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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这外,丘比克还认识那个军官,他是一位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除了大喊口号、肃反、整自己人之外,什么都不会,跟着这样的人去跟中国人作战,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跟在这名军官身后的那些士兵也参差不齐,有十贩个赤卫军士兵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几个几个地肩并肩地走。有人还在吸烟,有一个人一边走,一边用枪栓敲打膝盖,另外一个人心不在焉地地查看衣襟翻着衣服里面的虱子,他脸上和胡子尖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他好象并不是在走向死亡,而是跟相好的哥儿们痛快地喝了一顿回家去。
“看,敌人来啦!”军官指着远处的街道口外面蠕动的草绿色人形。“冲!给我冲,把中国人赶出去!”他朝后面挥手吼叫道。
“乌拉…”队伍快步跑了起来。
对面一个抱着机枪的中国士兵,将机枪加在一栎房子的门槛旁边的台阶上。定好标尺,象只熊似的趴在台阶后面。
机枪猛烈的射击声使让惊慌的女兵捂上了耳朵。她蹲了下去,看到冲上前去赤卫军的活动停止了,中国人射出的有节奏的、一排排的齐射声,将那些只有一股血气冲锋的赤卫军战士们打倒在地。鲜血从他们身上喷射出来,形成了一层血色的雾水,早晨的朝阳照射上面,形成了一条炫目的彩虹!
“快走!”丘比克拉着年轻的女兵再度向城市中心跑去,前面有一道简单的防线,士兵们刚刚在街道中间堆起一个沙包的掩体。一挺重机枪刚刚架设起来,在掩体后面的街道上,十几个士兵推着一门山炮过来,背后用一辆大板车拖着一车的炮弹箱子。
丘比克两人急忙跟过去,这时街道口已经出现了中国人的身影,重机枪马上怒吼起来。弹带在弹药手的手中飞快地跳动,黄澄澄的子弹壳从机枪里跳出来,洒在街道上,一会儿就淹没了机枪手的脚背。
阵阵的射击声“噼噼啪啪”地响着,像蛇一样的盘绕在机枪旁边的弹带单调地消耗掉。重机枪打得墙上,街道上,碎石与火星四射。但是中国战士依然找到了弹雨中的空隙,一颗步枪子弹从重机枪子弹布满的阴暗的天幕上钻出一个看不见的窟窿,几乎是贴着路面飞啸而过。一下子击中机枪手的左眼,机枪手惨叫一声,向后仰面而倒,刚才的在外围阵地上的一幕又几乎重复上演,候补的机枪手填补上来,但是他的手刚刚摸到机枪,另外一颗子弹又击中了他,这一次却是脖子的动脉之外。机枪手喷射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掩体,把各人都喷得全身是血…
在街道外,进攻的中国士兵发射出的一声声的步枪射击声显得那么响亮、清脆。而街道的掩体内,重机枪已经哑了火,士兵趴要沙包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后面发出一声巨的响声,一颗炮弹从人们头顶上掠过。旋风吹起了女兵的卷发,吹掉了一个士兵的布帽。
大炮的轰鸣声压下了与尖利的啸叫声混成一片的步枪声。掩体沙包后面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红军帽、留着英式小胡子的红军战士,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使劲挥动着手臂,几乎要在空中飞驰中的每一颗飞过去的炮弹再推一把力似的,同时叫喊着:“开炮,使劲开炮,越猛越好!”
炮弹真的越来越密了,不过方向几乎不对,炮弹的品种也不对,从天空传来一阵迫击炮的特有的尖啸声,十几个黑色的点忽然从天而落,在街道上掀起了风暴。
炮弹爆炸引起的能量肆意地摧毁着狭窄街道上的一切,包括旁边的建筑,有一发炮弹还直接落在屋顶,突破屋顶进入了室内爆炸,瞬间把整座房子掀了。房屋的碎片温和着弹片象旋风一样向四围卷去,弹片在街道上横飞,刺耳的尖叫声地街道上响亮。
一袋只剩下一半沙土的沙包掉落在丘比克的面前,然后又是半条腿掉落下来,抬眼忘去,街道上刚刚建成的沙包掩体已经被扫平,重机枪初掀开了十几米远,三脚架的一只撑脚变成扭曲的了,再远处的地方,好门野炮被掀倒了,炮兵的尸体在旁边倒了一地。
“走吧…”丘比克爬起来,再次向城市中心跑去,拐过一个街道角,一队士兵正在跑步前面,排着密集的队形。
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轰呜,一发大炮弹从天而降,两人急忙趴在地上,一颗毁灭性的大炮弹在前进的密集的队伍中间爆炸。爆炸的褐色烟柱把士兵抛向四面八方,然后烟尘从弹坑上空纷纷落下,掩没了一切,直到消散。
然后街道中心出现一个大大的炮坑。地上一片碎了的尸体,残肢,一些受伤的士兵发出令人心碎的呻吟声,一切没有受伤的或者轻伤的士兵捂住了脸,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残酷场面。或者他们从心里上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女兵吓得再次惊叫起来,用她所有的力气,发出最刺耳的尖叫,她用肮脏的手巴掌捂住燃烧着恐怖的红的眼睛,——她在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爆炸旋风和这么多人在一瞬间的死亡。一阵痛苦的痉挛塞住了她的喉咙。
“怎么啦?”红军营长丘比克把身子伏到她跟前,大声问。
她咬紧牙关,睁大的眼睛变得昏暗了。
“我受不了……”
“勇敢一点!听见吗?你听见了吗?……这样可不行!……不——行!……”威严的喊声不断地在刺着她的耳鼓。
这时,在右边的街道入口处,出现了中国人的身影,那圆圆的钢盔是他们和显著标志。敌人的步兵正在集结!丘比克发现了这个情况,但是这个时候,他并不打算投入战斗,他的思想是如何脱离中国人的追击,回到后方,组织战斗!
但是从拐弯的街口冲出了大量的部队来。英勇的红军战士发现了中国人的踪迹,机枪手拖着机枪跑到一个比较适当的地方,“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机枪不很均匀地、断断续续地扫射了起来。
就在刚才炮弹爆炸的地方,离丘比克和女兵二十步远的地方,有人沙哑地、怒冲冲地在喊叫:“医护,快来……有没有医护?……担架!……有没有担架?……来几个人也好……”
“全体瞄准……”一个排长模样的军官,像是上过前线的老兵。非常镇定地拉着长声喊叫,“……全排,瞄准——齐射!……”
一个连长似的军官走过来,对丘比克看了一眼,说道:“同志,不管你是军官还是战士,在这危急关头,请你自觉加入战斗,而不是趴在地上装怂…还有,这位女同志。你应该是一个医护兵,我们需要医护兵…”
“我马上可以投入战斗!”女兵挣脱丘比克的手,然而这时一发子弹打了过来,连长的太阳穴里破开了一个洞,一颗子弹从侧面飞过来。把他打死了,倒在了丘比克的旁边,这个连长很年轻,约二十来岁,麦黄色的头发,矢车菊蓝的眼珠,在两只蓝色的眼睛当中,有一股不屈的眼神,望着丘比克,好像在鼓励他重新投入战斗……
机枪一下子就被打哑火了,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过来,爆炸过后,机枪连同机枪手一起被炸了天空,尸体变成肉碎,机枪的零件洒了一地,然后又是一阵迫击炮弹从天空中砸下来,在狭窄的街道上,爆炸的气流夹着弹片肆无忌惮地夺走人的生命,让年轻的血液挥洒在杂乱的街道上,形成了小小的溪水,流入排水排水沟里。
中国人的打击手段是很多种的,而且每一种都非常揍效,当然最有效果的还是步枪。
步枪的枪声清脆、响亮,它总是能够突破各种障碍,准确的击中俄军士兵的要害,一阵枪弹洒过之后,很少人能够躲过,就像天上飘洒下来的雨,很少人能够躲避。
在双方对射的期间,不知不觉得的,街道上就躺满了尸体,很多人不声不响地死去,变成了尸体,刚才显得有一些拥挤的街道一下子空旷起来,俄军的枪声反而变得稀疏了。
中国人又冲了上来,大头皮鞋踏着在街道地面流淌着鲜血,他们机警的身影,在街道处忽隐忽现,像打不死的金刚,任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抵抗都被他们轻易的粉碎,然后变成地上的尸体,身上的鲜血汇成了溪流。
丘比克再向城市深处跑去,女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她的全身已经被血污包围,金色的头发也有一半被鲜血掩盖,完完全全一个血人。
傍晚,天空下了一阵小雨,天空起了一层雨雾,很快,湿漉漉雨雾覆盖了整个城市,覆盖了攻守双方曾在那里厮杀、进退践踏过的阵地以及一片像黑土块似的尸体。
天黑以前,一直进攻的中国军队忽然停止了进攻。
在这个潮湿、闷热、白茫茫的长夜里,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