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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肿闪过了一道光芒,一跃而起,反而脱离了我的束缚。
雪亮的光芒一闪,他的宝剑突然向我刺来,我向后飞出一步,嘴角冷冷一笑,我手持临月踏雪与他相对立。
黑色的面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了出去。
闪电一闪,震天的雷声一响。
窗外的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
树木剧烈地摇动,几乎就要折断一般。
只是,他进攻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睁大了双眼,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临月踏雪刺入了他的腹中,鲜红的血液顺着宝剑流了下来,他的唇边也流出了一丝血。
我抿着唇:“刚才为什么突然停手?”如果不是他突然的停手,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把宝剑刺入他的胸口。
他突然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苍凉,他说:“因为看到了你的模样。”
我抿唇,把宝剑拔出:“那又怎样?”
他虚弱地喃喃着:“你的美丽本身就是一件武器,于无形间伤人。”说完,他的身体慢慢地倒了下来,血泊之中,他的表情却是安详的。
小珊看得有些心惊,捂住胸口,轻声问道:“他,死了?”
我“嗯”了一声,又说:“这样的人带回去也不会说出什么。死了就算了吧……小珊,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了,我有些累了,要先睡下了,明日就启程回去。”
小珊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外面的风声更大了,混杂着雨滴落地的声音,似在哭泣着叙述着一个凄凉的故事。
……
樱落陌离踏雪归 第二卷 苍原荒雪 第三十六章
洛水宫,大殿。
明亮而柔和的光线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安静沉寂,尽管两旁站满了人,可是气息沉闷。
没有人敢沉重地呼吸,没有人说一句话。
我单膝跪地,低头看着水晶般透亮的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出自己模糊的面容。
抬头,仰视着玉座上的女子,她柔软的身子靠在玉石的宝座上,嘴角带着一丝妩媚的笑意,黑发如云般倾泻在肩膀上,她轻轻地说着,那声音宛若天籁:“冥雪,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所谓盘龙簪重现江湖的事情只是他人恶意的谣传,并不能属实。”我低下头去,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好,既然那传闻是假的,那就这样吧。”宫主停顿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人。
“把她带上来。”宫主吩咐着地藏部的堂主——亦。
“是。”亦低声回答,默默地退出了大殿。
“冥雪,回到你的位置去。”宫主吩咐道。
我的位置?我有些愣住,慢慢地踏上了黑色的阶梯。
大殿里的人都放轻了呼吸,无数道目光望向我。
脚步优雅而从容,拖地的白色长裙扫过光华的大理石地面。
宫主靠在玉座上,手指轻轻地抚摩着怀中的雪狐。
雪狐抬起一双蓝色眼睛,似乎在望着我。
圣女灵依的表情麻木,看不出喜怒。
洛水宫宫主玉座的左边,是宫影冥雪的位置。
有人说过,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只是,我叫冥雪,可是却又觉得那个名字格外陌生。
印象中,只记得一场燃烧不尽的烈火,我在烈火中挣扎着,眼泪模糊,我在拼命地喊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到自己喊的到底是什么,听到那个温柔地声音,她对我说:我是冥雪,是洛水宫的冥雪,是她的冥雪。
我恍恍惚惚地伸出手去,把手放在她的手心。
我知道,那场烈火是我的噩梦,像梦魔一般纠缠着我,日日夜夜。
我总觉得自己在那场火中遗失了什么,残缺的记忆,心里总是空的,填不满,装不够。
“回宫主,我把叛徒悠晴带来了。”亦带来了一个褴褛的女子。
她披头散发,衣服凌乱,脸上有被火烧伤的痕迹,她的一双眼睛如血般鲜红,她的表情狰狞,如血的眸子望着四周,却没有焦距——她看不见?
宫主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怜悯,她说:“悠晴,是谁指使你的?”
那叫悠晴的女子紧咬着牙关,却不说一句话。
关于那个叫悠晴的女子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据说她本是洛水宫的一名普通侍女,可是她却背叛了洛水宫,她甚至盗取了宫主的古书《神魔召唤志》,召唤了远古神兽麒麟妄图毁灭洛水宫,只是,后来被宫主发现,才阻止了这场灾难。
“不肯说吗?”宫主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道:“把她带下去,好好地对待她。”她特地强调了“好好”两个字。
悠晴被带了下去。
大殿依旧安静得死寂,没有人敢说什么,更没有人敢反对什么。
宫主从玉座上站起,怀里抱着雪狐,慢慢地走了出去。
洛水宫的人也陆续地退下了。
空寂的大殿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从大殿离开,一个小巧的身体撞入了我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头也不敢抬地向我连连道歉。
我看着那个较小的身体,轻声唤了一句:“小珊?”
那个少女抬起头来,呆了一会儿便脱口而出:“冥雪姐姐?”
我叹了一口气:“你做事这么莽撞,那可怎么行。”
她低了低头,红着脸说:“嗯,小珊知道了。”说完,她又眨了眨眼睛说:“冥雪姐姐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便回答:“去‘藏书阁’看看吧,想去那里找几本书来看看。”
她的眼睛肿泛出了光彩。
看着小珊一脸向往的样子,我便猜出了她的想法,便问:“你想去?”
她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我带着小珊去了藏书阁,路过“清池”。
冰寒的池水清澈见底,在它一尺之外仍然可以感觉到寒气从水中溢出来。
池水晶莹似宝玉,冰冷如雪地。
“明雪姑娘,又来找书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老妇走了过来,那是藏书阁的守候老者,姓刘,平日里大家都喊她刘嫂。虽然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但实际上却是洛水宫明理堂的堂主,位列四大护法之一。
我点了点头,把手放在那门口的琥珀石上,雕刻着古老文字的石门缓缓打开。
“真神奇呢!”小珊握紧了拳头,一双眸子中满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门开,我踏入了藏书阁内。
藏书阁的荧光亮了起来。
放眼望去,尽是红木漆的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放满了各种的图书。
武功秘籍、神鬼奇怪、玄幻法术、苗疆巫蛊……都是历代洛水宫宫主收集的书。
。
在洛水宫中只有宫主、圣女、四大护法可以自由进出或者带人自由进出,而我则受到宫主的允许,也可以自由进出或者带人自由进出。
我从书架上拿了几本剑谱,便找了地方坐下来仔细地观看。
每日中午,刘婶都要来打扫这屋子。
她拿着扫帚从我身边走过,我看得正起劲也没有多大留意,后来才发现她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了。
我抬了抬头,问:“刘婶,怎么了?”
刘婶的眼睛正盯着我书上的小人举剑舞动的姿势,眼睛里隐隐的笑意,她说:“我记得来这的人,无论是宫主还是护法的,他们可总爱拿幻术、蛊术之类的书去看,在这里只拿剑谱的人除了她估计就只有你一个了。”
说完,淡淡地叹了口气,似乎回忆到了什么。
我也有了些兴趣,说道:“哦,那人是谁?”
她露出慈祥的笑容,道:“那便是宫主的……”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刘婶的话,“刘婶,你在这做些什么?”
刘婶和我猛然回头,惊道:“宫主,你怎么来了?”
公主对我说:“冥雪,你随我来。”
我轻轻“嗯”了一声,便随着她去了。
跟随宫主到了外面,就在“清池”的附近她停住了脚步。
见我半天眉宇回答上来花,她也没有追问下去,又说:“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
我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宫主抬起手,一只羽翼透明的蝴蝶停留在她的指尖,两片晶莹的羽翼轻轻扑打着。
那是幻蝶,是洛水宫用来联系的东西。
她说:“你看看便知。”
幻蝶扑打着羽翼飞上了我的指尖,它透明的翅膀上显现出绿色的字体:“林中遇难,请急速增援。”
“这是……”
“这是天清部发来的求救信号。”
“宫主是让我前去支援吗?”
“嗯,你带领二十名弟子火速前往那里。”
“冥雪明白。”
骏马奔驰,风沙弥漫。
黄沙、孤烟、大漠、落日,总是荒漠不变的景象。
“驾——驾”我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前面隐约看见一片绿洲。
荒漠的边缘,总会零碎地出现这样一块块不规则的奇迹,绿色的树木茂盛,清澈的河水潺潺。
鲜少有人知道,这只是冰山融水的赐予。
我抬手示意队伍停了下来。
回头,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我对枣红色骏马的主人说:“就是这吧,你先去探探情况。”
“是。”一匹奔驰的骏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