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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都被打跑过几个。”
花落开心中忐忑,问:“这一次呢?”
杨彪看花落开被吓着了,笑道:“这一次。怕是龙沙獾说了算!这不,头娃子们三天两头请他吃饭,要他留个话。”
刚说到这,几个窜班的女孩子回来给杨彪说:“早走完了!”
杨彪笑呵呵推推花落开,意思是说:你可以回家了。
他们这就往外走,出去看到龙血和几个少年提溜着鸟蛋大的孩子,喊着“欢迎阿鸟回家”的口号,排队经过,便站在旁边看。龙血大大咧咧拍拍杨彪的背,问:“杨彪!还有人没走吗?”
杨彪却也不恼,拧着他嚷:“你他娘的!不喊先生也不喊阿叔,我踢你我。”
龙血哈哈大笑,遥遥给恶狠狠的龙妙妙伸了伸手,引得龙妙妙追着他打。大大小小的少年歪头看着、扭着屁股、闹着、笑着,一路乱嚷:“欢迎阿鸟不回家!”“阿鸟家的酒,喝了咱就走!”“阿鸟,阿鸟,雪山上的狗牙草!”
龙妙妙跺跺脚,气呼呼地说:“你杨彪也管不了。我去找田先生!”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三卷 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0:40 本章字数:3396
第三卷意气牧人思藩业,驻马衔环持杆节
十一节
飞鸟做梦也没想到家里会拥来那么多的狼虫虎豹。他盯着早到的龙沙獾,心里发毛地想: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不是想吃穷我吗?龙沙獾却仔细地瞅他的狗,抬头见他看着自个发愣,嘿嘿笑道:“怪就怪你的战利品太多。这是条好狗,还是条有孕的母狗。这下我要走,什么也不要你送,就要它下的狗崽子。”
还没等飞鸟答应,风月就和他争上了,说:“不行。我和阿鸟说好了,有我的一只!”
乱跑的王本拿了块肉来逗,还没伸手就被狗眼和狗吼吓到,只好趴在飞鸟的肩膀上说:“阿鸟。它非是白毛妖怪不可。你看它的眼,说变色就变色。”围在旁边的少年都笑他,却是不敢进狗绳环绕的圈子。
花流霜眼看到孩子越进越多,没法招待,就跟余山汉说:“你去找个酒楼,让他们到那去疯去。这诺大的一个院子,都快装不下了。”接着,她拿出一把刀,低声嘱咐:“沙獾要去黑水作战,阿鸟刚回来,肯定没能准备东西,就把我这把刀给他。”
余山汉问:“那说是他阿姑送的,还是让阿鸟送?”
花流霜笑道:“阿鸟的,让他自己出。我不信他对沙獾小气了。”
余山汉接刀在手,见刀身修长,度光的刀鞘没有丝毫的装饰,才明白花流霜没有一分客气,是真疼这个娘家侄子,便“哎”地一声,大步到孩子们那儿,要带他们去酒楼吃饭。
※※※
孩子们说走就走,抛下玩乱的院子,一个没剩。
风月见没了人,就到花流霜身边,笑着说:“阿鸟红了他们的眼啦。单是这条狗,就没有人不想要。”花流霜见他跟个孩子王一样偎着那条狗,事后还这么说,奇怪地问:“那条狗还真有来历?”
风月点点头,说:“是血统纯正的高原龙种。按萨满的说法,那些到雪山朝拜的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得到长生天的指引,寻找到自己的主人。”
花流霜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去看。她盯着狗眼好一阵,轻轻地说:“怪不得阿鸟在那吹。我早就想让人给我弄一条,今被儿子送到跟前,却不认得。它怎么就跟了阿鸟呢?噢,怀了崽的母狗,怕遭罪。”
说罢,她连忙弄些生肉,送到“雪地虎”跟前,却发觉狗没有向对别人那样发脾气,又问:“先生,你见多识广,说说看。它怎么不冲我吼。”
风月也不知道,便递个吉言:“这狗认人。知道你是阿鸟的娘亲。”
花流霜信了。她听到狄南堂在外面呼唤,笑着说:“他阿爸回来了,我也要他认认。”
※※※
狄南堂、逢术几个半路碰到花落开,一起进的门。他回来就问阿鸟,见花流霜拉着自己问条长毛大狗的来头,就站到跟前看了一阵。花流霜见他心事重重,根本无心观赏,便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逢术心直口快,说:“云岭要和阿爷亲上加亲,亲上再亲。龙青风不服,在那作践人,非让阿爷给他敬茶,说什么‘狗戴人帽子,以为自己就是人了……’”
花流霜笑道:“他那点心眼,谁都能看出来,不就是冲着阿鸟和大女的婚事吗?”
狄南堂不许他往下说,牵强笑道:“不是这事……不提也罢。”
花流霜琢磨琢磨,再没逗狗的心情,大惊失色地问逢术:“亲上再亲是怎么回事?把我的宝贝女儿要去,任他家的愣小子打骂?他龙青风肯,我还不肯。”
逢术脚底抹油,溜了两步问花落开:“去不去找阿鸟,我和你一起去。”
其它人也受到启发,寻得个这个好借口,走得一个不剩。
风月还不知是什么事,见人散了个精光,笑呵呵地引着狄南堂去暖和的地方说话,一路破解龙青云的手段道:“阿鸟虽然玩劣,却也没有高攀。有了姻亲,龙青云才能名正言顺地插手我们家的家务。主公在则已,不在,阿鸟是他的亲女婿,二爷也难挡他的蚕食。
“……他不贪功不恋战,挟战胜之威,兵出平马川,几可尽有潢东,日后,可安心经营沿阿速水到黑水下游的土地。唉!想不到田晏丰献此良计,连晚节也不要了。”
狄南堂点头称是,说:“先生说的是,可此策非田老所献。阿拉玛尔是为会冲,并无固土之本,自老爷子起,就在南黑水和太白山之间屯移百姓,等沙乌里诸部归顺,势力已达南北黑水交汇之地!数年来苦于下游骚扰,很容易仿效中原先例,以劲旅屯垦!”
风月抚掌而笑,说:“他没有屯垦的先例,说垦就垦,时机上岂不蹊跷?”
狄南堂说:“去年冬天,四爷在雪地里捡了个落魄文士,荐给了云岭。至于屯垦,经略,应该是他的主意。我看我是得和云岭说说,这个叫吴隆起的秀士少于历练,有点生搬硬套,不可言听计从……”
风月摇了摇头,又说:“这落魄的人有个通病,狷忿,偏激,心里毒,抛出去的想法不会如此简单。所谓的屯垦必是幌子,他要借用这个幌子,以独孤家的降民去填充死地,而后垒出一个稳固的后方。
“如今中原朝廷正面临一场大战,无暇北顾,倘若鏖战几年,十年之内也无心力过问此等偏远之地。以龙青云那样的老谋深算,必是将有图谋,不然,怎么下这样的决心,会不惜代价,换取一个大后方?”
狄南堂半晌无言,面孔逐渐森严,叹道:“龙青云虽是枭雄,可志向再大,也不过是要守住血汗换来的家园,有个藩国的地位。而朝廷,无寸功于民,却想坐收河川。昨日饮酒,姓方的大人说起龙青云,竟打算密授我个‘杀’字,因见我力主建郡必先收心,收心必先安龙,才把没有明示的手掌藏在桌子下擦拭。”
风月鄙夷地吐了一口,说:“以这等二虎竟食之计,的确让人对朝廷心寒。怪不得主公心事重重。”
狄南堂把盏摇头,苦笑说:“这些事,我心里有底。朝廷予夺,我都站在青云的一边。至于青云,我比他年长,必要时可以规劝他,制止他。其它的事嘛,你就别问了,让他阿妈听不得。咱们喝两杯,说些别的。”
两人喝了一会的酒。风月就操琴而和歌,唱道:“
马厌谷兮,士不厌糠籺;土被文绣兮,士无短褐。
彼其得志兮,不我虞;一朝失志兮,其何如。
已焉哉,嗟嗟乎鄙夫。”
狄南堂听罢,双泪沾湿,痴痴笑道:“当今天下有难,你我皆报国无门!倘若有力可使,又岂厌糠籺、短褐,又岂问得志、失志。”
花流霜没问出究竟,带着赌气的心思回屋子坐,随手翻过中原送回的帐目册子,一眼瞄过几笔大的赤字,连忙往下细看。发现其中全是粮秣,马匹,兵器等战争物资,她心里都在发抖,一次一次地问:“老二是怎么了?即使是生意失手,也用不着把贵买贱卖,捐献的帐本递给他阿哥看呀。”
直到看到末尾,她这才恍然,那里有丈夫写下的八个小字:天下兴旺,匹夫有责。
但她的心还是发疼,暗说:“朝廷收了税,征了丁,难不成让别人替他打仗?他糊涂,你老二可不能糊涂,就不会阳一套,阴一套,非要往里面丢钱?”接着,她又自己安慰自己说:“老二非是在用假帐糊弄他,反大大地赚了几笔不可。”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