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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薇薇没有擦掉脸上的泪,就那么任它挂在脸上,滴到自己名贵的真丝套裙上。
她的表情悠远,回忆似乎也显得那么绵长。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东海,他在我们集团一个项目的工地打工。我陪我爸去没完工的楼上转悠,一捆麻绳在地上绊住了我爸的脚。还没等解开,滑轮开始转了,我爸的腿瞬间就被绳子拖出去了好几米。我当时吓傻了,拉我爸的手可怎么也拉不住,眼看他就快被拖出楼掉下去了。我大声的喊着,可周围的工人,没人敢上前帮我,他们都知道,如果被绳子一起绞在里面,那一定会被一起扯到外面,掉下去肯定就摔死了……”
路薇薇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少女的羞涩。
“这时,他出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冲出来的。当时是冬天,他一只手死死拽住我爸的另一条腿。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把工具刀,拼命的砍着绳子。我爸当时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楼外了,我吓的几乎傻掉。突然就听到他大吼—快点来帮忙,你们傻了我当时确实傻了,在场的很多人都傻了。他这么一喊,身后的人们才都回过了神,过去帮他砍绳子。绳子断了,我爸保住了性命,他也累瘫了……”
“后来,因为始终对他心存感激,我爸给项目打了招呼,给他这个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的小工人很多机会,而他,够上进,够坚定,够拼命,慢慢竟然也在项目上站住了脚。再后来,公司派一批人去日本学习,他也被列入名单之内。两年,他花了两年,不仅学通了日语,连建筑相关的很多理论也都了然于胸……”
原来,怪不得他日语那么熟练。龙云悠眯起了眼。时光累积的墙壁,也许早就横亘在两人之间吧。只是再次相遇的喜悦,掩盖了太长太长的距离。
路薇薇没有理会龙云悠是否回应她的回忆,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再后来,他在集团也开始引人注目。我爸终于不再单纯的将他看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开始作为公司的高层来培养他。没有学历没有出身没有背景,从一个小工人坐到这样的位置,多少人嫉恨他,暗地贬损他是因为救了董事长的命才升了天,可只有我知道,他每天有多拼命在工作,多努力在学习……”
“我看不惯他任人欺负而不坑一声闷头干活吃哑巴亏的个性,毕业后主动跟我爸要求进公司,在他身边转悠,替他挡了各种白眼和暗枪,告诉那些人面兽心,我路薇薇在挺他,你们谁敢动他,就是对我路薇薇不客气……”
路薇薇说到这里,竟然笑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洋溢在脸上,龙云悠明白,这是真心的模样,那段岁月,对于路薇薇而言,应该是最甜蜜的一段日子,刻骨铭心。
“再后来,公司上下都将我们看做一对儿。他向来沉默,我也没有解释过,默认了那些流言。他其实没有追求过我,更没有向我表白过爱意,可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将来会在一起。他似乎总是离我很远,他的心捉摸不透,我用尽力气,却总是感觉走不进去。他的冷漠疏离,他周身散发的似乎在血液里流淌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都是因为他的心门紧闭着。我敲门,撞门,踢门,最后还是感到深深的挫败。我曾经想要放弃。可是在我面前,渐渐他也会展露别人看不到的样子。我知道我眼里看到的他,比别人看到的他都多都立体,所以我很满足,我觉得他这样的人,能对我做到这个地步,算是最大的信任,我对他而言,终究是特别的吧?”
路薇薇自问着,却又似乎不容外人反驳。
“去年,我爸病了一场,在病床上终于问了他,以后打算跟我怎么办。我不知道当时他怎么回答,但是自那时起,我爸便将他视为了自己的接班人。并且让他当了集团的总经理。事情的走向一切按部就班的发展,但我独独漏掉了你……如果你不出现,也许我们明年就结婚了也说不定……”
龙云悠感觉到越来越冷。也许是晓宁说的对,身体还没好利索。
间隔许久,路薇薇表情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她的声音悠远而和缓,再不复刚才那般悸动。
“也许男女之间就是如此吧,爱情真的是很玄的东西。有人把心都掏给你,你却假装看不到,因为你不喜欢。有的人把你的心都掏了,你还假装说不疼,因为你爱。我不知道过去的你们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想去跟你们的过去战争和纠缠,我知道那样我永远也不会赢。我来,只是想问一句,龙小姐,东海对你说过,你们的未来要一起创造,他会牵着你的手,朝前走么?……如果有,如果他开口,那我一定会成全你们……”
龙云悠没有回答。
她漠然的抬眼望向窗外,沙田站在离车不远的地方,孤独的抽着烟。
透过小区生锈的铁栅栏,花坛里往日翠红交织的花草显露出昏黄的疲态。龙云悠想,鲜花若能不败,人便能好过千日么?
她扯出一丝虚虚的微笑,低下头去,手掌轻轻拂过腕上的白火石手链,一下一下。
、十年后·你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
作者有话要说:找人画个人设,可我竟不知道如何描述他们的样子……
不知道路薇薇到底是怎么跟公司里解释的,已经二个星期了,于东海还是没有来公司上班。可是公司上下平静如常运转着,没有一丝异样。很多事务在一堆堆的往路薇薇办公室里送着,龙云悠明白,路薇薇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等他回来。
见过路薇薇的第二天,龙云悠便正式回公司上班了。她知道于东海不在。也好,见面了的话,终究有丝尴尬。就这样结束吧,不管是十年前,或是十年后,同样的不明不白。
龙云悠不愿意认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方。因为他们不曾有过承诺。就像路薇薇那天问过的一样,于东海,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要牵着自己的手,创造未来。龙云悠想,他早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了吧,而且他的未来里,没有我龙云悠。
句号总是要画的。他既然决定跟别人订婚,那自己到底是他的谁,问不问的,便不那么重要了。
周末,她起了个大早,河晓宁还在睡着。龙云悠坐在沙发上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回去公寓收拾东西。
一直想着,可是真到了那一步,心还是有些沉重。
龙云悠跟河晓宁说过,无论于东海经历过什么,他都能够接受,也应该接受。这样的结局在重逢之前,龙云悠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想过他贫困潦倒生计都难以维系,也想过他飞黄腾达身边有贤妻娇儿。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她想,自己还是能够理解,可是接受起来,终究是需要点儿时间吧。
十年的惯性,若硬生生扭转,怕也得拐个很大的弯。
可是,第一步终究还是要走的。万事开头难,这个头,就是回去公寓,收拾东西。她起身穿好衣服,摸了摸包里这许多天都没动过的公寓钥匙,便出了门。
公寓里,什么都似离开那日的模样。连空气,似乎都还是离开那日的味道。龙云悠没有犹豫,径直走进自己住过的卧室,拉开行李箱,将橱子里的衣服,抽屉里的小零碎,一件一件归整到箱子里。
她收拾的很快。自己的东西并不多。归拢完毕,龙云悠把行李箱拖到客厅,停了停脚步,终于还是回了头。
告别总是让人伤感,无论何种形式,无论因何理由。
她一间一间的推开房门,犹如初到那天一样,目光扫过公寓里的一切存在。
公寓里,已然不复初到时候那般深沉压抑,黑白两色之外,平添了许多暖色的温馨。很多东西都是龙云悠后来和于东海一起添置的,比如厨房里的碗筷,餐厅上的桌布,卫生间里的防滑垫,客厅里的咖啡杯,书房里的电脑散热器,他卧室的地灯,她卧室的窗帘床单。
那时候她心里踏实的安定,没有像蜂蜜一样甜腻,至少也像隔夜的可乐似得,偶尔冒出几个幸福的泡泡。那时候她想,这辈子就这么过吧,挺好的,她很知足。
冰箱里还有她在时候买的菜,已经蔫了。龙云悠看着看着,就想,自己似乎那几天说过想吃烧饼了,于东海还说下班时候会去买。后来忙着忙着,就搁下了。龙云悠想着想着,心里就揪着疼痛起来。她关上冰箱的门。想了想,进了书房。
她从键盘下边摸到了钥匙,打开了书桌最下面第三个抽屉。里面,陈旧而古老的田字格本子依然静静躺在那里。龙云悠伸手拿起。本子边缘都发黄了,翻开一页,空白的,淡淡的旧书气息迎面扑来。
她继续往后翻。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铅笔画。
那张封底,被扯掉了。
龙云悠眼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