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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身傍的那位圆脸道人可没他的性情好,能忍,陡地沉声怒喝道:“施主,你敢……”
长方脸道人突然一摆手,拦断了圆脸道人“敢”字以下末出口之言,低喝道:“师弟,不得无理!”
接着,目视文玉旬讪讪一笑,道:“请恕贫道未曾注意到这一点,不过……”
话锋微顿,轻咳了一声,接道:“施主既是诚意拜访,即应除下蒙面黑巾,以真面目示人,如此,也才显得施主的光明磊落,施主以为贫道此言对么?”
文玉旬冷凝地道:“别跟我来这一套,快进去通报,要元灵出来见我,否则……。
语声条然一顿而止,没有接说下去。
他虽然没有接下说去,但是,那意思是什么,两名道人都明白,都懂!
这语意,虽然有点不善,不过,因为文玉旬是空手只身,是以,长方脸道人脸色微变了变之后,立又忍耐着性子的正容说道:“施主既一定不肯除下蒙面黑巾,示以真面目,那就请施主原谅,贫道实在无法向掌门人通禀。”
文玉旬冷冷地道:“如此,尔是不肯通报了?”
长方脸道人道:“幷非是贫道不肯,而是……”
文玉旬条然截口道:“有姓名还不够么?”
长方脸道人遣:“按理,那应该是够了,不过,应该是名震武林的姓名才够,而施主这“天龙二字,却是名不见经传”语锋微顿即起,道:“贫道请问,施主这姓名果然是真的么?”
语声复又顿了顿,接道:“姓名既然是假不真,而又不肯示真面目,施主请想,这,贫道如何向掌门人通禀?掌门人若然细问起来,贫道又如何以答?”
文玉旬突然一声冷哼,沉声道:“尔是要我自己去找他么?”
长方脸道人道:“施主敢莫是硬闯?”
文玉旬冷漠地道:“尔既然不肯通报,我只好自己去找元灵了!”
长方脸道人双目陡射电芒地道:“贫道奉劝施主最好别妄图硬闯,三清宫中可不是任人撒野逞凶的地方!”
文玉旬淡然轻晒,不屑地道:“小小一座三清宫还没有在我眼下,我想怎样,只怕还无人拦阻得了我!”
话落,从容举步,朝偏殿旁边那条直通三清宫后院的小路走去。
弟子数百,高手如云,威震武林的武当派三清宫,竟然不在他眼下。
这话,这口气,好大,好狂妄,太目中无人,太过份了!
两名中年道人,脸色全都不禁突然剧变!
长方脸道人慕地一声沉喝道:“站住!”
沉喝声中,两人同时抬臂反探,飞快地撤出了背上的长剑,横剑挺立,拦住文玉旬的去路,四道目光有若寒电激射地瞪视着文玉旬。
文玉旬冷峻地道:“尔两个要拦阻我!”
长方脸道人怒声道:“施主你太狂妄欺人过甚了!”
文玉旬冷声一笑,叱道:“少废话了,让开!”
儒袖一拂,两名中年道人立被震得脚下稳立不住,身形一幌,连连后退了七步,方始桩拿站立。
两名中年道人心底全都不禁标然一惊,这才知道对方口气那么狂妄之由,果真身怀惊人高绝的功力。
自然,两人心底虽皆非常惊栗,但,却不肯就此罢休,身形一退即进,振腕抖剑,两柄长剑同时涌起五朵剑花,齐朝文玉旬攻去!
剑势凌厉快捷,火候造谙,皆极见精湛不凡!
只是,可惜得很,他两个遇上了当代天下武林罕绝的高手,相形之下,他两个便有如那小巫见大巫了!
两柄长剑势疾凌厉的攻至,文玉旬根本视如末见,直到剑尖已临近他身躯五寸左右之际,这才口发一声冷嗤,双手条然齐出,探掌翻腕……
两名中年道人突然同时惊呼出声,根本末看清楚文玉旬使用的是什么手法,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腕脉微微一麻,电闪之间,两人手里的长剑,已经全都到了文玉旬的手上。
这种手法,实在太高绝惊人,两名中年道人全都不禁心神一颤,瞪着四只眼睛望着文玉旬发了呆!
慕地,一声苍劲的沉喝条起,道:“元真元德,你两个退下!”
声落人现,十丈以外,三位须眉俱白的老全真,神态从容,脚下有若行云流水般,并肩地朝文玉旬面前走来。
在相隔丈余左右地方,三位老全真一齐停身伫足立定,六道目光电芒似地,灼灼地凝注着文玉旬稍顷之后,立在中间的那位老全真突然说道:“施主好高绝的身手!”
文玉旬淡淡地道:“多谢夸奖。”
话锋微微一顿,问道:“请教三位道号?”
他是真的不知眼前的这三位老全真是武当派的什么人么?不,其实他心里早已猜料到了。
老全真道:“贫道武当静云子。”
文玉旬故意一“哦”,道:“原来是名震天下武林的武当三子之首,我久仰了。”
星目一扫另两位老全真,接道:“如此,他们两位该是静虚子,静坤子了。”
静云子微一领首,道:“请教施主上姓高名?”
文玉旬道:“姓天单名龙,天下的天,龙凤的龙。”
静云子征了征,道:“此姓贫道尚是初闻,百家姓上似乎也无此姓氏呢!”
文玉旬道:“道长可是怀疑我这姓氏不实?”
静云子一摇头,道:“不,贫道决对相信是实不假,也决无怀疑!”
文玉旬道:“如此,道长为何还作此语?”
静云子微微一笑,道:“贫道只是略感奇怪,信口说说而已,倘望施主勿于介怀在意。”
声调一顿又起,道:“请问施主师承?”
文玉旬道:“未便奉告。”
静云子道:“有隐衷?”
文玉旬道:“否则怎会有末便奉告,道长不该有此一问。”
静云子微一沉思,道:“敝派业已封山,施主寅夜驾临有何见教?”
文玉句道:“特来拜访贵掌门。”
静云子道:“有事么?”
文玉旬道:“没有事我来拜访他则什?道长问得多余。”
静云子道:“是什么事?施主可否先对贫道言?”
文玉旬冷然一摇头,道:“不行,非面见元灵本人不能说。”
静云子微一沉思,又问道:“施主和元灵掌门是旧识?”
文玉旬道:“从未谋面。”
静坤子突然轻咳一声,道:“施主既是特来拜访敝掌门的,便应该依礼叩门请见,为何越墙而入,幷且竟欲恃强硬闯?”
文玉旬星目条然逼视,道:“道长这是责我无礼?”
静坤子道:贫道说得是理,也是礼。”
文玉旬淡淡道:“但是我更有理。”
静坤子道:“贫道愿静聆高论!”
文玉旬冷声一笑,道:“前者是因为夜深人静,倘然叩门,声响可远传数理,惊扰别人,尤当贵派业已封山之际,实在有些不便,所以,我乃越墙而入!”
这理由,这解释,虽然略嫌有点牵强,但是,于情却末便驳说什么,不能说是完全无理。
静坤子接道:“那么,对于“恃强硬闯”这点,施主又有何解释?何理?”
文玉旬哈哈地道:“这不应该怪我!”
静坤子道:“请问该怪谁?”
文玉旬一指垂手默立在旁边的元真元德,道:“要怪该怪他两个。”
静坤子微微一征,道:“如此,该是他两个逼你的了?”
文玉旬道:“你何不先问问他两个。”
静坤子目光条地转向元真元德,道:“元真,是怎么回事?”
元真躬身道:“禀师叔,弟子因为不明这位天施主的真实来意,而他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弟子……”
静坤子接道:“所以你便不肯丢禀报掌门人,是么?”
元真道:“正是如此。”
文玉旬突然一声冷笑道:“这话该很够明白了,他们不肯通报贵掌门,我只好自己去找,焉能说我是“恃强硬闯”!”
静坤子道:“但是,这也不能怪他两个。”
文玉旬剑眉条地一挑,道:“难道怪我?”
静云子忽地接口问道:“施主一定要见敝掌门么?”
文玉旬领首道:“不错,今夜我非得要见到元灵不可!”
静云子沉思地想了想,道:“既如此,施主请跟贫道来。”
夜色苍茫中,武当后山,出现了四个人影。
那是三个须眉俱自的老元真,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书生。
不用说,他们正是“武当三子”和文玉旬。
静云子在前,文玉旬随后,静虚子和静坤子则跟在文玉旬之后。
在一座黄土新坟前,静云子停了步,语音低沉地道:“到了。”
文玉旬心头微微一震,但,却故作茫然地道:“到了?”
静云子淡然点头道:“是的,元灵掌门就在这座新坟中。”
文玉旬装作失惊地道:“呵,他已经故世了?”
语声一顿,星目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