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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和我父亲不得不承认，你和你母亲，都很善良。”轩辕昊继续说道，“我想也许是你们家族传统的过错，善良到一塌糊涂的地步。”
也许就是因为墨守成规，把祖上对敌的经验变成了黑白不分的陈规，所以这个家族才败落了。雪灵暗暗思索。
“说了这么多，殿下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有人那么仁慈，允许我活到今天？“雪灵的话音里，有一道冷飕飕的锋刃。
齐王突然讽刺地一笑：“很简单啊。我都说了，因为你够蠢，蠢到总是帮助你的对手反对你自己。而你又恰好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血统。你想，什么人会浪费你这么宝贵的资源呢？当然不能让你死得太容易！“
这个答案，让雪灵像生吞了几只苍蝇一样难受。
仿佛那个蠢蛋就是她自己。
也许，那个残留的灵魂，也在为当年的愚蠢，而悔恨交加吧？或者，她临死前早就知道她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所以强大的心愿，才招来了异世空的自己？
雪灵握紧了拳头，她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粘腻的汗水。
一旁的端木瑛，眼里蓄满泪水，身体微微颤抖。
“齐王殿下，这些旧事暂且不提。“比起那些以前，雪灵更关心太子的安危。
死了的人就让他们过去吧。
活着的人才更该好好地怜惜。不是吗？
“如今，太子的状况，已经牵扯到整个帝都，甚至天下的局势。“雪灵说道，然后紧盯齐王的神色，”尤其是您，齐王府。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倒霉的，不可能是皇后。她手里，毕竟还有一枚棋子：轩辕嫣。“
齐王吸了一口气，正是轩辕嫣的存在，才是他齐王府的催命符。
“只是，小王至今不知道，太子的真实状况。”齐王说道，“雪灵姑娘，眼下这个时候，局势暧昧不明。万一动手失误，将万劫不复。你想，若太子已死——”
“你齐王府早就杀声一片了。”雪灵淡淡地说道，“皇后比你更急。问题是，你担心，如果你动手后发现太子未死，东宫太子才是正统。而皇后手里又挟制着皇帝这张王牌。那时候，你的罪名，就坐定了。谋逆之人，足以灭门。”
“正是如此。”齐王点头承认。
雪灵心里微微一哂。齐王谋算固然老辣，究竟不落重点，不是乱世真主的奇才。不过算了，她也无心为齐王出力。
“但是，殿下你想过没有，皇后何以大事行动，却只围困了你齐王府，为何不干脆利索，直接赐死你父子二人？”
齐王父子面面相觑。轩辕昊突然眼睛一亮：“父王，难道，轩辕纯，确实，还没有死？”
第524章 东宫危局11
齐王父子面面相觑。轩辕昊突然眼睛一亮：“父王，难道，轩辕纯，确实，还没死？”
齐王阴沉地摇摇头：“昊儿，你太乐观了。轩辕纯若没死，皇后何必大举调动兵马，控制整个帝都？”
轩辕昊神色定住，久久难以寻味：“不会吧？皇后对轩辕纯培育这么多年，说废太子就废太子？”
雪灵哼了一声：“就是废掉太子，也不需要这么大动干戈。现在，下令全城戒严的，是谁？”
齐王愣了一下：“据小王所知，是皇后凤仪宫里的太监，亲自传令……”
他突然惊呼一声。
轩辕昊问道：“父王，怎么了？”
齐王惊呼道：“调动兵符，那是皇帝才能做的事。不过皇上深居内宫，长年修行，不问朝政。难道……难道陛下对太子之事，竟一无所知！”
雪灵冷颜笑出：“这就对了。皇帝若是知道太子的事，必然惊动天下。可是如今太子却生死不明。皇后就是刻意封闭消息，她在等。她等什么呢？”
父子惊呆地相望。
端木瑛惊喜地小声说道：“纯还活着，他没死！”
雪灵低声说道：“估计也离死不远了。皇后现在就是在等最后的消息。不过，我相信，她是绝不会等待太子死亡的结果。据我所知，昨天夜里，凌四小姐，突然被接进皇宫。如果没什么意外，她会有两种可能：一，被留在宫里，等着太子出殡，她当寡妇；二，太子痊愈，她安全回家。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听说皇宫里有卫国公府的马车出宫。”
齐王立刻拍拍手掌。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齐王沉声问道：“自昨天半夜到现在，可有马车离开皇宫？“
那暗卫答道：“回殿下，到现在为止，宫里的眼线，说只见一辆马车离开了皇宫。不过，车身包扎地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坐的是谁。“
雪灵突然问道：“那凌四小姐，作为太子的未婚妻，她在宫里的境况如何？“
暗卫低头答道：“小的们本来不曾注意凌四小姐的动向。不过听说进了太子宫殿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人出来过。大概是在陪伴太子。“
除了端木瑛，其他几人，都露出恐惧的神色。
雪灵喃喃说道：“纯被凌芙雁带出宫了。这就说明，纯真的还活着。“凌芙雁绝不会要一个死太子。
齐王对凌芙雁的造作和心机，也早就有准备。
他深知，这个女孩子，从不索要对她没有任何价值的人或者物。
看到雪灵脸上，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齐王也意识到，太子纯落到凌芙雁手里，凶多吉少。
“灵儿，“齐王问道，”如果真的如你所料，太子还活着，凌芙雁把他带走，也许是为他疗伤。“不。“雪灵低声说了一个字。
凌芙雁把轩辕纯带走，只说明一个问题。
轩辕纯活着，但是，却已经无法救治。按照寻常法则，轩辕纯的死亡，无可避免。
第525章 东宫危局12
轩辕纯活着，但是，却已经无法救治。按照寻常法则，轩辕纯的死亡，无可避免。
按历朝惯例，太子将殁，若未婚，准太子妃会奉旨进宫。
可问题是，昨天夜里，没有圣旨传达卫国公府的任何声音。若是有，雪灵会知道的。
那就是说，凌芙雁是在一片混乱里，临时走的。
是皇后召见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不是皇帝。
以前太子殁后，成了望门寡的准太子妃，将无法改嫁，不管她是否已经和太子成亲。
有可能陪着太子的陵墓终老，甚至倒霉点的，被殉葬。
这都是先朝有过惯例的。
但那些都是有旧制可循。
事情到了皇后和凌芙雁这里，猫腻恐怕就多了。
太子懦弱和失宠到轩辕纯这个地步的，本朝以来，轩辕纯是独此一家。
强势到御皇后这个地步的，本朝以来，别无分店。
而且，御皇后虽然对这个儿子各种控制，也看不出多少母子亲情，有一点是御皇后必须保住儿子性命的前提：这个儿子，就目前形势来说，太要紧了！
轩辕纯死亡的消息一旦泄露，将会引起多少人头落地？甚至可能激发内战！
天下都知道，当今皇帝一辈子求仙问丹，图的是他自己长生不老，对子嗣问题从不过问。
结果宫里斗来斗去，只剩下两个男嗣：一个是已经疯傻成为废人的信王，其母浮罗氏被灭族，何况信王至今没有成亲，当然也无子嗣。于情于理，信王都不该登上皇位；
另一个就是太子纯了。若是太子纯一死，这皇帝陛下，可就妥妥地等于绝嗣。
按本朝惯例，若无直系男嗣，就由最近的旁支男嗣继承皇位。
可问题是，御皇后别出心裁，她怎么会把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朝廷大权交给齐王？她当然要扶自己亲生的女儿，轩辕嫣登基了。何况明摆着，雪灵很清楚，齐王若真的登上大宝，别说轩辕嫣，就是皇后，都会下场极为惨烈。
双方之间，可以说是多年来的深仇。不过雪灵以为，若不是皇后把手伸得太长都伸到齐王的家里，若不是皇后做得太多，她跟齐王之间，也不至于到了今天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轩辕嫣跟以前历代最终继承皇位的女帝不同。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且名声极臭，根本不得人心。而以往的女帝，每一任在即位之前，都已立为皇太女多年，或者立下极大的功劳，人心早已臣服，这才蹬上皇位。
这也说明了：为了挽救危局，皇后将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救活轩辕纯！
哪怕这个儿子，做出一点还没断气的样子也好！
雪灵的眉心一跳，心里揪了起来。
不惜一切代价？
皇后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凌芙雁被自己毁容毁到一塌糊涂，却在百花堂主的帮助下，又重新恢复美貌，还学了魅惑之功。
许多人都在怀疑凌芙雁究竟用了什么药，包括凌倚天。不过雪灵相信，凌倚天虽然打听过，但是凌芙雁如果不说，凌倚天不会深究。
第526章 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