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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战侠歌放声大笑,在这片群魔乱舞的土地上,在这个最混乱最无序最疯狂的世界里,他笑得疯,笑得狂,笑得张扬,笑得放肆。他笑得全身发颤,他笑得连眼泪都忍不住从眼眶里飞逸出来。
在距离战侠歌不到一百五十米的位置上,是几千双发了红,正在恶狠狠瞪着他的眼睛。上千支自动步枪都对着战侠歌,只要有人一声令下,战侠歌就会被一千多支自动步枪倾泄过来的弹雨,在瞬间被打成一团碎肉。
但是无论是敌人是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要承认一个事实,战侠歌是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纯粹的男人,一个强悍的男人,一个疯狂的男人!
第二十九章 同类
佛罗伽西亚元首也抬起头,和战侠歌一起目送那架大型军用直升飞机慢慢飞远,直到它消失在海与天交集的远方,元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回头用英语对战侠歌道:“你带领我的亲卫队,成功的拖住了附近几乎所有“怒狮”组织的叛军。现在你成功了,你的妻子安全的离开了佛罗伽西亚,你已经可以把我交到对面人的手里,为自己换取一条活路了。”
“你不用拿这种话来激我,我早已经过了那种被人几句话略一挑拨,就热血冲头不顾死活的年龄。”
“是的,”佛罗伽西亚元首仔细看了战侠歌几眼,点头承认,“热血冲动的人,全是一群为了尊严为了理想,就会去拼命的家伙,你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傻瓜。”
“我并不反对为了尊和理想,就会去拼命,至少拥有这种素质的人,可以被称为勇士。”战侠歌微笑道:“我只是不太喜欢做那种明明知道必败,还非要把自己当成炮灰填进去的傻事。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摇旗呐喊的人太多,运筹帷幄的人太少,我还是努力让自己活下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岂不是更好?”
佛罗伽西亚元首必须要承认战侠歌说得对,他闭上了嘴巴,但是战侠歌却又有话问了。“如果我把你交到“怒狮”组织的手里,你会怎么办?顺应他们的要求,以佛罗伽西亚最高领袖的身份,号召仍然效忠于你的军队,对“怒狮”组织的叛军举起双手投降,然后混上一个皆大欢喜?”
佛罗伽西亚元首侧起头想了半晌,才苦笑着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我们的国家落到一个只知道用宗教来对人民洗脑,只知道进行恐怖袭击,靠挑拨种族仇恨来发展壮大。对经济建设一窍不通,把自己领地弄得一塌糊涂的混蛋手里。这样的话,我就算是死了,也会被后人骂上几百年。”
战侠歌笑了,他真的笑了,“看来你也是一个热血冲动,就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嘛!”
“也许吧。”
佛罗伽西亚元首用自己空出来的左手揉着鼻子,苦笑道:“说实话,谁要说自己不怕死,那一定是骗人的,你和我挨得这么近,大概已经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吧?你别看我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其实我的两条腿一直在微微发颤。但是,借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就叫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那个巴那加真地是一个能够体恤民生的领袖,在这种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我也只能甘心服输,但是我绝对不会向一个恐怖份子头子妥协!”
偷偷瞄了一眼板着脸,仍然在用一把小叉子,叉起牛排往战侠歌嘴里送的那名黑寡妇敢死队的队员,佛罗伽西亚元首故意压低了声音,用那个黑寡妇成员九成九听不懂地英语,小声道:“如果巴那加只是一般的恐怖份子头子也就算了,那种人至少还非常讲义气,一旦他把全国民众都当成自己的兄弟,也能善待我们的国民。但是那家伙非要把自己宣扬成一个无所不能的救世主,违抗他的命令,就是违抗神的旨意。就算是在公众场合,只要一言不合,他随时可能拔出枪射杀组织内的得力干将。一个内分泌如此不稳定,胆汁过盛,专断独行,又没有心理医生进行课外辅导的家伙,身后又聚集了一大批头脑发热,绝对愿意为领袖献身的傻瓜们,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疯狂地事情。”
“我相信我们交换立场,你也绝对不会为了一时的平安,去做这种傻事。也许向他们妥协,在所有军队被收编之前,还能再多活上几个月,但是却要被后人骂上几百年,这么大的差异对比,怎么算下来,也不值啊!”
战侠歌必须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成功没有侥幸。他手上的这个人质,能在大选中顺利击败对手,成为佛罗伽西亚一国的最高领袖,绝对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只是一段简单的对话,战侠歌就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这个有自己的坚持,面对危险还能保持一种从容不迫,和他一起谈笑风生指河山的元首大人。
他这种人格魅力,和忧国忧民的态度,应该就是他赢得民众的普遍支持,成为佛罗伽西亚岛国最高执政领袖的最大原因吧?
“这种椰子酒的味道的确非常不错,能不能帮我多拿上一点?”
佛罗伽西亚元首莫明其妙地望着战侠歌,但是他仍然从黑寡妇敢死队成员的手中,接过了直接用椰子壳做成的酒壶。战侠歌全身纹丝不动,但是他却突然从下面撩起一脚,重重踢到他的身边不停调戏非礼的黑寡妇敢死队成员小腹上。那名黑寡妇敢死队成员被战侠歌踢得连连退出**步远,她弯下腰,紧紧捂着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要害的小腹,脸色苍白的望着战侠歌。
“对不起,”战侠歌歉然道:“我是故意的。”
“砰!”
那名被战侠歌重重踢中要害的黑寡妇敢死队成员,带着满脸的不甘,就象根被人推倒的木头般,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就算是陷入了晕迷,她的两只手仍然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在十一年前,战侠歌就能一脚把一个空手道黑带三段踢成了中国的最后一个太监,时至今日,他脚上还穿着包了钢板的陆战靴,这全力一脚的威力,当然是更加深不可测。
战侠歌带着佛罗伽西亚元首和几位又惊又喜的政府要员,慢慢向城堡退回去,迎着佛罗伽西亚元首询问的目光,战侠歌微笑道:“我发现,原来我们是同类,我们都是傻瓜。我想,假如我真的把你送出去换上自己一条命,先不说那些家伙是不是会真的遵守诺言,放上我一马,但是在佛罗伽西亚未来的几百年时间里,被人骂得最狠的,我应该排在第一位吧?”
佛罗伽西亚元首笑了,战侠歌也笑了,就连那些身上绑了一颗手雷,又绑着几公斤TNT炸药,随时可能变成一堆肉泥的政府官员们,感受着战侠歌和元首身上那种面对死亡,从心底发出来的淡然与写意,也脸色苍白的……笑了。
“我们既然有相同的目标,那么我们就联手,让那些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家伙们惊奇一次吧!”
佛罗伽西亚元首望着战侠歌,微笑道:“你负责解决我们面前的窘状,让我们顺利脱困;我负责想办法集结仍然效忠于国家,效忠于人民的军队,把那群根本摆不上台面的地老鼠们来个大扫荡,我们各司其职,你觉得好不好?”
“当然不好!”战侠歌耸着肩膀道:“不说难易程度,凭什么我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难题?”
“你是战侠歌,是世界级的专家嘛!”
佛罗伽西亚元首道:“我相信如果连战侠歌都做不到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解决我们眼前的危机了。而且打死我都不相信,聪明如你战侠歌这样的人物,没有几分胜利的把握或方法,会放弃和自己妻子再次相逢重新合好的机会,陪着我这个半老头子,在这种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的战乱冲突中一起完蛋。”
战侠歌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笑得狡猾的佛罗伽西亚元首,做出了一个评定:“老狐狸!”
佛罗伽西亚元首当仁不让,“其实你也差不了多少,我从不一开始就不相信,一个为了保征自已妻子能获得最大化安全,而甘愿留下来陪我们一起面对最危险战斗,吸引他们注意力的男人,会是一个为了活命,而向敌人卑颜曲膝的家伙。我更不相信,一个能让雇佣军放弃已经到手的雇金,加入我们弱势阵营的男人,会出卖自己同一阵线的伙伴。说到底,我们都是看起来聪明,可是实际上,却够傻的笨蛋罢了!”
战侠歌点头同意,“是的,如果人做什么事情都太精明,太势利眼的话,那就真的没有意思了。”
就在战侠歌和佛罗伽西亚元首的随意交谈和轻笑声中,战侠歌带着他手边所有的人质,慢慢撤回了城堡,在奥兰斯利的帮助下,拆掉了绑在那些官员身上的手榴弹和粘在元首大人身上的胶带。
一解除身上的致命武器,那几名官员大部分都一起瘫软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