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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由又问另外几人,方知道都是因为牵点文化地边而被博格或请或逼来的可怜人。
几人无不叹息。韩复便给两人说:“吕县长近日告诉我说,博格看似粗俗,其实是难得的才骏。你只需略微留意,就可以注意到他的才智、才华。
我还是没有想到。他竟对读书人渴望到这种地步,恐怕志向不小。”
王水心里不以为然,暗说:谁也没把他当成草莽。有人送来清茶和点心,随后,飞鸟带了一名手下来到坐下。王水看他,竟发觉他剃了光头,只在两耳边留下两个细辫的。便讥讽说:“你心念结发的妻子,要去做和尚不成?”
飞鸟没听出来,便拿出自己的头发辫给他们看,四处劝酒说:“长生天把她收走了。我想留也留不住。你们须多喝酒,不要为我悲伤。”
王水忍下胸中闷气,对他亮晶晶的头皮看上看下,在里头找到一丝的小丑气。其余的人也觉得滑稽。韩复好心地说:“头发也受之于父母,不可以说髡就髡。你这般出去。可是要被人大大笑话地。”
飞鸟揉了揉头皮,说:“婚丧嫁娶,髡头饮宴。这是草原上的习俗,我虽然已还乡,却也不该忘掉旧地习俗!”
王水喝了几杯闷酒,倒也只好说:“入乡随俗。你要把自己当成是中原人。还是不要这样了。”顺便又替韩复劝飞鸟:“你以俘虏换钱财,大大不妥。放人可以邀人情。表示自己的清白和顺从。再需要钱也不能要,不然,别人会觉得你不服朝廷,贪钱。”
飞鸟说:“我顺了别人的看法,却违背了天理。百姓死伤这么多,带来的灾难怎么平息?又有谁惩罚那些作恶的人?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咱们大伙还是多饮几杯酒,不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吧。”
几人便喝了片刻。酒酣血热,气氛却非常沉闷。飞鸟想了半天,便让人捧出一琴,沾沾得意地说:“我也会弹琴,助助乐趣?!”
众人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他便欠了屁股,走到山台边上,盘腿而坐,拥琴便奏。他常常把弹琴当成习武练箭,指发娴熟,节奏感也好,乐谱却生疏无比,连换几个曲子都是断了续不上,一急,便换了风月自己谱写,最先教地,滚瓜烂熟的启蒙曲,忘情唱道:“几只小猴上山去砍柴,有的乖,有的不乖……”
几句未完,大伙纷纷呛酒。他便收了琴,说:“终于把大伙逗乐了。你们呆着,我还要去别人那里看看,明天还要去种地。”说完,就抱着琴,满脸通红地走了。
众人纷纷把憋了笑声释放出来,惟有韩复的眉头更皱,王水更加气闷。他二人相后离场,联袂走到山台后面。韩复自觉王水和自己想到一起了,便说:“音乐一道,不但抒发心臆,还暗通兵法。你听他连连换替的琴曲,皆是好战之声,虽然弹不下来,却自得一片开阔,怕是他本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通兵法,更好战!”
王水的心声难以出口,便顺着说:“你知道他怎么使民开垦吗?”
开垦山间田埂,更比打仗难办。虽然县里的垦田和官府出种可以借鉴,但若在没有界定私产时督促民力,会横生不满情绪。飞鸟在白燕詹的建议下,学官府立了农坛,行了藉田礼,后来,不知道哪根筋动了,又准备接受了井田制度。
韩复对此略有耳闻,说:“倒行逆施而已。也只有那些酸腐地老儒才会重提,有什么不妥吗?”他往王水一看,看到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惊问:“你是说,井田是他要王天下的证据?”
王水摇了摇头,便把飞鸟的井田制讲个他听。
飞鸟把井田制改了。白燕詹提的井田,和他要施行地井田不完全一样。
山中田地没有平原规矩。若任人开垦,这一块那一块地不便于管理;田亩大小不等,没法收缴岁赋;地势高下不同,一片地,上头一家可能收成好,下面一家就有可能被泥水淹得颗粒无收,无法保证生活;一旦农忙,从居住地到农田,日日进山,要花费到路上多少时间……考虑到种种可能与不可能。飞鸟准备让不等的人开垦大小不一的土地,实行私管公收。
议论之下。实行的细节也制定了不少:每一块地都让薄有战功的人做田官,赔了,和公家一起养活其余地人,赚了,和其它人家一起分配收成;每一块地都修一座草棚,农忙时大伙日夜不归。田官叫棚长。棚长按每天地劳动量发特制的,印有自己名字、年别和土地号地东西,每年分配时以这种‘钱,为凭证,过期回收。将来,若百姓的贡献大,财力丰厚。也可以用自家地私产去寨子换另一种独特的东西,用这种‘钱’可以雇别人干活,到别地地方再开垦,种树,养殖。
韩复听王水粗略一讲。便说:“闻所未闻。这种办法行吗?”
王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变相发行货币。他和部下开会时让人记下种种细节规划和种种反对,头天议论,第二天就可以拿出具体条规。效率超出官府十倍。你且看着,不几年,他就能把他的山寨变成一座城。”
韩复叹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猛一抬头。说:“小霸王领四千余人,却全军皆没,一旦他扎下根,上万人都对他无可奈何呀。到底是该招降他,还是该趁他羽翼未丰,把他碾灭?”王水没有吭声。两眼前望。突然。封由在上头喊他。他就扯了扯衣裳,给韩复说:“从道理上讲。招降自然好,从古到今,没有说哪有不让人投降的,讨价还价的都是投降上的条件。此一战胜利让他可以和官府对话,他用我和封由大人的名义向州郡递去了话。我们两个成了力保他投降地人。”
他不说,韩复已经知道条件了,他更加担心曾阳要养这样一位土司,第二天给飞鸟告辞,回县城,一到了县城就去牢房找吕经。吕经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牢房里有他的地铺,每日有小火饭,就在昨日,把这一大堆东西留给陈昌平——陈昌平住进来了。若没有逃民事件,飞鸟就没有打败小霸王的兵马,郡里出兵,他又因为抓不住人事,不得不随波逐流,因此,郡里就放不过他,住进来那是早晚的事。
只是韩复没想到能这么快。
韩复又到吕经的家,发现里头已聚集了一干问寒问暖的官吏豪强,也没有一到就说正事。他寻了机会,才把吕经招出去,恰好吕宫也在一旁站着。吕经只看了吕宫一眼,就连忙换地方。可吕宫又是干什么吃的?等他俩刚换到签押房,又送了茶水去。
韩复等不及了,担心地说:“逃民多是壮男。博格几乎有了一个县城,即使不作乱,那也是令人忧虑。听王大人说,招降似乎是早晚的事,老爷子得想想法子,不能让他裹了这些百姓做土皇帝。”
吕宫听吕经说“现在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这才不动声色地说:“我和博格好久没有见面了,听说他要施行井田,不知道是真是假。”
吕经挥挥手,让他走,说:“既然你好多天没见他了,我就特许,让你去看看他。给他说,赦他是早早晚晚的。我要给你们两个谋个出身,让他回来一趟,去见见县里品评士林的方正,之后报给郡里,不多久,就可以用公家地车送你们去长月。”
韩复猛地后悔自己说给吕经的话,连忙看住吕经,暗想:坏了。我忘了,博格终究算他的亲戚。
吕经却没有在意他这种微妙的变化,看着吕宫离开,拿出一封信说:“这封信是州里来人放我的时候给我地。羊大人在信里问我,以我看,小霸王要多长时间打下山寨,另外要我在小霸王打下山寨后,把博格弄出来塞给他用。可惜晚了。不知道羊大人知道他有能耐让小霸王全军覆没后怎么想?”
韩复笑笑。说:“老爷子能做项午阳的主吗?项午阳出了名的横,在博格山寨做俘虏也不老实。我听王大人说,他每天吃饭时都给博格的人说,有胆子放了老子一马,公平打一仗。博格问他,你回郡里还能做司马吗?放了你,你又怎么和我打?!他说:只要他回去,谁也抢不走他地司马一职。博格大为高兴,决定把他的赎买提高十倍,到处给人说。谁有心要司马看家作狗,我卖。”
吕经笑出声来。说:“他轻敌骄傲,被博格这样默默无闻地人打成这样,求死遮羞而已。上头给了我一封公文,要我在新县长到来后去郡里任职。我有意让你接任。至于博格,你也不用担心,我既然能用他。也能赶他走。”他又拿出一封官函,让韩复看,说:“上头尽管答应他地条件,但关键的东西还在我手心里抓着。”
韩复两眼看过,说:“好一手釜底抽薪。可他甘心吗?上头会不会一并给他解决?!”
吕经保证说:“他从来也没问我过这件事,一定不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