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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程老狼的第二个儿子,黄狼程挺。
程挺使的是一对链子锤,左锤方被磕过,右锤迅即,叫道:“大哥,让我来收拾这头肥羊!”石冲怒道:“好,不管你青狼也罢,黄狼也罢,石某就是要剥狼皮!”此时双方已是展开混战,有的群殴,有的独斗,江湖上的单打独斗的规矩,无人再加理会。
黄狼程挺的本领不及他的小弟弟白狼程玉,却又胜过他的大哥青狼程浩。他的一对链子锤利于远攻,在一丈多外打来,石冲的大斫刀却劈不到他的身上,在兵器上”黄狼”先占了便宜。
青狼程浩见弟弟敌得住石冲,抽身出去扑攻守护镖车的镖师。
此时白狼程玉已是冲破了守护骡车的第一道防线,徐子嘉挺枪拦堵,白狼笑道:“你是我手下败将,何必再战?”一闪身,黑狼程苏从他背后枪上,一摆掌中的藤蛇棒,喝道:“给我躺下!”
藤蛇棒软中带硬,可作鞭使,能以柔克刚,是一件很难练得好的兵器。武功稍差的人决不敢用。徐子嘉是个行家,一见棒到,识得厉害,不敢给它缠上,当下赶紧抽枪,修翻手腕,用了一招“偏花七星”,枪尖上抖起点点寒星,斜刺他的小腹。这一招偏花七星是徐子嘉的得意枪法,可以同时刺敌人七处穴道。
程苏知遇劲敌,一声“来得好!”急展藤蛇棒,“斜挂单鞭”往外一挂,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宛如繁弦急奏,瞬息之间,徐子嘉的烂银枪和程苏的藤蛇棒已是碰击了七下。徐子嘉这一招“偏花七星”竟然给程苏在举手之间破了。
程苏抽招换式,棒随身转,亮出“铁锁横舟”的招数,藤蛇棒直奔对手,来个“拦腰缠打”。徐子嘉识得藤蛇棒的招数,不慌不忙,把枪一挑,枪杆抡得悠悠带风,不让他缠上。双方的得意招数,都没得手,给对方破了。
藤蛇棒盘前绕后,当真就似一条灵活的长蛇;但徐子嘉的枪法使开,也是俨如怒龙飞舞。黄狼程苏的本领稍稍不如白狼程玉,和徐于嘉作对手,却是功力悉敌,旗鼓相当,杀得个难解难分。
白狼程玉直奔骡车,虎威镖局坐第三把交椅的缥师秦斡喝道“休得猖狂”,秦斡使的是镔铁杖,杖重力沉,朝着白狠的青钢剑硬砸。
程玉笑道:“省点气力吧!”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轻描淡写的只是轻轻一拨,就把秦干的“铁杖”拨开了。
秦干吃了一惊,镔铁杖哗啦啦一响,腕劲一挺,又打了出来,这一招名为“换巢驾凤”,刚中带柔,是缓和敌方攻势的巧招。秦干名列虎威镖局四大镖头,武功亦非泛泛,虽惊下乱。
程玉吐气开声:“吓,变招好快!”说犹未了,青钢剑疾发如风,“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三环套月”,“倒打金钟”。一连四记连环招数,剑走轻灵,刺咽喉,挂两肩,削膝盖,其疾如风,其锐如箭。秦干快,他比秦斡更快,使到了第四招“倒打金钟”猛的喝声,“着!”秦干应声中剑,肩头给划开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血流如注,还幸未曾伤着琵琶骨。但亦已不堪再战了。白狼程玉击败了秦干,直奔骡车。
青狼程浩杀了到来,与虎威镖局的第四名镖头交上了手,这镖头名唤孙华,使的是一对判官笔,在点穴功夫上也颇有独到之处。可是程浩使的有七尺多长,气力又大,招数又熟,判官笔利于近身搏斗,孙华在程浩的遮拦劈打之下,无法近得他的身,不到二十招,程浩一棒打飞了他的一支判官笔,孙华也败了阵。
总镖头孟霆眼看镖队就要一败涂地,手下四个得力镖头已有两个受伤败阵,只有石冲和徐了嘉还在勉强支撑,不由得心中大急,钢牙一咬,舌绽春雷,怒喝道:“程老狼,我与你拼了!”
铁牌一沉,猛地砸出,右手长剑,同时出招,指向对方胁下的“愈气穴”,一连几招两败俱伤的打法,杀得程老狼不得不连连后退。
程老狼笑道:“总镖头要拼命,嘿,嘿,我只好让你了。”身形一闪,孟霆冲了出去,奔向骡车,决意死战护镖。
孟霆击退了程老狼,宛如猛虎出栅,把挡路的强盗杀得四散奔逃,正要与徐子嘉会合,杀迸重围,抢救骡车上的那位准新娘,忽听得背后微风飒然,程老狼又已追到,孟霆听风辨器,反子一剑,“当”的一声,把程老狼的旱烟杆荡开。
程老狼冷笑道:“总镖头,你认输了吧!”烟袋一磕,火星蓬飞,与此同时,他一张大嘴,一口浓烟喷出。原来在孟霆冲击群盗之际,程老狼好整以暇的装了一袋烟,他把这袋烟吸了一大半,才追上来与孟霆交手的。程老狼有个绝技,可以把吸进肚里的烟再喷出来,助他克敌制胜。
孟霆想不到他有此一着,冷不及防,双眼被浓烟禀得睁不开,程老狼何等矫捷,喝声:“着!”盂霆腕骨火辣辣作痛,给他吸得滚热的烟锅烫了一下,青钢剑“当”的一声响跌落了。孟霆闭上双眼,也是大喝声“着!”铁牌挟风劈去,程老狼一侧身,左臂给铁牌擦过,擦伤了一层皮肉。
程老狠哈哈笑道:“毕竟是虎陷狼窝!嘿,嘿,我不打瞎了眼的老虎,失陪啦!”程老狼受的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妨碍,大笑声中,径向骡车奔去。
孟霆双眼只觉阵阵辛辣,好像给人撒了一把胡椒粉似的,禁不住泪水直往外淌,双眼竟是张不开来。孟霆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莫非他喷的乃是毒烟?”恐防盗徒乘机暗算,孟霆既然不能前进,只好舞起铁牌防身。
趟子手张勇冒险跑来,盗徒与镖队正在围绕着骡车展开混战,无人截他,张勇跑到了孟霆身边,说道,“总镖头,让我给你洗洗眼睛。”盂霆认得张勇的声音,收起铁牌。张勇取了一条手中,在水囊中浸湿,蒙着孟霆双眼,辛辣的感觉渐渐减轻,孟霆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知道自己这双眼睛,大约是可以保全了。
张勇道:“总镖头,好一点吗?”孟霆道:“好。你再给我绞一把湿手中。嗯,那边打得怎么样了?”张勇道:“你老人家不要挂心,治伤要紧。我有同仁堂的眼药水。”张勇给孟霆洗抹干净,孽开他的眼皮,把药水滴进去,孟霆感到一片清凉,说道:“这眼药水很是不错。”缓缓张开眼睛。原来程老狼的烟叶是混和有辛辣的药物的,给他喷了一口,若不立时救治,也有眼盲的危险。但却并非毒烟。
孟霆双眼一张,正好见着徐子嘉哎哟一声,给黑狼程苏的藤蛇棒绊着,摔出了一丈开外。孟霆大叫“不好!”声犹未了,石冲在混战之中也给黄狼程挺的链子锤打着,晕倒地下,也不知是死是生?徐、石两镖头的武功本来不在黑狼、黄狼之下的。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能此际方始落败,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镖队的四大镖头都受了伤,余众只好扶起受伤的人逃窜。只有那两个老苍头还没有逃,站在骡车前面,守护他们的小姐。孟霆倒吸了一口凉气,顿足长叹。心里想道:“这回虎威镖局可是一败涂地了!此‘镖’一失,叫我还有何面目再走江湖?”要知孟霆此次保的“镖”是个“准新娘”,倘若给贼人劫去,讨回来事主也是不肯于休。孟霆丢不起这个面子,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故此在镖队一败涂地之际,不由得万念皆灰,顿萌短见。
青狼程浩哈哈大笑,喝道:“你这两个老家伙还不滚开,要我动手么?”那两个老仆道:“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上这辆骡车!”程玉叫道:“大哥,别伤他们性命。”程玉是想抢车中的女子作他新娘,是以不想杀新娘的家人,好叫新娘领他的情。程浩笑道:“好,那就让我汀发他们吧。”右手的停下,张开了蒲扇般的左手,便向一个老仆抓去。
孟霆正想拔剑自杀。张勇忽地叫道:“咦,总镖头,你看!”
孟霆定睛一瞧,只见被抓起来的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老苍头,反而是那巨无霸般的青狼程浩。
程浩被他抓着足踝,高高举起,两只手还能活动,想要打下来,老苍头哈哈大笑,高举程浩身体,作了一个旋风急舞,程浩的在空中东打西劈,好像给要紧戏似的,哪里打得着老苍头?程浩水牛般的庞大身躯,少说也有二百来斤,给那老苍头舞弄起来,胜千任何沉重的兵器,谁敢给他碰着?群盗吓得慌了,纷纷后退,三狼也都不敢走近。转瞬间,骡车周围,给那老苍头舞出了一块空地。孟霆又惊又喜,他是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那老苍头使的是一种极为狠辣的擒拿手法!气力的惊人还在其次。
那老苍头作了一个旋风急舞,笑道:“好在你尚元杀我之心,我也不妨饶尔一命。”大喝一声:“去!”把程浩水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