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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许仁华突然从地上立起,跃向扑上顾云掳,双手缠住顾云掳,哭着:“你为什么要打死我爸爸,还我爸爸,我要我爸爸!”
顾云掳手臂摆动着,欲甩开许仁华,许仁华嘴伏在顾云掳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只听顾云掳“唷……”的痛叫一声骂道:“你这狗杂种……”便将许仁华一拳送了一丈多远。许仁华哭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仁华!仁华!”许仁娟哭叫着,急切过去搀扶弟弟道:“仁华!不要紧吧,我的好弟弟!”许仁娟说着,流着更加悲痛的泪水,许仁华哭着,用手揩着眼泪,不说话。
“仁华!乖孩子,没甩着吧!”刘二嫂弯下腰来,去问许仁华,许仁华只是哭,刘二嫂气愤地直起腰怒视着顾云掳道:“你们打死人家大人,连人家小孩也不放过,还有没有真理啊?你们说许书记是反革命、特务、叛徒;这是对他的陷害,他过去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反动派;哪一点对不起我们国家?哪一点对不起我们贫下中农?啊……说啊!”
“你这个死婆娘,废话怎么这么多?”顾云掳骂着,“啪”的一巴掌打向刘二嫂。
刘二嫂手捂脸蛋,嘴角流血,追着顾云掳骂道:“你这流氓,老娘同你拼了!”刘二嫂骂着便朝上冲;打向顾云掳。可是,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女子,打着两挂乌黑的短辩,穿着一套黄色军装,胸前佩戴着主席胸章,旁边一位穿灰色军服的青年,给她撑着雨伞。这位女子就是公社派到玉业总部来的,所谓抓〃阶级斗争典型”的政治理论特派员朱以珍,她高中毕业,思想激情,是个巧舌能辩、野心横身的,有刚有柔的女人。此时,她拦住了刘二嫂。
“喂!刘二嫂,你想干什么……?”朱以珍喝令着问道。
“我要这流氓,还我一个嘴巴!”刘二嫂流着泪,目光仇视着顾云掳,向顾云掳逼着,朱以珍拉着她。
“放开我!放开我!”刘二嫂叫着,挣脱着。
“臭婆娘,你找死啊!”顾云掳骂着,气势汹汹地又想打刘二嫂,手象狼爪一样,又树了起来。
“云掳,不许乱来!”朱以珍拦住了顾云掳又命令两个青年道:“你们站着干吗?还不快拖住这个野蛮的刘老婆子?”
随着朱以珍的令下,两个青年拽住了刘二嫂,刘二嫂挣扎着叫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贫农!”
“我知道你是贫农,过去在地主家做过童养媳,出生很苦。”朱以珍用手托着下巴,来回走动着,青年的雨伞也随着她的脚步跟来跟去,她说着猝然转过脸来大声吆喝道:“可是,你是个大草包!”
刘二嫂此时,心中害怕,不敢做声,怒视的目光瞧着朱以珍。
朱以珍继续说:“大草包,都是旧社会害的,这不能怪你。但是,你得识相!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是文化大革命的非常时期,它的革命之火越烧越旺,燃遍了全中国。而你倒好,蒙在鼓里过日子,公开站到叛徒、特务、反革命一边,你不仅这样,还骂顾云掳同志。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个拥护文化大革命的造反司令,是革命干部,是你们玉业总部的一级领导。我说,刘二嫂啊,刘二嫂,你的阶级立场是有问题的,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刘老婆子!”朱以珍说着,用手在刘二嫂头额上狠狠一指。
“你这小东西,请你放尊重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刘二嫂激怒骂着。
“哎……你这老不死的,竟然骂起我来了!”朱以珍说着打了刘二嫂一个巴掌,刘二嫂眼泪溢出,不说话,朱以珍虎视耽耽地对她道:“老东西,我告诉你,因为你是贫农,如果你是地主、富农什么的,今天我要打烂你。”
顾云掳看看刘二嫂凶狠道:“你瞧瞧许为生,他是县委书记,照样这一下场,你给我小心着。”
“你们放开这老东西,替我把许为生的尸体拖到总部去!”朱以珍命令着两个拽着刘二嫂手臂的青年道。
“唉!”两个青年应着,于是一起松开刘二嫂的手臂,跑到许为生跟前,撇开杨玉秀一家三人,各自拖着许为生的一只胳膊,将其拖到总部去。
“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我的天呐……”杨玉秀尾随着丈夫移动的身体,哭喊着,他紧紧抱住丈夫的小腿在地上拖。
“去你娘的!”顾云掳骂着,一脚踢在杨玉秀的肩头上。杨玉秀被踢开几尺远。肩背、屁股上,尽是烂泥,她的泪水不停流淌。
“妈!妈妈哎……”许仁娟哭喊着,急忙扶着母亲……“妈妈!妈!你不要紧吧!妈!”
许仁华则不顾一切地抓住一个青年拖住爸爸的手哭叫着:”你们不能拖走我爸爸,不能!”
“小杂种,滚开!快滚开!”顾云掳狂叫着,一手抓住许仁华的手臂往外拽。
许仁华乘机抓住顾云掳的手臂,痛苦地哭着:“是你害死了我爸爸!是你害死了我爸爸!你这条恶狼!哦……”许仁华满脸激愤,又想咬顾云掳的手臂,但被顾云掳狠劲一甩,他滚了几滚,滚到台底下,浑身是脏污污的泥水。
“仁华!”许仁娟目睹弟弟滚下台的情景,放开摊在地上哭泣的母亲,喊着扑向弟弟,将其身体扶起哭道:“仁华!我的弟弟……”她哭着,泪水似喜马拉雅山的渊源汹涌奔腾:“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呀!”她悲伤地叫喊、责问,凄楚感伤的声音在空中震撼;电闪、惊雷、飓风、狂雨,一些袭向她们,她们在厄运中挣扎着。
是的,挣扎!挣扎却是厄运茫茫的苦难之路啊!杨玉秀一家三口何时才能走出头呢?是啊!面对眼前悲惨凄凉的场景,仁慈的刘二嫂,只能低头哭,低头流泪。她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也许,惟有同情了。她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摊卧在地面上的杨玉秀,和台下坐在泥土地上的许仁娟姐弟俩,什么都不说,但她心中恨不得将这帮恶狼马上打死,马上将为生拖出来,给他们以安慰和力量。可是,朱以珍摇摆着来到她身边狠狠道:“老婆子!”
“干嘛!”刘二嫂没好气地回答。
“干嘛……嘿!”朱以珍冷冷一笑道:“我告诉你刘老婆子,叛徒、特务、反革命就是这一下场。对于许为生,我们将其拖到总部去,不是将其养藏起来,也不是将其埋起来,我们要把这种坏东西,抛到江中喂鱼去!你……我提醒你,不要迷途太远!否则,你会倒霉的。啊哈哈!”朱以珍说着,得意地笑着,走进总部大门,两位青年一人一扇,将总部大门“扑通”关了起来。
“你们这帮猪男狗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刘二嫂泪盈盈的眼睛怒视着玉业总部的大门骂着,将身子转向杨玉秀这边跑。不料,她摔了一跤,坐在烂泥地上,她忍痛着爬起来,继续向杨玉秀这边走来。
这时,杨玉秀坐在地上哭泣,许仁娟、许仁华也呜咽着,哭个不停。他们姐弟俩,各人各抓住母亲一只手臂,泪滚滚的纯情双眼,慈怜地盯住母亲的面容。凄风苦雨打在他们三人身上,淋落着向下冲,在泥泞的地面上,凝成数道浅沟,四处流淌……
“玉秀!”刘二嫂跑过来,来到杨玉秀身旁,俯下身子,用手拉着杨玉秀手臂道:“起来吧,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啊……”刘二嫂规劝着,心情沉痛地流着眼泪。
杨玉秀只是伤心地哭:“姊妹哎,你死得冤枉啊,我的亲姊妹啊……”
“玉秀,我的妹子,你别哭了,别哭了,啊……”刘二嫂流着滚滚的眼泪,拉动着杨玉秀的手臂劝说着:“我们回去吧 ,玉秀!如今这个年月……难过、痛苦,都没法子,谁对谁非我们不知道。他们就像狼一样,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呀!走吧,我们回去,孩子全靠你了,否则,为生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呀!”
杨玉秀不说话,悲伤地呜泣,泪水好象断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妈,我们回去吧,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仁华就更可怜了……”许仁娟拉动着母亲的胳膊,哭着说。
“妈!我们回家吧。”许仁华用手拉动着母亲的手哭着说,心中燃起悲愤的仇恨:“你放心,我长大了,一定会替爸爸报仇的,杀死这帮狗杂种。”
杨玉秀突然搂住许仁华的头颈:“呜呜”痛哭。
“玉秀,仁华说得对,我们眼光要远一点,或许孩子日后有点出息,会替为生伸冤报仇的。”刘二嫂劝说着,很劲将杨玉秀拉了起来:“走,我们回去 ,不呆在这鬼地方了。”
“二姐!”杨玉秀伤心地哭喊着一声,扑在刘二嫂肩头上:“我们一家三人今后怎么办呀……我的二姐哎……”她哭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潮,从双眼中猛冲过来。
“玉秀,别难过,我刘二嫂就是吃不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