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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武士不自觉地攥紧兵器。旁边又有几个高大的武士走到他身边,其中一个红发勇士高喊:“狂狼!带你的人撤退,先逃出这里!”
“不!”叫狂狼的武士猛一回头,握住朴刀,喘着粗气。突然,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人。他正是从张更尧身边的逃走的那个,那两只银色的辫子低伏在胸上,随着呼吸起伏。他目光坚决,只懒懒地回看一眼狂狼,就威严地大吼:“全部撤退!”
狂狼不自觉地咬牙,但还是即刻放松,挥一挥手,号令自己的人跟随逃走。
他们一路狂奔,正沿着坡下的路,心惊胆裂地逃窜,突然,一路人马突现,旗帜遍布,大鼓狂擂。他们连忙收出冲势,向另一个岔向猛奔,以呼嚎声通告后面遍野的狗人。行不多远,又是一个通路,却又在一侧逢上一起埋伏,只得改向再逃。
※※※
长月的天气更早就冷了下来。
江冲一行出发不久,长月尚来不及异动,秦纲便在庆德大赦天下,并遣使持节至,诏秦林等人前往,迎天子归京,做出君王驱下的姿态。秦林识不破这是对方在为将来的战罪推诿,当即大怒,怒骂使者,整军备战。
次日,又是使者,说是她母后得了急病,要见他最后一面。秦林此时恨不得她立刻就死,又怎么敢去庆德侍从孝道。姚翔离去后,他身边连个帮忙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干脆胡乱找了几个太医,在药里携带毒药,密地里让母亲自尽用。
几日后,太医估计刚到庆德,鲁后就已经暴毙。秦纲挖出他的毒药,立刻反咬一口。
此时,武安侯突然“病”,一步三咳嗽,先让人抬着他的药罐到处忙,后又卧床不起。接着,连宇文元成都对外声称得了不治知症。天才知道牛一样的宇文元成能生什么不治的病!只是落花不敢逢秋水,也是知道秦林的大势已去,怕专美伤己。
他唯有一个“忠心耿耿,呕心沥血”的秦台。
姚翔不告而别,他连关防格式文书都看不懂,也唯有把一切的事物都委托给秦台,然后自暴自弃,日日抱着美酒佳人在宫台烂醉如泥。可他这一醉,力量不呈对比的秦纲已经被秦台自领的大军逼迫,未败先逃,再一睁眼,身旁已经刀枪如林。
秦台宣读他和秦纲的罪状,自己则在朝廷老臣和国民推举下,暂时监国,并发诏寻王,追讨秦纲。天下的百姓像过戏一样看这三王耍了个来回,都无法辨别是非的,只是在乡长里长上门的时候多缴税,缴不起的,就出逃。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七十七 各怀异志(3)
更新时间:2009…5…2 0:45:24 本章字数:5200
傍晚,燕行山麓下麻溪村的打石场来了四个陌生骑客。为首的是个少年,他骑了一匹老爱叫的灰白马,背上有一枝大弓,腰中跨着刀,肩膀上还缠着黑色的污布,头发乱蓬蓬地扎成尾巴样,像极了马贼。他身后还有一带伤的大斗笠少年,跨下也系了长剑,华丽纤雅,但斗笠编得非常难看,上面还别了枝快枯萎的菊花。
人们都小心地关上门,在门后为这些半大小子可惜,心说:要不是年月乱,这样的小子一定会在家里等着寻婆娘。
打石场边樊全家的“旺财”却没被阿全家的妹妹及时拉回院落里,“哇唔!”一声就扑了过去。阿全是个老实的猎人,但他家的这位“旺财”却是一条遍体通黑的不老实狗,足有小牛犊那样高,是全村的都羡慕的难得猎种。
“旺财”咧着牙齿,凶相十足地逼近这些陌生来客,引起四个人的骚动。为首的少年却跳下马,向狗献笑,又温柔又认真地给大狗行礼,说:“狗兄,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四海之内皆——主人。”他大概是要说兄弟的,但是终觉和阿猫阿狗称兄道弟比较失身份,就改口叫了主人。
“旺财”果然一愣,但很快就不买他的帐,后退一步,“呜呜”的更厉害。
身后,一个怕怕的声音冲给狗也要礼让三分的少年吼:“你不会赶开它吗?”
少年却不听他的,从怀里拿出钱,用甜得让人打颤的声音劝狗于路:“阿狗,阿狗!不要叫!我们投宿一晚而已!”接着回头给同伴解释说:“这么可爱的狗,我不忍心赶开呢!”
阿全的妹妹早就在门缝里看,想叫狗却不敢叫,这时见少年一点也不可怕,虽然一脸的脏污,却很吸引人,便拉开门叫自己家的狗。
“旺财”虽然依然恶意连连,但还是听话地往家跑,只是偶尔才回头。少年见露了人影,那里让她再躲走,连忙跟着狗跑,口里亲亲地叫“阿姐”。“旺财”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追来,连忙急跑,但顷刻就依恃自己的威猛回头,狂吠着冲向那少年。少年大概怕狗惊了同伴,连忙顺路就往小村里急跑。黑狗见是自己平日活动的地盘,哼呜两声,立刻急追不舍。
两溜烟在村路扬起。少年边跑边幸庆:“还好!幸亏只有一条!”
刚说完,他就听到小村家家的狗都再叫,一回头,又已经多了两只狗。这本是猎户庄子,什么不多,就烈狗多,一会功夫,少年屁股后就跟了一串。
少年一回头,汗就狂冒,他看一棵斜石上的山柳木看得亲切,几爬就坐到矮树杈上。他在树上狂踢腿,大声喝呼,突然看到一个扎了两个辫子的补丁少女追来,便立刻改口,笑眯眯地夸奖说:“好样的,够厉害!我喜欢!”
少女看这少年又可爱又滑稽,一改怕人的羞涩,在众狗撑腰下笑话说:“喜欢还要跑?!还爬上了树。”
“阿姐!我就是狄飞鸟呀,有点印象了吗?”树上发汗的少年说,接着站在树杈上叫“阿黑”,“阿黑,认识我吗?想不到你家的阿黑长这么大了?”
少女哼了一下,不满地说:“我家没有姓狄的亲戚,我家的狗才两岁,也不叫阿黑!”
飞鸟一愣,心想:明明是黑狗嘛。他打了哈哈,说:“我以为你是我杏儿阿姐呢,原来不是!快帮我把狗赶开吧,让我下来再认认。”
“先说,你是干啥的?”少女站在下面追问。
飞鸟怕借宿时口供不一,眼睛望上一瞄,说:“不告诉你!”
“一定是个小刀子(对小响马,刀客的称呼)!”少女有些失望,但却没有离开,“前一阵子就过了好多的响马子,我们在山里躲了好多天。后来官府才有人过来问我们话,文告还贴在山口的大树上,不让我们收留任何人!”
小许子在村口狠叫“猪鸟”,飞鸟心中大急,连忙说:“我们不是响马子。你看我像响马子吗?我是个好人。你再看看,我像个好人不?”
少女摇摇头,抿嘴发笑说:“一点也不像好人。那你告诉我,你们是干什么的?”
“前些日子,有好多的响马从我们县里过,我们少爷的家被人烧了,就想沿路去投个亲戚。”飞鸟说。
他此时正发急,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悲戚。少女点点头,把或站或蹲得狗赶开,口里还问:“是投靠你的杏儿姐家吗?”
“杏儿阿姐是我家的亲戚,又不是我们少爷家的。”飞鸟边下树边给少女更正,接着用手去逗“旺财”,引发两声狗叫还不肯停手,硬把手放在它头后的脖子上。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秦汾三人正在给一个扎着老红巾的妇女说话。“阿嫂!”飞鸟远远就跟人家摆手,说,“你怎么出来了!”
少女大奇,转身问飞鸟:“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嫂嫂?!”
飞鸟本来是四处求人,套亲热地,听少女问他,不由挤挤眼睛,说了句让人牙疼的话:“我很有学问的!”
承大夫下了马,很有礼貌地地给人拱手,和蔼地说:“老夫这下有礼了。我们是从北面过来的,要到庆德寻亲,干粮食尽,如今天气又冷,夫人可容许我们借宿几日?劳费都好说。”
“我才不是什么夫人呢?”女人手舞足蹈地说,“可是响马子闹得厉害,只怕我家男人兄弟俩回来了不肯!”
“就让他们住几天吧。你看这位爷爷,怎么也不像坏人!”少女连忙央求说。飞鸟瞄了一眼道貌岸然的承大夫,却在他的满脸清奇中找到可恶相,心想:他就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人。
女人本就没什么主意,便搓着一双粗手给少女说:“去把村长找来,他要让,咱就让!”
少女点点头,连忙往村子里跑。承大夫面露喜色,心说:来个有权的男人就用金子砸,倒不必给他们这家什么。想到这里,他就走到秦汾身边,扶秦汾下马。小许子也小心翼翼地爬马,看飞鸟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