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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歌饱受摧残地与他对峙时,孔鸣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而眉眼斜飞,笑道:“我果然不适合做深沉状啊,小狐狸,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呵呵……”
天歌闻言方醒悟过来,敢情孔鸣是在捉弄她,恼羞成怒抬脚便踢。孔鸣也不躲闪,斜睨着她道:“踢吧,踢吧,日前我在佛前许愿,谁动我冰清月洁的身子,谁就得嫁给我!”
天歌一惊,讪讪收回腿脚跳下床榻,准备梳洗下便离开昆仑丘。人到了殿外还传来她嫌弃的声音:“孔雀,你又乱开屏了!”
孔鸣撑着下颌,侧首看着殿外的翩跹背影,轻柔而飘渺道:“本公子,也只在你面前开屏而已。”说着,便想到当年他落魄之际,在她花手绢的飞舞挑逗下,竟生生开了一回屏,不由失笑。
天歌收回望着天际的目光,面上已平静下来。说来,整个尧光山她只在孤山和凌霄宫来回过。他住的大孤山,五师兄住的小孤山,她都不曾去过呢。若非孔鸣一早来了,她原本是想去大孤山转转的。拖延了半个时辰,终究还是放弃了。他不会来了罢……
孔鸣望着她从容自如地回到寝殿,唇边不自知地微微挑起一丝笑意:“我以为你会不告而别,唔,或者是落荒而逃?”
天歌左右打量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需要带的,转眸将他望着,浅浅淡淡道:“孔雀,我们离开这里罢,你打算带我去哪儿玩儿?”
孔鸣面上一滞,望着西边道:“去我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过离开前,我们先去昆仑殿顶坐坐。”知道你挂念着杂七杂八的人,索性一并见了。
“西边?佛界?你去哪儿作甚么?”天歌狐疑地偏过头。
孔鸣咕哝:“你沉睡那会儿,老头子让我去灵山请如来替你招魂。过大雪山时我一时烦躁张口鲸吞的个和尚……后来才晓得他便是如来。”
“啊?闻说如来丈六金身,你吸入腹中?他能咽下这口气啊?”
“哼,咽不下去也得咽!”那和尚当日曾做足了姿态,堂皇道:“欲为众生降灭之。”一干成佛的僧尼忙劝阻:“先不说这孔雀之母乃是开天辟地第一只凤凰,当年孔鸣出世时,您静坐的菩提树都还不知在何处。撇去她不说,便是其兄大鹏金翅鸟,也不是一个善相与的主。谁都晓得大鹏金翅鸟以善吃龙而著称!”
只是孔鸣有求而来,权衡利弊不得不给他个台阶下,言只要如来去青丘,愿答应他一件事。于是一千菩萨、佛陀、罗汉、尊者便欲折中找个法子全两方颜面。最后如来封了他为“孔雀大明王菩萨”,受无上自在加持,以空乏其性。
便是说,孔鸣日后需得困足灵山,侍佛!
向来桀骜的他想了想,一口答应了。条件两个,其一便是待天歌觉醒。他心里何尝不知,即便他不接招,如来一样会对东皇太一的邀请如奉纶音。只不过,他也在找一个不得不离开的藉口罢了。
他却不想让她知道,含糊其辞道:“你五哥天灵也在灵山,我不过怕他无聊罢了……”
正说着,昆仑丘响起了九声悠长的钟声,这韵律天歌曾听过一回,便是在当年入门测试时。
“走罢,此刻那边广场上群仙毕至,少长咸集,热闹得很。”天歌闻言,不由想起往事,欣然同孔鸣一道隐身飞了过去。
站在昆仑殿巅俯视,天歌惊诧地望着白袍的匡逸辰站在上首说着什么。那个位置原本是青帝的……
“青华归位回了天庭,刚刚继位不久的风皓庭幻化真身轩辕剑,永世镇守灭却阵…… 于是,便令选了匡逸辰做掌门。”
孔鸣侧目,看她乌发如瀑风姿清雅,玉容煞白如雪,透着一股凄然苦涩。他轻轻牵过她的手捏了捏掌心,待她回转视线方道:“当日在青石镇我被风皓庭化作的古朴巨剑所伤,彼时那种无可匹敌、俾倪天下的强大威压,便让我有些怀疑刺剑的来历。因崆峒印乃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能与之对持的必非凡品。只是我万万不曾料到,他竟是轩辕剑修成的人身……至于你妹妹为何会是女娲石,我便看不破了。或者有人知道,便看你想不想问了…… 小狐狸,事已至此你便再伤怀也于事无补,上古十大神器的宿命便是如此。”
天歌喃喃道:“孔雀,一定会有法子的。”望着匡逸辰左右两边的弟子,不由慨叹天下仙道凋零。遥想当年,入门测试时昆仑丘何等鼎盛!一位大罗金仙级的掌门,六个各擅胜场的长老,十多个真仙级别的一二代弟子,便是来参加测试的弟子也是八千之多。
可如今……
天歌默默地望过去,一二代弟子中只有苍铭轩、洛华、珺瑶、楮师炫在。三代弟子三百人也只余下了百十人左右。当中她只认龙女问天羽、红衣和苍铭轩门下云悠然、风临梦和陌纤尘几人。
“度尽劫波仙道在,相逢并肩逍遥游。假以时日,昆仑丘,乃至仙道会恢复元气的。”孔鸣见不得她哀戚的模样,忍不住出声。
说话间,虹门开启,几千弟子鱼贯而入。他们将在须弥界里待足十日,找寻自己的缘法。
“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不了,我把神龙鼎给了逸辰,他会善加利用的。孔雀,我们走吧。”
“你倒是舍得!当真不进去瞧瞧?”
天歌有些意外孔雀的啰嗦,转念,脑中顿时清明,垂首弯了月牙眸,踢踢脚下的琉璃瓦道:“不急,先去外面转转罢。”阿娘当年曾说,让自己多开几树桃花,此计虽有些离谱,然则却可以让他多等等吧?
孔鸣低笑几声,心道:流觞,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天歌将神力提到极致,悄无声息地为昆仑丘再布下一层仙障,特特去了“九井”所在的山谷,将之加了几道封印,方才出了昆仑丘。此时,广场上的匡逸辰不着痕迹地抬首望着虚空,面上悲喜莫测。
旁边的云悠然望了望掌门轻锁的眉宇,低声道:“师兄,可是有何不妥?”
匡逸辰轻轻摇了摇头,望着天际流云舒卷,不发一语。天歌以神的境界布下仙障,极少有人能察觉。然则,昆仑丘的仙障由来便是掌门负责,是以他才能感应到。昨夜送他神龙鼎,今日又为昆仑丘布下防护,你这是真的要走了么?二师伯找到你的罢,孔鸣也该去灵山了。
人去楼空,闲愁最苦。
腕上一动,取出一管洞箫,匡逸辰朗声笑道:“各位道友不辞辛劳远道来我昆仑丘观礼,在下洞箫一曲聊表谢意,有污清听处还请一笑置之。”
众人俱拱手落座,或品茗倾听,或扣几而歌,只觉昆仑丘千山万壑里全是悠扬的箫声: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扬,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绣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忧忘。欲赠之以紫玉尺,白银珰,久不见之兮湘水茫茫。
箫声情致缠绵清丽,恰似风过林麓,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回处仿佛燕语呢喃,虽极低极细却清晰可闻。几个短促跳跃后,仿佛珠玉入盘,此起彼伏间仿若间关莺语群芳吐艳。又几个繁音之后,箫声盘旋曲调柔和之至。便如明月千里,故人骊歌相合。晓风晨曦里,友人折柳相送。
天歌站在仙障处良久,直到箫声若有若无,若断若续,终至万籁俱寂。她赞道:“还是被他发现了,逸辰修为也是不浅。青帝替昆仑丘择了一个好掌门!他于这洞箫上的造诣,直追三师姐碧笙啊。他这是在送我们呢,走罢。”
孔鸣望望匡逸辰,又将天歌看了看,摇头不语,跟着她出了仙障。
两人行了一段后,天歌后知后觉道:“对了,你如何得知我在昆仑丘,还摸到我寝殿去了?”
孔鸣下巴点了点她腰间,神情颇似得意。
天歌顺着他的视线瞧见了那块押裙角的羽状血玉,拿在手中掂了掂,不由好笑:“这是你火凤的你本命金翎?你是不是见人便有赠羽毛的习惯呐?”
孔鸣哈哈一笑:“我只送过你这一次吧?上回那只雀翎,仿佛是你个缺心眼动手拔的!”
天歌不怕同他短兵相接,孔鸣对她撒赖撒娇的路子向来没辙的。
西牛贺洲与 东胜神洲风物迥然。孔鸣在贺州仿佛极有声威,大约是连如来都敢吞噬的凶名,让诸天神佛退避的同时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他带着天歌在凡世间,佛门三大世界(西方极乐世界、东方琉璃世界、中央婆娑世界);天上灵山佛界,地下阿鼻地狱都游了个遍。
两人在东方琉璃世界待得最短,因她醉心药草的五哥天灵成了药师佛——东方净琉璃世界教主。彼时他正左手执持药器,右手结三界印,身着袈裟,结跏趺坐于莲花台,日光菩萨与月光菩萨胁士于后,台下有十二神将。
此番模样,看得天歌同孔鸣一阵抽搐,好歹顾着一界之尊的脸面,忍到元神抖了抖才没笑出来。时间,果然是无敌的神器,这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