江西大旅社只好不差。
太阳缓缓下山,上百辆军用卡车、轿车、营运班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老南昌北郊。
数万民众早已聚集在马路和街道两旁,翘首盼望,车队穿过欢呼的人群,缓缓开进士官基地和旁边尚未正式营业的医院,一百多名医院学员和留守官兵全都涌上来,将伤员抬下车送进一间间病房。
克鲁泽等二十余名医生与迎上前来的十五名欧美各国志愿者医生热情相见,稍微寒暄过后,随即便将全副精力转到了伤兵问题上来,很快就跟随一批批伤员进入病房,紧张地忙碌起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有家的弟兄全都返回家里,没家的弟兄大多住进了征募处和士官学校,老南昌的商会和乡亲们早已准备好热气腾腾的丰盛食物。安毅安顿完汉斯和劳特,拉上顾长风、丁志诚、孙小旺等十几名没有成家的校尉和翠儿姐弟,一起返回老道的家。
二婶挺着个大肚子倚在门边,遥遥相望,二毛看到安毅,飞也似地跑来扑进安毅怀里,安毅紧紧抱住二毛,狠狠地亲了一下,放下他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不错,长个了。”
“大叔,怎么不叫二叔也一起回来?”二毛上前紧紧拉着安毅的手,大声询问。
安毅拍拍脑门儿,大声说道:“我都差点儿忘了,叔、婶、二毛,冬子他十四号跟随黄埔五期最后一批毕业生到达南京,第二天一早简短的毕业典礼举行完毕,立刻被分进了第一军各师,冬子去的是第一军第一师,在胡宗南师兄麾下担任见习军需官。
胡宗南此人你们都见过,就是在广州时来咱们家吃饭的那个年纪最大的矮个子,他如今是第一师少将副师长,驻扎常州,冬子在他麾下锻炼,没错的,你们别担心。”
“这次在南京你见着他没有?”老道问道。
安毅摇摇头:“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