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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道:“你妹子就这么骚么?”
牛六斤好事的手下们把他团团围裹住,这个用手戳,那个用手推,纷纷狞笑着说:“小骚娘们想**,谁塞不是塞,怎么就缠了我们爷。说,谁让她干的?是不是你。”
韩复实在是受不了了,撕破脸地大吼:“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是犯了法,那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土匪。”牛六斤立刻要他问,嘿然说:“你来问,按我们的意思问他。问他**妹子怎么这么下贱。就这么问,那才是申冤。”
韩复“你”了半天,喝不出一个字。
他偏着头,看了牛六斤半晌,阴沉沉地说:“你回头问问博格,他还要不要认这个衙门?”
李立求落井下石,息事一样打圆场,说:“牛爷要他说一句‘小骚娘们想**,谁塞不是塞,怎么就缠上博格姑爷了?,放他走算了。”
牛六斤找了个台阶,连连点头,怂恿说:“对。对。让他说。”
一干手下疯狂下手推拉。王双锡抬起头,只看到一张张鬼怪般狰狞地脸,便把横流的鼻涕抹一把,一字一句地说:“小骚娘们,想,**……”没说完,他就哭了,心里大叫:她是我唯一地妹子呀,我爹我娘放在手上怕飞掉,含到嘴里怕化掉,怕她吃半分苦,这才送她去学女课。我可怜的妹子呀,我自小到大,从来没舍得打过你一指头,今天却不得不这个样辱你。我知道你不是不懂事,要不是想着我,要不是想着咱爹咱娘,也不会想着嫁给博格?你原谅哥哥吧,你哥哥不这么说,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
他说完也没哭完,混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摸着路往外走,心里把天地万物都恨了一遭,默默地问:我王双锡也是俩腿顶一个脑袋。天怎么叫我这么窝囊?
他蹒跚上了街,寻了个角落擦擦眼泪,拧去鼻涕,低着头回家。正走着,和人撞了个满怀。和他撞在一起的人刚说了一半“你没长眼……”,大喊:“这不是双锡吗?我正要去你家看你的。”王双锡心里灰暗到极点了,看也不看,甩着两只放下来的长袖子,左一扭右一撅地晃荡着往家走。
随后,那人便赶上去,从别后拉他。“这位大爷,来。打我呀。”他扭过头,用通红的两眼瞄一眼,不禁惊喜交加地喊:“刘老实。是你,你这几年死哪去了?”刘老实竟然粘了块假胡子,他左右看看,低声说:“兄弟我身上说不准还背了案子。可不要这么大声。我看你地样子,就知道你遇到难事了,你跟我去喝杯酒,把委屈倒给哥哥。”
王双锡又吃了一惊,他实在想不到刘老实如今说话怎么这么文雅。有条理,一边凑到他肩膀边跟着。一边问:“老实。你现在做什么买卖,发啦?咋一点乡土气都不带?”刘老实神秘一笑,说:“说出来怕你也不信。我还真正走红运。你看现在县城里这个人牛比,那个人牛比,日后,他娘的都得被咱兄弟踩在脚底下。日后。咱兄弟做个县老爷还是不难。”
王双锡正要再问,背后李立求在喊。刘老实立刻捏了捏王双锡的肩膀,说:“我先走了。你到晚上,去小花芯那找我。”说完,他就笑一笑,飘然而去。王双锡更不相信,人贩子刘老实会这么说话,这么走路,一连揉了几把眼。
这时,李立求已经撵上来了。撞了一撞他,说:“兄弟,你心里别有什么。我也全是为了你好。”
王双锡相信,点了点头问:“是不是得了风声。知道他们想要我地命?”他心里一阵恐慌,把寄托放在刘老实身上。死硬地说:“我也不怕。我也不是没有什么靠头的混子。
”他伸出下巴往前点,问:“看到了。我这兄弟跟了大排场上的人物。”
李立求看了半天,硬是认不出来,便说:“你记住。真正想要你命的人不是博格的人,也不是我家大房。是姓周的。不是他们在底下挑拨,博格的人怎么会拿着你送上门地妹妹怀疑?”
这话说得很不好听。但一想。也挺有道理。博格没道理和一个送上门的少女过不去。王双锡不服地问:“我怎么惹了他们姓周的了?”旋即,他醒悟了。说:“我和你们老李家近。我也看到了,李老爷还是对我不错。”
李立求捅桶他,说:“你明白就好。”
他一连说了几遍,转身时又说:“也不全是。你好像替马大鹞子办不少事。他和老周家可是对头。”
“这我知道。为这还封了马老爷地铺子。要不是马老爷靠上博格,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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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小花芯”的窝里聚了好几个人,她也没有陪老相好地刘老实坐,而是坐在一个高大如牛的陌生人身边。刘老实却一点妒嫉也没有,一面笑着给王双锡说:“这是北面来的客人。”一面给王双锡写酒。王双锡热心一下转凉,问:“你不是在京城混?”
“怎么?”胡商客客气气地看来,淡淡地问,“听说你们的长月很繁华。”
王双锡连忙点了点头,解释说:“兄弟我家里有难。”说到这里,他发觉刘老实使劲给自己使眼色,立刻把“兄弟”一词换掉,重说:“小的我家里有难。本想着老实哥出人头地了,帮我度过这一难关。”
胡商开颜,笑道:“噢。把难事说给我知道,我给你办。”
王双锡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他一个胡商,连雍人都未必,怎么给自己办。刘老实连忙替他说:“他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唉。不知道怎么沾上博格了,现在还在牢里。我看,他家往后更难说……爷。咱可真替他办?”
胡商点了点头,说:“被博格抢去,不听话?”他看王双锡黯然摇头,笑着说:“我弟弟还没有娶亲。要是你那妹子不赖。日后让我弟弟要了她。你放心,我弟弟不是那种莽夫。只是他跟他主子久了,想要个中原地姑娘。”
王双锡更疑惑,他一扭头,发觉和刘老实坐一起地人手都搭去了刀上,干脆把话挑明:“老爷可是从北面打县城?”
这句话相当震撼。
“小桃芯”一下捂了嘴。
刘老根惊魂不定地朝主子看一眼,不安地笑道:“兄弟我可当你是自家人,才把你请到这来见主子爷。”
王双锡腮帮子上的肉连连晃动,他地声音里进了沙子,带着几分哑恨,却异常斩钉截铁:“要打。一定要打。只要你们打,我就敢做内应。反正这个朝廷,我早就不想要了。”
那胡商立刻又问:“我听说你们县接连进驻兵马,有好几千。是这样的吗?”
王双锡摇了摇头,说:“别听下头的百姓瞎说,我留意着呢,那都是周行文的团练。”
刘老实旁边的那个武士立刻不相信地喝:“胡说。团练哪来云旗和战车?”胡商立刻补充:“那矛都是官造矛,有的骑兵的承弓器上还刻有自己地名字。不可能是团练。也许,周行文只是个壳子,你们的官府借他训练新军。说什么家家出丁,联保共防,只不过是在掩人耳目罢了。”
这么一说,王双锡也不敢肯定。
他说:“是有一批军官,不过,听说都是博格打小霸王的俘虏。周行文用钱买的。”他对这个事不太清楚,只知道李思广也买了不少,就说:“李老爷也买了。”
胡商说:“且不管他。我们那里逃了一个博格阿巴特的小酋,不知道他是不是博格。”他想了一下,给刘老实身边地人叹道:“也许,当初亏待了丁零人。也许,我们没有提防他。总之,要最好和他接触接触,看看他有没有回头的意思。可汗都听说了,一直为自己放走了这样一个巴特尔惋惜。”
刘老实有点不自在,说:“爷。这些话不该说给我们下头的人。”
胡商一摆手,喝道:“我从来都以此心此意对待你们。有些人认为中原人不可靠,丁零人要反噬。不,我们都是一个祖先,一族人。我以前也是个孤零零的牧马人。可可汗就告诉我说,不,你不是。你是我最勇敢的巴特尔之一。”他又说:“可汗自从知道博格阿巴特出逃后,立刻把丁零人纳入嫡系,许诺永生永世善待他们。我告诉你们,不是因为博格是个巴特尔,是因为他这才知道,有些部下和他不一条心,排挤外人。”
王双锡和刘老实都感激万分地离席,跪倒在地。不料,又有两个人出来,跪在他们旁边。王双锡朝他们看看,格外地奇怪。直到那胡商又说:“将来要你们出力的时候,希望你们也感同此心。”他们这才一起站起来,继续喝酒,说话。
他们就这样喝到天亮。
鸡鸣时分,那胡商看看天色,站起来说:“王双锡。我记下了。我把刘福清留下来,有什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