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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海放下刀叉,随意地端起水杯轻珉一口,望了望河晓宁,又望了望龙云悠。双眸平静无波,沉沉地语调亦然,“没太大印象。”
河晓宁的眸子似乎要喷出火来。龙云悠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大腿。
“于总路总,不好意思我有些不太舒服,想先走一步。鹏程,麻烦你送我们回去吧。”说着便站起身来。
于东海扭头问路薇薇,“还吃吗?不吃我们也走吧。”低沉的嗓音响起耳畔,龙云悠觉得里面似乎包含了些什么。路薇薇点点头。
三个女人站在门口。龙云悠扶着河晓宁,余光扫过路薇薇。她的短发依然爽利,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手包,身上却不复那日在会议室的职业套装,上身穿着一件淡绿的长呢外套,下身一条不长不短的毛裙,黑色高跟长靴,显得身材更加高挑地凹凸有致。
心中微微轻叹,终究还是收回了目光。河晓宁紧紧握着她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两人轻轻依偎着,在餐厅门口等着风鹏程取车归来。
先停到门口的,不是风鹏程的白色丰田凯美瑞,而是一辆黑色路虎。龙云悠见于东海从驾驶座上下来,越过车头走到这一侧,为路薇薇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路薇薇轻轻点头示意了下两人,便坐了进去。
于东海视线偏都未偏,径自走回了车里。黑色西装埋入黑色的路虎,整个人便彻底消失。
略有些起风了。龙云悠紧了紧自己的黑色羽绒服。她眯起眼睛,瞧着路虎一路绝尘而去。满眼的繁华倒影霓虹映照,迷蒙夜色中,龙云悠看清了路虎的车牌号码,京* YY107。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前·雪地、少女和墙(修)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双更啊,我好勤劳啊呜呜呜呜,都没有鲜花送么?
连着几天,龙云悠都按部就班的到于东海家报道。两人似乎心照不宣的相安无事。面上如此,龙云悠却不动声色的暗暗故意找些难题偏题,想刁难于东海看他出糗。可惜次次人家都能迎刃而解,有些甚至比书上的方法更加简便。
龙云悠禁不住暗自惊讶。想着为什么他成绩这么好,却不上学了。她想问,好奇的抓耳挠腮的,可是于东海那漠然的双眸,那冷淡的语气,时刻在提醒着龙云悠,人家不待见自己,就别主动上赶子拍人家脚后跟儿了。于是,一股子热腾腾的好奇心,被她自己不断的硬生生的浇着冷水,不断告诉自己人家瞧不上自己,不断的翻来覆去,自尊心就纠结的受不了了。
她龙云悠是何等骄傲之人?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晚上讲题的时候,楼景云会做些烧饼送到屋里来。她做的烧饼外脆里酥,千层饼似的,里面一层一层,每层上边都有淡淡的椒盐味道,外皮上洒满了芝麻,咬上一口,那真是唇齿间香气满溢,每个毛孔似乎都享受的张开。龙云悠爱吃的不得了。所以尽管纠结,但是为了吃上刚出锅的烧饼,龙云悠想,于东海家,我还得要来啊。
于东海稳定的保持着每天都面无表情,除了讲题之外,龙云悠几乎听不到他说话。
这天,龙云悠实在忍不住了,她想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如此木讷,想捉弄他一下的想法忍无可忍。于是,讲题间隙,她边吃着烧饼边说。
“总是你给我讲,不如今天我给你讲一个吧。
……恩,说有一只小白兔,有一天到杂货店买烧饼。
老板老板,有没有100个烧饼啊?
老板说没有哦。于是小白兔很沮丧的走了。
第二天,小白兔又到杂货店来买烧饼。她问老板说,老板老板,今天有没有100个烧饼啊?
老板说没有哦。于是小白兔又很沮丧的走了。
小白兔走了之后,老板想,这个生意做不成太亏了些,于是通宵没有睡觉,熬夜做好了100个烧饼。
第三天,小白兔又来到了杂货店。她问道,老板老板,今天有没有100个烧饼呀?
老板笑咪咪的说,有呀有呀。
小白兔一听,立刻高兴的说道,太好了,给我来两个……”
龙云悠自顾自地讲完,自己一个人先嘿嘿的笑了起来。于东海斜眼看她。小小的人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嘴角的梨涡正随着笑容深深浅浅,白皙的额头藏在刘海下面,甜甜的味道挂满眉梢眼角,呼吸中,弥漫着烧饼的甜香。
于东海还是平静如常,没有言语。他的黑眸轻敛,里面深邃一闪而过。手里握着笔,低头继续解着题目。龙云悠小嘴一撅,唇齿间气呼呼的挤出一声“切”,便不再笑。“不好笑么?要不我换一个讲?”
9点整,于东海准时起身。龙云悠知道,送客了。便也起身下了炕,穿好鞋子套上大衣,收拾起课本,照旧跟在于东海身后回龙家。
从那天被野猫吓到开始,于东海便主动走在前头开路。龙云悠抱着书本跟在后边。两人自然什么也不说,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走。到龙宅门口,于东海便停下,双手插在棉裤兜里,也不转身也不动,龙云悠从他身边经过,推开大门进了院子,他才转身离去。
搁置争议的面上和平维持了几天不到,两人彻底再掀开吵架这一篇儿,是几天后的下午。吃过午饭,龙云悠正无聊的在院里溜达,一抬头,便瞧见于东海背着一麻袋草料进了院。他如往常一样,看也不看她,径直向后院走去。龙云悠翻了下眼皮,心里哼了一声。
“东海哥”,身后甜腻腻的声音响起。龙雅波从偏间走了出来。天还微冷,龙云悠却见她只穿了件碎花的夹袄,头发编成麻花辫,轻轻揽到身前垂在胸前,乌黑透亮。
于东海背着麻袋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并不开口。少女轻灵的几步便走上前来,俏生生的喊他名字,“东海哥,我的冰车坏了,你能帮我修一下吗?”龙云悠一挑眉毛,轻轻侧身,身后的长发擦过后背和脖颈。
她知道,冰车就是一小块木板,下边两侧再分别用窄条的木板加厚,天冷的时候放到冰面上,人坐在上面,手握着冰锥推着,便可以向前滑行了。龙云悠眯起大眼睛,和龙雅波一起等待着于东海的反应。
于东海放下了肩上的麻袋,平和的语调响起,“哪呢”?龙雅波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晶晶亮的,亲热地一把拉起于东海的胳膊,就往里屋走去,“在里边呢东海哥。”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屋里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老半天,两人也没有出来。
龙云悠没来由的,心里就泛起了酸意。
晚上的课照旧上着,龙云悠却听的漫不经心。瞧着于东海不冷不淡的讲着题,头也不抬一下,连解释都似乎懒得多讲一句。龙云悠腾的起身说,“不想听了,我要回家。”于东海抬起头,不支持,但是行动上却也没反对,随着她一起穿鞋子,跟着就往外走去。
楼景云正在烙烧饼,见龙云悠气鼓鼓的往外走,着急的说着,“怎么了这是?这又怎么了?东海你是不是又气着云悠了,啊?我这饼马上出锅了……”
“不吃了!”龙云悠气冲冲地说着,头也不回就向外走。
天刚下过雪。
漫山遍野的白茫茫,胡同口的杨柳树枝叉上,挂满了串串地冰晶。就连屋顶和墙头都变得格外剔透晶莹。月亮很小,星星孤独地眨着眼睛。
龙云悠急冲冲的往前走,越走越快,突然脚底一滑,差点就摔倒在地。于东海紧跟在后面,急急的伸手扶了她一下。龙云悠又羞又恼,生硬地甩开他的手,继续胡乱地往前急冲冲的走,结果又一趔趄。于东海急忙扯住她一只胳膊,龙云悠拼命甩,却怎么也甩不开。
她又气又急,许多天的委屈和纠结一股脑的涌上心头,鼻头酸酸地,声音便带上了哭腔。
“于东海,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你放开……”
于东海的手依然握着她的胳膊,没有放,也没有即将要放的意思。
龙云悠眼泪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她拼命往回咽,“你混蛋!于东海你放开我听见没有……”
两人僵持着拉扯,突然于东海手一松,龙云悠用力过猛,哐当一下便摔倒在地。她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于东海你个王八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只会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你讨厌我,我还讨厌你呢!你不就是替我爷爷喂马的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黑暗中,于东海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拳头悄悄紧紧握起,浑身散发出的寒意凝重。他陡地弯下腰,粗糙地一把拉起地上的龙云悠,两手紧紧攥着她的两只胳膊,一下推到胡同的石墙上,牢牢的固定住。
龙云悠被推撞的身子一震,后背顷刻便感受到墙壁传来的冰冷。她开始有些害怕。漆黑的夜,龙云悠看不清于东海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前方逼近的刺骨寒意与危险。她拼尽力气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