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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情深四海
几天以后的一天早晨，天阴沉沉的，漆黑的乌云，遮住了太阳，遮住了整个天体，于是，广阔的空间大地沉浸在朦胧之中，昏昏暗暗，茫然瘟沉……为了生存的人们，他们渴望光明，盼望着光明，期待着光明。然而，渺茫！渺茫！人们在伤感之中。难道面对渺茫就失去生存的信心？难道面对渺茫就失去前进的勇气？不！不！坚决不！坚强的人们，他们必须向荒谬挑战；向邪恶抗争；向恶魔冲刺……
许仁华不正是这样吗？他面对父亲的惨死，母亲的病魔，以及顾云掳一家人的诬陷、压制、迫害，誓不低头。他向往着哪一天有出头之日，替父亲洗冤，替母亲造福，替自己洗去身上的污泥浊水。但是，眼下又是极端的艰难，艰难啊！可是，难，也得想法子，现在实现不了，就将来，而眼下的首先是好好生存。对此，特别是母亲的身体，使他牵念着心烦不已。因为，只有母亲，才会有这个家，才会有姐姐和他自己。所以，今天是星期天，他准备钓点鱼，给母亲滋养滋养身体。这时，他穿着白色衬衣，系着一条黑色长裤，手拿一把长铲刀，正在陈腐的菜田杖边挖着紫红色的蚯蚓，一条条地往地面上的小瓶子里装。一会儿，当他看到瓶中的蚯蚓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盖好瓶盖，立起身来，拿着小瓶，走到厨房里去，将铲刀放到芦芭墙的边缘，然后，拿着鱼竿，水桶、鱼食，出了厨房门，正好碰见到厨房来的姐姐。
“姐姐！”他亲切叫道。
“钓鱼去？”许仁娟问。
“嗯，给妈妈加点营养，补补她的身体。”他边跑边说。
“但愿你能钓到！”
“别烦，一定会钓到，而且是大的。”他很自信。
“看你啦！”她开心一笑。
“姐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他说着走向河边。
“小心点儿，仁华！”她望着他关心道。
“嗯。”他应着，继续向河边走。
河的两边坡路，绿柳成荫，一丈左右的树档子，可见清澈的河面，长着荷莲杂草。许仁华他到了河边以后，首先将水桶、鱼食的碗和盛蚯蚓的瓶子放下，然后握着鱼竿拨开荷莲杂草，露出圆圆而深黑的面盆大的鱼堂。就这样，他一个一个地两丈多间隔的档子，共拨了五、六只，然后，回过头来，放下鱼竿，将碗中的鱼食放上沙泥，用水调和，一把一把地抛向刚刚拨好的鱼堂。当鱼堂打好，他将手中的脏碗，放在河水中洗了洗，放进水桶，并将水桶盛了半桶水，放在田埂边上，然后脱下鱼钩、鱼线，并将诱饵蚯蚓断了一小节，装上鱼钩，走到一只堂子面前，将鱼钩沉进堂子内，开始钓鱼。可见水面上泛起数个鱼星，许仁华的眼睛炯炯有神，集中地凝视着鱼线上洁白而明的浮标，一会儿，浮标上下开始拉动，瞬间浮上两只水面，于是，许仁华悠悠提着鱼竿，竿头顿时弯曲，两三秒钟，一条七、八两重的大鲫鱼被拎上了水面，水面溅起层层波纹。“哦，这么大！”许仁华自语着，心“怦怦”跳着，急忙竖起鱼竿，将鱼线打过来，大鲫鱼呈现到他的面前，他快速去抓，大鲫鱼紧紧捏到了他的手上。他将鱼脱下钩子，放进水桶内。将鱼钩上的诱饵重新弄好，又将鱼竿伸到鱼堂，将鱼钩沉下去，片刻，浮标又浮上一只半，一条大鲫鱼又被他拎出了水面。
“好，好极了，姐姐回去看你怎么说！”他激动万分自语着，将第二条鱼抓到了手上，脱下鱼钩，放进水桶内，然后，整了整鱼钩上的诱饵，又去钓。可是，就在他得意兴奋的时刻，魔鬼开始向他逼进。在河的对岸，穿着灰衬衫的高宝，隐在芦苇柳荫底下，正同一条狗走着玩耍，边耍边瞧。
“呵，又是条大家伙！”许仁华兴奋地叫着，又拎起一条大鲫鱼。
随着许仁华的叫声，高宝狼一般的目光凶狠地巡视过来，他一看许仁华，于是从地面上抓起一只烂泥团：“他……许仁华，我……让你钓！”他喃喃自语着，等待着许仁华再次按放鱼钩钓鱼。
不一会，许仁华弄好诱饵以后，再次在鱼堂中放钩钓鱼。高宝攀了几处低洼后，立稳脚跟，瞄准许仁华钓的鱼堂，将泥团狠劲扔过来。
“咚咚！”顿时河面上腾起两尺多高的水花，于是，高宝诡秘笑着，顿时隐蔽起来，一手托拉着狗的肚皮，不让他它惊动。
“哪个王八蛋掷的！”随着河面上溅起的水花，许仁华注视着骂道。
“咚！”可是没容许仁华反应过来，高宝又是一只泥团掷进了鱼堂。
“是谁掷的？躲在阴暗角落里干什么？有种的就出来！太过分了！”许仁华气愤道。
“喏，老……子我……”高宝从芦苇丛中钻出来，面对着河对面的许仁华，显得十分凶狠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捣我的鱼堂？”许仁华气愤地责问道。
“捣了又怎么……样？这……是我……爸爸……要我这样……做的！”
“你……”许仁华气愤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样？”高宝回答。
“你不要仗势欺人！”许仁华万分气愤。
“欺……欺又怎么样？我……我怕你？”
“这河是公家的，不是你家的！”
“公家……是……是贫下中……农的！贫……贫下中……农的，是我……我家的……我家的……不……是反革命……的！”高宝结结巴巴说了一通。
“反你妈！”许仁华狠狠骂道，他的心在流血，他的头脑似乎要冲出火来，狠狠砸一砸这面前的狗杂种。
“反……反你妈！”高宝狂妄着什么都不怕。
“你他妈的，有种的过来！”许仁华挑战道。
“过……来就过来，怕……怕你？上次……的帐……老子还……没同你……清……清算！”高宝说着，领着一条狗，洋洋自得地从河头的岸边走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块泥团。
许仁华一边钓着鱼，一边注视着高宝向他这边走来，一会儿，高宝来到他身旁还有二丈多远处，狠狠将一块团掷入许仁华钓鱼的鱼堂中，溅起的水花，打在许仁华的脸上。
“高宝，你再掷……我就不客气了！”许仁华警告道。
“我……我怕……你？”高宝说着 ，又是一块泥团掷入许仁华的鱼堂中。
“高宝！”许仁华想起上次他母亲毒打他，而被乱成风敲诈的情景，以及现在母亲疾病缠身，卧床休养和高宝一家人的蛮横和凶狠，只好忍辱向面前的高宝求情：“我们是同学，我求求你，放我这一回，放我这一回，让我再钓一会吧！”
高宝鄙视了许仁华一笑：“哼，这可以，但……但要答应我一……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向……向我……三鞠躬！”
“这……”许仁华愣着没有回答。
“怎……怎……么？你……你……不同意？”
“好吧！”许仁华牙齿咬了咬，忍辱向他鞠上三躬。然后，他继续拿着鱼竿钓鱼。
“慢……慢……”高宝手势挡了挡。
“你还想怎么样？”许仁华泪水溢出眼眶。
“怎么样？”高宝又叉开双腿立着，得意地抖摇着：“喏，走……走我……的裤裆爬过……过去！我……我……才真……真的……放……放你！”
许仁华气得浑身直冒肝火，父亲的仇，自己的恨，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你……太过分！”
“过……过分？这么容易……过……过在这……这里！”高宝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裤裆：“怎么？你……你不……想我……放……放你！”
“我想！想！”许仁华再也忍耐不住心头的怒火，狠狠扔下自己的鱼竿，冲到高宝面前：“我……”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又落下了，因为，他想着母亲，想着姐姐，想着全家人能够安宁地生存下去。
“你敢……敢碰？碰……碰着！我……爸……妈……饶……饶不了你！”高宝说着，威逼他。
“哼！”许仁华没有办法，走过去收拾鱼竿，系好鱼钩，拎着水桶，欲走回家去。
“把……把桶桶里的鱼，放到……河……河里去！“高宝拦住了他说。
“这鱼是我钓上来的！干嘛要放进去？”他朝前跑了两步：“让我走！”
“走……没……没那么……容……容易！这河……是……是我家的，鱼……鱼不放，你……你别……别走！”高宝抓住他拎桶的手不放。
要许仁华放鱼，许仁华是万万不肯的，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母亲的身体，母亲的身体，不加营养，是不行的。于是，他狠劲拉了拉自己的手臂：“放开！”
“你是反革命，我……我不放！”高宝死死拉住他的手臂。
“放开！放开！”许仁华真想要哭，但男子汉又不能哭，哭了多没面子啊！
“老……老子……不……不放……就不放！怎……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