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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明白了,她们都是冲着朱梦淮来的……
“然后我们古琴社唯一的社员兼社长朱梦淮同学,一个也不同意,全被他拒之门外。”严木晨无奈地摊手说。
那个朱梦淮,果然假清高地要死。初夏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通。
不过朱梦淮假清高归假清高,倒真的是很爱琴,他每天都会在琴室弹琴两三个小时,弹琴之前必定是净手嗽口,庄重地很。
初夏有时候会坐在一边呆呆地看他,她发现他弹琴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那微微蹙起的眉间,笔挺的坐姿,运指时的手势……越看越觉得连五官都非常相像,初夏看着看着,思绪忍不住就飘远。
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初夏走到门口,一看到朱梦淮在里面,马上掉头离开。
她才不要和朱梦淮单独共处一室,她讨厌他。
一天,初夏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晃到古琴社,一见到朱梦淮在古琴社里,掉头就走。没想到那天,朱梦淮意外地叫住她:“宁初夏!”
“干嘛!”初夏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听说你被你师父逐出师门了?”朱梦淮闲闲地抛来这么一句话。
一听这话,初夏立刻像炸了毛的野猫一样跳起来,指着朱梦淮大骂:“你哪里听来的谣言,胡说八道,毁我名誉,我才没被逐出师门。”
“你终于承认你有师父了?”。
啊……砰!
初夏登时张嘴呆滞,一头撞在门框上,她上了朱梦淮的当啦。
“有师父却不承认,你不怕欺师灭祖吗?”朱梦淮走到她身边,盯着她说。
“你好无聊,我师父是谁,关你屁事啊!”初夏说着转身就想走。
朱梦淮却忽然拉住初夏的手,他抓住初夏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眼睛紧盯着她。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犹如蜜蜂闻到花香,犹如猎豹看到猎物。
那是一道渴望的,嗜血的目光。
初夏吓得浑身发颤,那家伙的目光里有一种将她生吞活剥的欲望。
“告诉我,你的琴是不是你师父所斫?”朱梦淮一字一句地问她。
“我才不会告诉你。”初夏硬着嘴巴说。
“他是谁?”朱梦淮自顾自地问她。
没想到朱梦淮咄咄逼人,只为了知道初夏师父的名字,初夏忍不住说:“我师父确实是很厉害,可是就算你知道了他是谁,又有什么用?”
2 不许抢我的师父
“我想拜他为师。”朱梦淮一字一句,说出此刻最大的愿望。
“什么!”初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我要你告诉我。”
“你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我会想办法去找他。”
初夏终于回过味来,原来朱梦淮打的是这个鬼主意,他想做她的同门师兄!
想和她抢师父?门都没有!
初夏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师父说了,他不会再收徒弟。”
说完,初夏不敢再看朱梦淮一眼,背起书包掉头跑开。
初夏当然不敢看朱梦淮,因为她现在早就不是她师父的徒弟了。
其实初夏第一次见到她师父,也才是三个月前的事,可是回想起来,却恍如隔世。
三个月前,正是高考过后的夏天。
这个夏天,她很多同学都在为出国留学做准备,她却跟着她爸妈回到了乡下老家。
因为她家破产了。
她爸爸投资失败,负债六个亿,家里所有的房子车子,所有的财产都被冻结查封,留给他们的唯一栖身之所,便是乡下老家的那栋老宅。
一夜之间,初夏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有车接送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乡下野丫头。
住在乡下闲着没事干,初夏每天都拉着她家的大狗出去疯跑,乡间的夏天最有活力,所有的树木野花野草都抖着劲向上生长,大树结出淡绿色的小果子,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粉色,深粉红色的蔷薇花和虞美人花。
一天,初夏拉着大狗跑过村前的一个湖泊,远远地看到村长和一个穿浅白色衣服的男人站在湖边。
那男人身形高大颀长,一手牵着一条狗,一手闲闲地拄着一根手杖。
湖边芳草凄凄,一人一狗仿佛与整个湖景融为一体。
村长本来是个很高大的中年男人,可是一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立刻显出了一身矮胖与粗鄙。
这并不是村长多么不堪,仅仅只是那个男人俊朗脱俗的气质超出了一切。
初夏跑过他们身边时,正好听到那男人在说话:“……也无可厚非,如此美景孤芳自赏也是浪费了。”
村长说:“这湖里的鱼很鲜美呢,农家菜肯定能吸引到不少城里人。”
原来他们在讨论村里的旅游开发问题,初夏听到这,忍不住停下脚步插了一句:“是啊,我们这里的鱼可好吃了,你肯定没吃过。”
“哎,初夏,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跑步啊。”村长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和她使眼色,挥手势,叫她快点走。
干嘛啊,想赶我走,我偏不走。初夏立在那边,别过头去,装作看不到。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头稍稍低了低,望向初夏身边的那只大狗,微笑说:“小姑娘,这是你的大狗?”
初夏扭过头,悄悄看了他一眼有,在看到那男人脸的刹那,一下子愣住。
她还没见过那么帅的男人!
一张犹如玉石雕就,冷清之中透着温润的脸,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摸,眉目如画,棱角分明,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温柔,平静,澄默地犹如这里的一汪湖水。
初夏一张脸蓦然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干嘛?”
男人蹲下身,用力揉了揉大狗的头说:“原来是一只萨摩,它叫什么名字?”
“它就叫小萨。”
“真巧,我的狗叫小布,不知你愿不愿意让他们两个做个伴?”
男人身边的那只是拉不拉多犬,它安静地蹲在他脚边,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瞧着他们几个。
“只要它们合得来,我没意见。”初夏红着脸,小声说。
那天早上,初夏拉着她的狗满山乱跑,把山坡上的虞美人花,野菊花踩得一片凌乱,她的心里也像藏了只大狗,扑通,扑通,不停地乱跳,一种藏不住的躁乱情绪似乎要破空而出。
回家后,她一边喝水一边听她妈妈说话。
她妈妈说:“我们村的临水楼终于租出去了,那人叫香绍谨,好像是到乡下来避暑。”
“是吗?”初夏随口应了一声,耳朵却伸得老长。
“那人才二十八,架势可真大,出门来趟乡下,带了两个助手,一个厨师。刚听隔壁刘大婶说,她被临水楼雇去搞卫生去了,工资还挺高。真没想到,一个刻石头的这么有钱,还不用担心破产,比我们家强多了。”初夏妈妈说着解下围裙,随便趿了双高跟凉拖,准备出门。
初夏妈妈生初夏时才二十岁,现在四十岁都不到,年轻又时髦,她喜欢穿波普风的大裙子和剪裁简洁大方的背心,比天天运动短裤大球鞋的初夏漂亮多了。
即使家里破产了,初夏妈妈几大橱的衣服也没被拿去抵债,当然,也没人要。她对初夏说:“我去临水楼窜窜门,要不要一起去?”
“我才不去,你就知道凑热闹。”初夏扭过头一脸鄙视地说。
她妈妈笑着捏捏初夏的脸说:“那我去喽,别跟过来啊!”
从那天起,初夏家和临水楼走得越来越近,初夏天天跟在她妈妈屁股后面去临水楼窜门。直到发生那件事,两家反目成仇,香绍谨一夜之间搬离临水楼。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初夏真希望可以永远停留在他们初相识的那一天。
可是时间无法倒退。
很多事情无法重来。
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初夏异常郁闷,想找个地方发泄,却发现无处可去。只好在操场上跑了几圈,最后满头大汗,才拎着个破书包慢吞吞地往寝室走去。
初夏寝室里有四个女生。
张骁骁长得漂亮,活跃,爱交际,犹其爱和男生交朋友,用她的话说就是:“我一看见男生浑身就来劲,和你们几个女生呆在这间寝室,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在班里,系里,甚至整个学校都是出了名的花痴女,朱梦淮是此刻她最花痴的对象。
所以某一天,当她听说朱梦淮要去参加校足球比赛时,登时仰头高声尖叫,一定要人陪着她去看足球赛。
程墨洁是个学习狂,她一入学就打定主意,要在大学四年里,考出几本证书,完成多少目标,她说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看足球赛这种无聊的事上。
寝室长刘淇是个运动狂,同时参加了排球队和跆拳道社,那天刚好跆拳道教练开课,也没时间去看那什么足球赛。
于是,初夏就成了张骁骁的小跟班。
这次是金融系和体育系的足球赛。
体育系的可是专业人员,球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