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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抛来一个又狠又羞的表情,气急要走后喊住她,问:“蕾儿!想家没有?我若放你回家,你舍不舍得老爷?”
“谁稀罕!回就回。”晓蕾赌气说,随即,她回过头来,眼神紧张,问,“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祸事临头?都说——”
“龙公以珠玉结交外臣,同僚皆不敢纳,唯我受之,以换取他对我的信任。及到他后来起兵,一干随员都被监禁,只有我了然无恙,行走自由,又怎么不沾染是非?”杨雪笙也不避里面的放人,喟然叹道,“出兵纳兰部有可能让夏侯武律的余部因自危而凝聚,我不同意。夏侯武律的侄子被拿,朱大人向龙家要人,我也不同意。昨日说得急了,朱大人当面提到我收人贿赂的事!我也是四品大员,他这样奚落我,非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可。你总觉得你家老爷窝囊?!不争都自危,要是争呢?”
“可你不也是为了朝廷着想吗?”晓蕾愤然。“他还卸磨杀驴了不是?”
“说了你也不懂。别人都不知道怎么虚与委蛇,以图将来,就我知道?可他们为什么都不敢呢?”杨雪笙反问,“即使你不愿意离开我,也要收拾收拾,免得浩荡王恩一到,大鱼小虾一个也跑不了。”
这时,“札札”的脚步声在外响起,片刻后一静。杨雪笙心头一寒,知是最坏的结果来临。安顿下人还是晚了一步,不禁叹道:“想不到这么快!”话音刚落。柴门“嚯”然猛开,两名带剑武夫已先闯而入,接着是一脸寒霜的董必留。
“抄不抄家?”杨雪笙心中雪亮,干脆问出来。在得到并不抄家的回答后,他召集家人,许诺遣归之费,让人拿出积蓄,倾于雪地。“老爷!”旁边的一个家人最先反应过来,扑来大哭,随即,众人卧伏一片。为首老泪众横的老家人断然拒绝金银,而出关的众人实也无处可去,纷纷哭而不舍,一味只呼“老爷”。
杨雪笙视而不见,仰天大笑,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生死别离之际,董必留行至跟前。看着眼里容不下的沙子——倾在雪上的半箱财宝,轻视道:“这就是龙贼送你的宝货?!堂堂四品大员,不顾国之大体就为这点金银……”
说到这里,他猛地挥手,给身后军士说:“此乃贪虐之贼。你等不可不戒!”
“董兄何必再折辱于我?!让我死个体面也好!”杨雪笙请求道。
董必留狞笑两声,吐了一口浓痰,骂道:“你这贼子也想死个体面?休想!上头要把你和夏侯贼子的侄子一起押回京城受审,好好想想吧,怎么向天下交待?”说完,即吩咐军士按卧杨雪笙,杀杀他的傲气。几个摆弄,杨雪笙的面庞已涨得通红。早把自己死而死矣的想法抛掉,脑子嗡嗡作响。他左右挣扎不脱,只好愤声大叫:“这一定不是王爷的意思。他绝不会押我回京受审地,你休要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董必留冷笑不答,龙家人聚在一起,令人拿去草堂,派人看押,而后让人给杨雪笔嘴巴,不许他再叫嚷。
可怜杨雪笙也是名门之后,被捆猪一样匝了身绳,口中还被臭布烂皮塞着,再头都扭不回地听晓蕾那丫头在背后的哭喊,所受所感不啻于死。被带入审讯室,董必留冷冰冰地坐到对面,严肃地问:“杨雪笙,你还记得你写过一首诗不?那可是连王爷都能惊出冷汗!”
“武律健儿鞭鞋急,走势能追北风及。
逶迤一虎出马前,白羽横穿更人立。
回旗倒戟四边动,抽矢当前放蹄入。
……
低徊使我思古人,此地抟兵走戎胡。
禽逃兽遁亦萧然,岂若封疆今晏眠?
北夷戈猎雍耕作,飞将自老南山边。
还能射虎随少年?”他吟完又问,“王爷生气得很,让我押你回京城受审。以我看,你这般不忠不义的人,还是自尽算了,不然将有什么面目见王爷?!”
杨雪笙一听就明白几分,但也更糊涂。这正是他在关外所作,想必正是这首诗歌给自己惹出祸端。他抱着一线希望,问:“我为什么没有面目见王爷?王爷可有鸩酒给我?”
“同僚几年。董某心里非常清楚,你就是怕死害得。”董必留笑道,“一肚子好文采不假,可惜呀!你说你有何面目见王爷?问起这首诗,你夸谁贬谁不是一目了然?你说我们耕地,他们打猎,我们打不过他们。遇到了老虎,我们的军士丢了旗帜兵器就跑,而一个少年牧人却拍马拈弓,迎头而上。”
“这是我亲眼所见!”杨雪笙怒道,“写出来,那是想让我们雍人警醒!”
“你胡说,这还不就是你巴结龙青云的呈堂证供?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在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却对着掌握你生杀大权的敌人摇尾巴!”董必留以更怒的声音喊道。
“任你怎么说。我要留着命分辨清楚!”杨雪笙冷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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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口被投进起,杨雪笙就心中冰凉,一面担心关内诸亲是不是被抄家,一面自暴自弃,想在力所能及的方式下选个自尽法。他无心旁骛,直到旁边的牢房里有人叫他才扭过头去,这便看到一名笑眯眯的少年与自己隔了排木栏信坐。
细细一辨,只见此少年面庞少镶几分成年人才有的痕迹,神倩有点疲惫,头上还缠了一条白缎带,可眉毛下的眼流露出一种颇为难以形容的坚定,腰身自然卧伏,散发着非凡魅力。杨雪笙不由为其状貌惊叹,发自内心地暗叹:“真英勇也!”
因为白布已脏,灯光又暗,一时之间,他丝毫判断不出那是缠伤的棉布还是穆装,只觉得自己与少年眼熟可亲,便略微客气地抱拳,好心提醒说:“你最好不要和我说话,免得受牵连!”
少年想不到他竟这般顾及旁人,多了几分礼敬,转手在木栏的缝隙中递来酒肉,同情地道:“中原朝廷是非不分,往往冤枉好人。要是不怕,就吃足了肉喝饱了酒,提提底气!”
杨雪笙被这话惊了一跳,想想自己的处境,只好以苦笑回报。牢房新修不久,虽异常地昏暗,却没有味,也不甚冷。但这并不表示待遇好坏,塞北越发地冷了,要是不生点火,夜里还不死人?他返过来看看好酒好肉,实不相信隔壁少年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怕抢了人家的断头酒肉,推辞不就,有感而发:“这宦海浮沉,风云变换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死者死耳,冤者难言,怨又如何,恨又如何!杨某反观壮士英雄年少,却不想也身陷牢狱!”
少年大为反感,脱口一个“屁”,就仰卧不语。杨雪笙怎么也想不明白,自报家门:“在下姓杨……”
“知道,杨某人嘛!”突然,远处同牢少年大大咧咧地从草堆里滚来,翘着头颅凑热闹,接了话说,“姓杨的,你叫什么?!不会叫杨林吧。”
杨雪笙一下笑了,心说:我不正要说嘛?他正要反问那少年大名时不禁愣住,眼前正是前天在街上留意的那个逆臣子侄无疑。
眼下,那事闹得火热,更被朱志羽当成大功一件,不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脱口而出问:“你是——”
“我叫狄飞鸟!”少年立刻回答。
刚说完,一开始说话的少年微笑道:“别信他,我才是。”
可到底谁才是夏侯武律的侄子?他耗尽目力在两人面上穿梭,锁向最先开口向自己说话的那个,暗中自贬说:“这都看不出来?此少年不怒而威,谈吐非凡,而另一少年又流露出对他的服从,自然非狄飞鸟莫属!即使看不出来,也可以从他亲友那儿查问得知,怎么关了两个在一起?!”
既然他不是自己印象中的草包,杨雪笙立刻把自己原有的想法推翻:龙青云的弟弟掳掠夏侯武律的家眷,被他人射杀,夏侯武律的侄子竟念及和龙青云之女的婚姻,亲自送返龙青风的尸体,冒风险游说龙氏权贵,以图再次缔结。
“可朝廷百业待兴,急需休养,以王爷一心扶植龙氏来看,建州不过是走过场,根本没如此财力。”他默默又想,“此子与朝廷有血海深仇,定是一心报仇,忽视了龙氏和朝廷的关系!别说你说不清龙青风被杀之事,即使你能说清,又怎能动摇形势?可惜呀,若他能长大,则必是我靖康的祸端。”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章 亡命天涯(下)
更新时间:2009…5…2 13:19:31 本章字数:5289
牢房里显得昏暗,憋闷,呈出一种黯淡,只有一种奇怪的“吱吱”声时而响在耳边。
反抗时激动不安的情绪很容易让寒冷侵身。在寒冷中被拖来入了牢房,杨雪笙昏昏沉沉地挣扎了一路,这会儿才感觉到头脑有些发紧,肌肉里跳动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