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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好声。
他使劲地揉眼睛,流着眼泪睁开,发现敌人在往山下跑,而斜斜站着的伯爷爷正在洒烟灰。
风大,灰轻,只飘远处,顶不住的人只好往后撤,前面的敌人一回头没人了,自然也跟着往后跑,眼前已经一个不剩。飞鸟这会才知道伯爷爷打仗不是吹的,爬起来就走去,又听到老头大声地喊:“风马。把风马四角坠上石头筐,一斩断就往下跑。”
飞鸟遥遥一看,风马几乎要冲天飞走,再收拾要等到下一波攻击,会误过自己的突袭,只好不采纳,这就让人按说好的行事,追逃走的敌军。张奋青自觉可以洗脱在赵过等人心中的懦弱,一人当先,跳了野路就往下跑。
可风大山有坡,他一跑就刹不住脚,骨碌着往下滑。
其它人却不向他这样傻,纷纷往乱石,稀疏树上束绳子,而后往前,放心猛行。飞鸟带人赶马,也沿中路出发。走了一路,见前面有兵士拦截,飞鸟驱马先行,靠马匹冲开,自己则带几人持刀剑狼棍长矛跟从。
但还是有人等马过之后围裹堵截,将几人缠住。图里图海轮了只没了旗的大狼头旄冲在前,一路左戳右挥,无人能挡。而赵过几个跟在他后面,结果倒地之人。远远又有十来个兵,干脆持了与图里图海相当的长枪来拦,终于将几人堵住。
风中狼喝一片,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呼呼咽咽。
飞鸟刚要下弓,就发现面前的人跪下来了。他大为惊讶,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旁边有个战士使劲地晃他。他回头一看,布毡缝合的大风马向一头怪兽一样掠来,身子越缩越短。
“快跑!”飞鸟大吼,随即他见对面的武士愣愣地跪在地上,干脆一脚踢上一个,揪起来喊:“都赶快给我跑!”
这些人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浑身插了翅膀一样猛蹿,不一会就滚着身子往下骨碌。大概是为了感激飞鸟的提醒,他们头也不回,见人就拉了一起跑。黑里答阿虎督战甚急,但见阵面上有兵急退,而旁侧有号角响,也不知道多少人杀下山来,但知道一旦撤回,非被铮格别儿怪罪,便死死扼守不动。赶兵士前向冲。
突然,他眼前浮现一片云朵一样的怪物脚不沾地。越来越快地往下冲,不禁定定地站着,给一旁地亲族疯癫一样大声喊:“长生天在保佑他!”一旁几个士兵傻傻地看着,随后一提枪,转身就跑。
这时,也许黑里答阿虎真撤退也好。但他却不管自己是死是活,非要给人交待,只好要再熬上一阵。可这一下却麻痹了铮格别儿。他只以为前方有黑里答阿虎挡着,心中松懈,怎么也想不到有敌人袭来。
眼看风越来越大,山下空间越来越小,他倒也不怕白玎沙傻到逆风来袭,只是急躁地等待前方地好消息,却在一刹那间听到右侧牛角声声,顿知形势大乱。他第一个想到白玎沙。却听不到后队响动,真是毫无下手之处,不一会知道前方的敌人来袭,这一刻真不知道该相信黑里答阿虎好,还是不相信他好。
天上突然开始下冰籽。被风带着乱扫,兵士们连眼睛都睁不开,黑里答阿虎也只好带着人马撤离。他们刚下来,就发觉阵地乱糟糟一片,只好往铮格别儿那里急奔,刚勉强澄清误会。还没见到铮格别儿。就见几骑翩翩而来,直入平板车围。
黑里答阿虎和众人都瞪大眼睛辨认着。发觉他们骑马冲进了帐篷,这才知道不好,立刻猛冲过去。可已经晚了,飞鸟带了赵过站在铮格别儿的面前。
铮格别儿几个依稀能出辨认血染征衣的飞鸟,却不知他从哪里天降,张皇中动也没动。
“你不能总和我家族自相残杀!”飞鸟轮起弯刀遥遥指着巨人一样的铮别格儿说,“下一次遇到你,我要你的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年轻人提刀急进,被赵过一锏打在肩膀上,痛叫一声,滚去一边。“少主人!”一周人纷纷大叫。飞鸟这才知道打伤的是自己的表哥,心里叫了个不好,裹马就退。
外面的人刚刚聚拢,刚和几名来袭的骑士对峙,就见两骑从帐篷而出,其中一个用兵器挑着自己的头盔,宣召着身份,大摇大摆地在身旁加速!
众人还迷糊一团,就听里面的铮别格儿悲吼一声:“这条该受诅咒而死的恶狼!大骨虞!你怎么样?!”
铮骨虞头被重锏敲过,疼得死去活来,叫都没有音,摸摸,骨头似乎碎了,以后非是个废人不可。铮别格儿的心都碎了,见黑里答阿虎进来,劈脸提了他的衣服,又恨又气。黑里答阿虎能体谅他的心情,悲然摇头,请求说:“你杀了我吧。山上出现一只怪物,吃树吃人,军士惊慌失措。我又能怎么办?!眼下之际,还是赶快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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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停歇,铮格别儿匆匆撤退。暗自得意的白玎沙借大风之便杀去外围逃离的人众,正难以肯定要不要去救飞鸟时,得到战报。她怎么也想不到飞鸟会有这么大能耐,心头一阵阵发寒,觉得这个心腹大患再不能留。飞鸟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自己的主张彻底把三婶得罪,一旦没有力量在手,只能任杀任剐。
他穿越铮格别儿的阵地,就来到部族聚立的地方,见已聚了十余个首领在,就大大咧咧地来到他们面前,钻入帐篷呵责:“你等观战良久,看到我意外吧?!”
众人猛吃一惊,都不敢直视,唯唯诺诺地奉来酒肉。飞鸟也不多加停留,带上他们就走。随后,白玎沙也醒悟到该派人来驱赶各部首领。可她的人晚了,飞鸟已带走各路人马,紧紧依托着山势,扎在靠下的地方。
回头,白玎沙只好暗骂自己失算,没有来得及占据上风位置。
此时,午后已至,不少迟到的部族首领到来。他们也不怎么知道这里发生过一场战争的,一致登山。白玎沙觉得形势不对,却又不敢干铮别格儿敢干的傻事,只好也带人登山,希望用更多的利益给飞鸟最后一次交底。
山上的寒气越发凌冽,冰籽越来越小,夹杂雪花,大风却越来越大,呼啸着舞动千粒万线,在万物万地上打出“扑扑嗒嗒”地碎响。遥遥一看。天地茫茫。
各路不乏人手,撤退的众人也赶了过来。冒着狂烈的暴风雪布置祭祀之地。白玎沙存着搅局的想法上山,发现山上不多的武士巴牙在一间毡棚里监督来去人众解弃兵器,只当不知道,带着一大群武士就行。半路果然被拦。她恐吓一番,见不顶用,只好就带两个心腹勇士前往。
上面的灵棚开出席位。刚烧的热气还来不及弥漫到外。白玎沙冷冷地进来,看住飞鸟,咬着牙充好人:“我就知道要出事,早早带人马前来。可还是没有挡住!你要怎么分家,就给我说说看吧!也让长辈想想。”
飞鸟知道这话绵里藏针,不动声色要夺走会盟的控制权,干脆也借了人来压,说:“我二叔,三叔领兵为我阿爸报仇,兵败商亥江畔。各部勇士损失惨重。我二叔心中愧疚,叮嘱我不可忘记为我家族浴血奋战之儿郎!我也是秉承叔叔们的意思,犒赏各家各族各部勇士而已!”
白玎沙自讨了没趣,不敢公开反对而与各部成仇,只好找了个席位坐下。却听飞鸟执了铜杯,扬起酒花,又娓娓地说:“敌国敌族虎视眈眈,我家已无保护诸民之威利,不意负众一搏,拖累各位叔伯。为了方便诸位称臣投降。我打算率领亲族远离。今天把公共财物分予诸部。愿结长久之恩义!”
众首领无不感激,起身称谢。随后。又有后来的首领,不知道怎么回事,干脆凭感觉,见跪就跪。一个实心肠的首领实在不知道怎么感激,起身大喊:“我愿拥少主称汗,与敌人决一死战!”
下面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二百五还是想多混财物,稀稀疏疏地称是。白玎沙心中猛跳,直直看住飞鸟,怕他借势即位。飞鸟却没有在意,大叫着打断首领们地附和,继而又说:“不是我不愿意称汗,也不是我畏敌如虎。我们遭此大败,实力大损,有何力再战?!不过白白牺牲儿郎的性命。凡你等都是我父叔股脑,所受伤痛即为我心头之痛。我还是带着愿意离开的人,远走高飞吧。日后,你们投降保全吧!”
白玎沙越来越怕,猛地一喊:“你暗通靖康!”喊了之后才发觉没有人理自己,讷讷住口。
“但我也有条件!”飞鸟也不管她嚷嚷,站起来给旁边的司马唯交头接耳,继而说:“第一,服从我的分配。第二,我等俱为一家,日后若有任意欺凌攻伐弱小者,人人得而诛之。第三,我夏侯子孙可在此地通行无阻。第四,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