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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回去便问众女为何懒得让人生厌,骂了足足半天。到了晚上,飞鸟带着来寨里玩的李思广回来,摆酒招待,听说吕宫也在。也没打算找外人陪,让赵过喊了他和几个自家弟兄坐,随便摆了几样小菜吃喝。
吕宫见酒肉寒酸,飞鸟一味和李思广说笑,心里更有气。大家杯来杯去地喝一阵酒,他上午的酒尚有余劲,心中恍惚闷热,当着众人地面问飞鸟:“博格,若不是我,你会有今天吗?”众人见他无来头地上脾气。都不高兴。牙猴子和他相处过几日,方便说话,搂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问:“怎么了?兄弟!”
吕宫说:“却也没什么。”
飞鸟心中藏了几天的悲伤,又累了一天。不愿意一分一分计较,笑着捞了杯酒往吕宫嘴巴上凑,说:“功劳大的自然要多喝酒!”
吕宫接到手里,“啪”地摔到身后。想必鹿巴若在,非拔刀而起。
此下他和牛六斤、祁连都不在,也只有赵过一阵勃然。粗声问:“敬的酒是你摔得?”
吕宫一阵毛栗。想应口却未应。路勃勃哈哈笑着,自后抱了吕宫的脖子一勒。问:“还摔不?”吕宫不由自主地被他搂歪身子,更觉得这么一个小家伙都对自己动手动脚,心里暴躁,竟一脚把案子蹬翻了。
这下连李思广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吕宫,你也太不象话了。博格亏你了吗?寨子的钱,谁有你拿得多?”
飞鸟拉着他,低声说:“喝醉了。”他用脚驻走路勃勃,把吕宫拉起来,说:“到底怎么了?!”
吕宫自知理亏,大声嚷道:“不就是一不小心蹬倒了酒席吗?”
飞鸟回头也说了句“都瞪什么眼,不小心”,搪塞大伙。大伙都知道前面甩了一杯酒,后面蹬酒台子绝不是一不小心,听飞鸟有心护他,便你来我往地吆喝几声权当是了,一起换个地方再摆台子。飞鸟也无心再喝酒,看赵过和路勃勃两个在原地收拾杯盏,不时偷偷地将落到地上的肉塞回嘴巴,心里酸酸的,到跟前一手拉一个拽起来,冲几个送菜的女子喊了一声,说:“你们把这些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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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菜,吕宫回到坡子后地院子醒了一会酒,听几个婆娘吵嚷着说“博格是个好人。就是他那个小女人恶”,一下回忆到自己的意气用事,心头一团乱。这时,路勃勃又来喊他,说:“你醉得厉害不厉害?博格要带李大哥去看那些被俘虏军官,让他出钱赎买几个,你去不去?”吕宫想想,路勃勃万不会主动来喊自己,喊自己地是博格,他没生自己的气,便从屋子里头走出来,给路勃勃说:“李思广赎买的军官?”
路勃勃说:“是呀。”接着,他补充说:“今天是给你玩的。”
吕宫硬着头皮把责任推给路勃勃,说:“你知道我喝晕了还给我乱来?!我糊里糊涂地蹬了一脚,正好把酒台子踢翻。”说完,便故意拿出一摇一摆的醉态。路勃勃低头不吭,心底自是不承认自己的错,倒也不肯再论是非,仅仅说:“博格给我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喝躺下。你都醉成这样了,就别去了!”吕宫暗说:博格记得问问我去不去,是不记我地仇,而我要是不去,他当我是醉了呢,还是当我在生气?想到这里,他伸出一只手,说:“我醉了也想去看看。你帮我一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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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如青缎带子般,在月色下闪闪发光,众人坐上几个竹筏顺水而下。借着头上的月光和伸在竹筏前头的火把,可以看到越来越开阔的河面。岸远了,河道便不再阴森,但依然很神秘。吕宫问了,李思广问。他们都不知道山里竟藏了这么一大泊水,更不知道这水能走到哪里。
木筏渐渐向一团火光处靠岸,靠了岸。
众人下筏,拾路往上攀登不两步,看到一桩启重台和数根枕木,再往上爬片刻,前头郁郁葱葱。站在这里往亮火处看,是一处山坪,有百十亩地这么大,最里头修了一排棚子。外头是一座小木楼,十几头土狗在下头争先恐后的呜鸣。
几个披甲的战士举着火把众人接上坪子。飞鸟才给吕宫和李思广说:“原来这里住的猎户迁了。
几间屋子倒一片,清理清理,搭棚子也容易,白捡了一处林场,白捡了一所监狱。”路勃勃立刻自卖其功,说:“还是我最先看到地。是不?!”
飞鸟不理他,沿着棚子往一侧又走,来到一所吐着亮光的天然的洞穴,众人随他进去,方知道这洞穴足足数十丈,前后一路贯通,两旁略加新木填补修钉,已成一所鬼斧神工地牢房。在没加木栅的地方也一通铺的草,休息了百名劳工,有的还光着脊背。有两个听到人声。便站了起来,拿着窝头和大蒜来迎。大伙也仅仅看了他们一眼,便把目光投到牢狱中。
带大伙进来的甲士伸出火把,指向一名被捆在木柱上地大汉说:“这个家伙霸道,不老老实实地回来带枷。连自己人的口粮都抢。前天扭伤了十几个人跑了一次,在林子迷了路,又被找了回来!”
李思广投眼看去,见见他低着头,散乱地怒发遮挡面孔,胸肌突兀。间生黑毛。腰下短布盖了两扇大腿,暗中赞叹:好一个壮士。飞鸟看也没看。便给他说:“怎么不杀了了事?拴在这里干什么?!让别人都学他?以后不要这样了。”甲士“哎”了一声,说:“知道了,以后再有人逃,逮回来就杀。”
突然,飞鸟说了一声:“是你?!”便怪手下不知道就地处理,一把拔了刀,几步走到跟前。那赤裸的大汉挣扎得木桩都晃动不已,大喊:“士可杀不可辱,你这个狗娘……”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怕飞鸟,准备了许多骂人地话,竟吞咽进肚里,服软说:“我便是不服气,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在你那里大吃大喝,有地人却要在这里受罪。既然得罪了你,杀就杀了,何必折磨人?!”
想必他把飞鸟刺激到了。飞鸟冷笑几声,狞笑着举起刀。吕宫不敢看他喷血断头,连忙闭上了眼,只听得李思广一声大叫:“刀下留人。”他睁开眼睛朝李思广看去,听到李思广又说:“博格怎么肯杀这么好地壮士?”
飞鸟说:“你既然发善心,想解救一二。救谁不是救?另外挑人吧。”
李思广却不依不挠地说:“我就要他。”
飞鸟回过脸,说:“要挑他也行。一万金!”
吕宫大吃一惊,立刻朝李思广看去。那囚徒也立刻抬起了头,只见他面目丑陋,四牙外突,铜铃般的眼睛里几乎吐出火来。吕宫正疑惑着,跑到跟前看了看地路勃勃回来,小声地说:“他已三番两次地闹事了。谁也治不住他,阿过也打不过他。只有我哥打得过他。”
李思广也听到路勃勃地话,咬咬牙,不假思索地答应说:“好!”
飞鸟大笑,说:“再拂李兄美意,怕是不合情理了。”
说完,他掏出一份契约,填上“石士杰“三个字,而后令人解下那大汉画押。
那大汉不肯。飞鸟便拽住他的头发,按下他的头,赵过自一旁抱住一只手,在契约上按下去。旁边的李思广一个劲地说:“不要为难这位壮士,契约就不要了呗。”
“契约给你,你怎么用是你的事。”飞鸟应了一声。
他和赵过,另外两名大汉还是强行完成了这份卖身契。吕宫只一个劲地想:李思广当真大手,出手就是一万金。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思广又在认购,不大会又抛出去二万金。吕宫整个人都傻了,不自觉地问李思广:“你和你父亲商量过了?”
李思广不假思索地说:“大丈夫在事,怎可抱享粪土。”
说罢,他分别把契约交还到几个人手里,说:“兄弟不过是想让几位大哥去家中做客。交个朋友而已!”十几个解脱出来的自由人面面相觑,无不拜倒流泪,许诺说:“日后定不忘恩公大德,定然还恩公这笔钱。”
飞鸟识相地带人出去,发觉吕宫还愣愣地站着,便扯他一把。
吕宫一出去就大惊小怪地给飞鸟说:“李思广的钱是真给假给?他不是把他李家田产全卖了?”
飞鸟拍拍他,笑道:“交朋友就要交这样的朋友。他送了我一囤粮食,我送他三万金的人情。现在郡里武职空缺,哪一个回去,也要官升两三级。若是此后感恩戴德。难道不值三万金币?!”
吕宫自惭形秽地问:“他什么时候送过你一囤粮食的?”
飞鸟看了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