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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他也不能冒充“侠义道”了。在利害相权之下,他果然放弃了李中柱这
路,对谷啸风却是穷追不舍。
谷啸风忽地抓着两个军官,以大摔碑手法向他一摔,这两个军官在王府
颇有势力,是任天吾认得的人,任天吾怕他们摔死,不敢不接下来。谷啸风
迅即披上一件从官兵身上扯下来的号衣,乘黑逃出。任天吾放下那两个军官,
谷啸风的影子已然不见。
可是谷啸风等人虽然都已逃出丁家,却还未能脱险。因为外面也还是有
官兵围住的。
好在无月无星,谷啸风披上官兵的号衣,一时间倒是不容易给敌人发现。
他在官兵丛中横冲直闯,找寻丁实他们。
忽听得西面有兵器碰击之声,有人喝道:“你这两个丫头碰上了我,还
想跑吗?”
这人的喝声,震得谷啸风的耳鼓嗡嗡作响,黑夜中看不见这人是谁,但
估量距离还在百步开外。谷啸风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此人功力不在
任天吾之下,佩瑛和红绡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当下谷啸风连忙向声音来处赶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头顶光秃秃的汉
子,泼风也似的挥舞一根碗口大的禅杖,挡住了韩佩瑛和任红绡的去路。他
那根禅仗使开,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走,其他的官兵都是插不进手来。
谷啸风飞身掠上,一招“白虹贯日”,疾刺过去,刀杖相交,“。。”的
一声,谷啸风的长剑给他荡开,虎口竟然隐隐作痛。
那汉子见谷啸风身披号衣,“咦”了一声,喝道:“你是谁?”谷啸风
默不作声,唰唰唰便是连环三剑。他和韩佩瑛配合有素,双剑合壁,加上任
红绡的两口柳叶刀,这才勉强抵敌得住。
那汉子喝道:“好,你这小子武功倒是不弱,但你要在洒家杖下逃脱,
那还得再练十年!”禅杖抡圆,隐隐挟着风雷之声,谷啸风还不怎么,本领
稍弱的任红绡己是呼吸不舒,娇躯有如一叶轻舟,己是在风浪中摇晃不定了。
谷啸风暗暗惊奇,原来这汉子使的竟是少林寺正宗的伏魔杖法。
原来这个汉子名叫沙衍流,乃是少林寺的叛徒,最近接受了完颜长之的
礼聘,投身王府的。
沙衍流禅杖一立,。。的一声,把谷啸风和韩佩瑛的两口长剑全都震开,
杖尾一翘,指向任红绡膝盖的“环跳穴”。这一招伏魔杖法,虽然只是一招,
却藏着三个不同的式子,当真是精妙之极。三人之中,任红绡本领最弱,登
时给他攻得手忙脚乱。
谷啸风喝道:“休得逞强!”剑锋倏地倒卷而上,抖起了七朵剑花。这
一招有个名堂,叫做“七星聚会”,正是“七修剑法”中的杀手。石啸风冒
险进攻,使这一招,乃是拼着与强敌两败俱伤,这才能够解救任红绡之危的。
沙衍流果然给他迫得回转杖头招架,只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
奏,谷啸风虎口酸麻,倒退数步。沙衍流亦是身形一晃,斜踏一步,不敢太
过轻敌强攻。
沙衍流“噫”了一声,喝道:“七修剑法,你这小子,莫非就是谷啸风
么?”
谷啸风道:“不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谷啸风,你待
怎样?”
沙衍流哈哈一笑,说道:“很好,我正要拿你!”左臂挥袖成风,拂开
韩佩瑛的青钢剑,右臂提起那根碗口般粗大的掸杖,一招“泰山压顶”,全
力施展,向谷啸风的天灵盖就打下来。
忽听得一缕箫声,音细而清,俨若从空而降,虽然是在嘈嘈杂杂的乱军
之中,这缕箫声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沙衍流吃了一惊,喝道:“来者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李中柱手持那管暖玉萧,已是如飞来到。玉箫一指,
分点沙衍流的三处大穴,沙衍流回杖防身,李中柱的玉箫攻不进去,但沙衍
流亦是吃惊不已,不敢强采攻势。
李中柱以箫代笔,一招绝妙的“惊神笔法”,把沙衍流吓退,随即冷笑
说道:“你不认识我,也该认识我这管暖玉萧!嘿嘿,我的师父正要找你,
有胆的你别走!”
沙衍流怔了一怔,说道:“你是武林天骄的弟子?”李中柱趁着他这一
怔之际,连忙叫道:“任姑娘、韩姑娘,你们快走!这个少林寺的叛徒,自
有我师父来对付他!”
沙衍流吃惊不已,暗自想道:“武林天骄若是真的来了,我可不是他的
对手。这小子说的不知是假是真,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来他是
曾经在武林天骄手下吃过大亏的,听到武林天骄的名字,已是心胆俱寒!
此时谷啸风等人的踪迹已给发现,从丁家搜索出来的一众武士,也都纷
纷向这边跑过来了。任天吾也在这些人里面,他远远的先发一声长啸。
沙衍流听得任天吾的啸声,如释重负,他倏地跳出圈子,一面跑一面叫
道:“任老大,你快来,咱们分头追敌。谷啸风这小子在这里,我留给你。”
其实他是藉口去追韩、任二女,意图逃走的。
这晚无月无星,韩佩瑛和任红绡已是不知逃向何方,但谷啸风却不能不
为她们担心,恐怕她们给沙衍流追上。当下说道:“李兄,你去保护她们,
我抵挡任天吾。”李中柱道:“好的,沙衍流这厮害怕我师父,我缀着他,
谅他不敢行凶。但你对付任天吾可得小心了。”
谷啸风刺伤几名御林军,混入乱军之中,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冷笑道:
“谷啸风,你还想躲藏吗?跟我回去吧!”
原来任天吾已是来到他的身边,谷啸风身披号衣,黑暗中别的官兵认不
得他,但却怎能瞒得过任天吾的一双眼睛。
谷啸风把号衣一抖,朝着任天吾搂头罩下,长剑在号衣掩蔽之下刺出,
只听得“嗤”的一声,任夭吾五指如钧,已是把号衣抓裂,喝道:“好呀,
你还敢和我动手!”呼呼呼,三掌劈出,荡开谷啸风的剑尖,旁边几个官兵
禁受不起他的掌力,都变成了滚地葫芦,登时一片大乱。
谷啸风正在危急,忽见寒光一闪,韩佩瑛突然在他身旁出现,一剑刺向
任天吾的咽喉。
谷啸风又惊又喜,连忙说道:“瑛妹,你别顾我,你快走吧!”
任天吾冷笑道:“你这臭丫头来得正好,你们两个都别想跑啦!”
谷啸风见势危急,迫着突出险招,剑掌兼施,欺身直进,剑刺任天吾的
琵琶骨,掌劈他的胸膛。
任天吾沉肩缩时,身随步转,“蓬”的一声,和谷啸风硬拼了一掌。
这一掌谷啸风乃是全力施为,用上了少阳神功,他的功力比不上任天吾,
少阳神功却是比他高明。双掌一交,谷啸风腾腾的倒退数步,哇的一口鲜血
吐了出来,但任天吾的一条臂膀却也隐隐发麻,一时间竟然转动不灵了。
韩佩瑛连忙拉他逃跑,说道:“啸风,你怎么啦?”谷啸风道:“不碍
事,我还可以施展轻功。表妹呢?”韩佩瑛道:“不知道,大概是逃出去了。”
原来她是见谷啸风遇险,便赶忙来帮他的。匆忙之中,已是无暇顾及任红绡
了。
任红绡在黑夜中突然和韩佩瑛失散,心慌意乱,只好不辨。方向,自己
逃跑,躲避追兵,逃跑中忽见前面有片树林。
任红绡心中一动,想道:“莫非我已来到‘天坛’了?听说这是鞑子皇
家的禁地,但管它什么禁地不禁地,暂时躲避追兵,这倒是一个好地方呢。”
原来“天坛”乃是皇帝用来祭天的地方,有“祈年殿”、“皇穹宇”、
“圜丘”等等建筑,合称“天坛”。天坛周围方圆数里有历代栽植的柏树,
形成了一片全是古柏的树林。皇帝每年到“天坛”一次或两次,农历年初一
是必定要来祭天的,有时因为国内有灾荒发生,秋收时节也会来祈年殿祈祷
五谷丰收。平常的日子,有卫兵看守。不过由于这是“皇家禁地”,就是没
人看守也没百姓敢冒杀身之祸闯进去,所以设置的卫兵不过是例行公事而
已,人数并不很多。古柏林方圆数里,防守当然是谈不上什么严密了。
丁家在天坛附近约四五里之处,任红绡曾听得了实告诉她天坛的情形,
此时无计摆脱追兵,人急智生,就趁着黑夜,悄悄的躲入柏林。心想官兵要
人“天坛’“这个禁地,大概最少也得先请完颜长之去请“圣旨”吧?那时
我早已从另一面溜走了。
她躲入柏林,果然只见几个卫兵巡逻,根本就没发觉她。
不料正在她小心翼翼的前行之际,忽见火光一亮,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
的面前。
任红绡大吃一惊,几乎疑心是昨晚的恶梦未醒。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
正是她昨晚梦见的完颜豪。
完颜豪左手拿着火折,右手拿着一把扇子,笑嘻嘻地摇着扇子说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