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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地看那军匣,却不去打开。
秦台当他多心,想找出有没有被自己打开的痕迹,极为反感地想:许多军务都是我和司马召光经办的,偏偏给你送了捷报,你却狐疑刻薄地怀疑什么。我们要知道什么事,是靠上报的军情,也用不着去拆绝密的军折呢?
秦林却没有亲自拆封,反还给秦台,让他拆开,口里却说:“怕是二十三叔自己想的,你看了告诉我,别说得太严重。”
秦台再看看他往复吸气要下决心的样子,这才明白他是没胆量拆,便装出不知,拆开了读道:“……西州实无大要,历经多战,民治崩坏。松漠羌男儿多彪悍孔武,浑身刺铜青,在民则贱,在军有功则不恤,前都督校尉实为暴虐,多坏人心,故有一呼而百应。今将士戮力,败松漠羌部,杀裴陈,已使其复降归,当使有德者代,不需多戮。陇下师阔虎,浪东审发虽各数万之众,多为流徙要挟之众,不堪一击。今以五千人斩首万人,非功非德,不可谓胜。欲求一劳永逸,须上以治世能臣牧之,可澄沙正本。
“西寇乃冷漠悍蛮,虽铜筋铁骨,性忍坚韧,却难服水土,其所牧活物亦不抗南暖。第一春人畜必多病,行不离江河,无食。今天已酷热,其瘟疫横行,若祛兵士之惧,一股可胜。臣已经建议大将军征集投火车,覆盖出击。等寇人兽分离,以战车冲隔,则兽遁人留,可胜。当务之迫,可使官员联络凉境,胜可得凉民之助,西图彻驱之。
“……”
秦台读完,又笑如莲灿,说:“此人轻骑入仓州尚不满两个月,便有此嘉报,真英雄也。”
秦林手握摇椅紫金藤,呼地坐起来,大喜过望,叫嚷道:“赏!赏!可进为车骑将军,授列侯,给实封六百户!”
秦台连连赞同,又试探地说:“是不是还应该赏他点别的什么?”
秦林顿时明白了,面色端穆,稍后点头说:“那就以我个人的名义赐他一柄如意!”
秦台下颌微动,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说:“我暗中探了许多人的口风,他们都是拥护亲王殿下的,我已经让他们上书给太后了。”
“我母后定然不肯。”秦林不快地说。
“就怕你自个没这个决心。我看太后主要是对你不放心,看你摆出强硬点架势,说不定反而高兴。”秦台斜睨了他一眼,自己叹气说,“你小叔叔也只能给你做这么多了。”
秦林踌躇好久,却还是忍不住问:“宗亲们呢?”
“嗨!这还有得说?现在谁是宗长?”秦台大包大揽,摆了摆手,说,“除了你太后的娘家人,我却还是能说服他们的。”
“只怕母后——”秦林说到一半,停住了,说,“听姚翔说,那个策士受过他们山主的大恩,怕是别有图谋。”
“是吗?”秦台警惕,假装自己不知道,“但他说的都有道理呀!”
秦林点点头,承认说:“别人起兵,檄文,确实都是针对天下没有大有为君主而论的。若是有了一个有为的君主,四方自然太平,也就实现了母后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打算。”
“说起来,我今个也有不高兴的事。东山来了个有名的道士,人称老神仙,那谁,秦成拉了他去府邸看问,碰巧我在。还说观气望人是一绝,他竟然说什么?”他抚住肚子,大为牢骚。
“说你什么?”秦林看他的样子好笑,于是就问。
“说我这几日有斧兵之灾,过了之后可保长命!”秦台说,“害得秦成把他的贴人高手都跟了我,免得我过不去这个坎。我骂了他一顿,把他的人都赶走了。”
“我看也是欺世盗名。”秦林说,接着喊人来切瓜,拿些冰镇葡萄酒。两人对酒庆贺,相与甚欢。
秦台很快不胜酒力,到回家的时候,秦林只好派人送他。
到了晚上,送秦台的人却带伤回来,给他说:“今天碰到了刺客,是剑术上的不世高手,伤了我们的人,刺杀不成,只一拔就上了高墙。”
秦林一惊,说:“真应了那个道士的话?快让人去找。”
“已经报到内城衙门了。”武士回答。
“去找那个道士!”秦林责他不开窍。
秦台遇刺的事儿说小也不算小,说大也不大。秦林需要他的支撑和帮助,不但派人询问,还责罚了内城府官,以表示自己的体恤之心。秦台做出格外领情的样子,几乎是流着眼泪谢过。
等到次日,他一样起身公办,代替秦林处理一些事务,直到晚上才带着一身的臭汗回家。妾侍正争着伺候他洗澡用饭,苍花腊来访。他吐掉口中的饭,整过衣服,立刻出去相见。
苍花腊欣身倜傥,一身青衿。他束手立在堂上,见秦台出来,也只是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吗?”秦台不敢怠慢,见面就问。
“你要想办法放出我们的少主蓟任行。”苍花腊说。
“他在长月很好。没有人敢怎么样他的。”秦台说,“等将来事情成功,山上的地位和以前一样,能不让他回去吗?”
“可谁又知道你会不反悔呢?”苍花腊反问,“要是事情不成呢?我们已经牺牲一个门人了,将来我们的性命也全是一句话,你又何必不肯给我们一个不悔约的诚意?”
秦台只好点点头。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七十三 连环计(3)
更新时间:2009…5…2 0:45:18 本章字数:5964
立秋之后,长月这边的天就一天热过一天,满世界都是人和狗在树阴下伸舌头,人们逮了水就一桶水一桶地灌。天热就伴随着旱,直州靠长月这边已经数日没下雨了,这天的太阳从末伏后几天起,呼呼地吐了六七日的火,还不把大地的水分榨了个精光。
刘建武的弟弟刘建德带人袭了县衙,劫走了罪犯,扬言要找到“黑脸乌鸦”给哥哥报仇。飞鸟听投靠自己的人说了,便立刻花重金聘董老为教头,选练二十名壮士以防备,虽天热也不懈怠。他为了鼓舞士气,日早,夕晚两场都不缺席,拿出做表率的样子,以普通一员的身分加入其中,穿乱石,角力,排列演拳。
接近傍晚的时候,热浪还依然从地下翻腾,飞鸟却已经和十多个汉子手里拿着竹子削出的兵刃,去了山下的林荫地带。他们都盘着腿坐,看浑身大汗的董老汉给他们演示动作。董老汉持了个竹刀,作了几个示范,停下给那个叫石骰的小伙子说:“你过来试试。”
石骰拉了自己的竹剑来到场地,向众人一笑,站在场地中。他向董老汉看去,得到同意,便扎了个架子,徐徐举刀,呼地至上向下猛地一劈,“嗨”地吐气,接着回手一挥。董老汉停止住他,说:“这刀是自上而劈,民间叫做力劈华山,都以为猛地一劈就完事,其实每那么简单。”
说完,他用自己的兵刃在空中劈到不同的位置,说:“看,劈到哪里用的劲是不一样的,你们要好好感觉。劈到什么地方,用哪个部位劈,自己扎桩起步的姿势也要调整。”说完,他看石骰不怎么在心,就挥着手说:“你来劈我试试。”
石头点头,挠了下后脑勺,站到他对面。董老汉又安嘱他行礼,然后喝道:“来吧。”
石头两手抱竹,猛呼几口气,却又听董老汉教训道:“你这吸气也不对,先来!”不由憨笑。笑过之后,他猛地一劈而上。董老汉退后半步,也出竹刀。随着两下“啪”地一声轻响,董老汉猛地向上一挑,石骰站立不稳,猛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即,董老汉停住不动,等他站稳后才又以他刚才的所用的方式下劈,石骰去挡,手中竹子竟被劈断。众人大声叫“好”,纷纷问鸟爷的刀法是不是跟他学的,将来自己能不能砍着几百人乱跑。董老汉看看明来训练,实际已经扇着帽子打瞌睡的飞鸟,冷哼一声,却说:“他那刀法毛燥得很,吓唬吓唬你们还可以。”
正打瞌睡的飞鸟忽地抬头,打着呵欠说:“老头,别不服气。”
董老汉不动声色,引诱一样说:“敢来试试?!”
众人来了精神,纷纷鼓动飞鸟,有的叫“大哥”,有的叫“爷”,说让他们看看厉害。飞鸟却知道董老汉的厉害,说不定就挨顿揍,只用鼻子哼哼,就是不肯上去。
董老汉谐谑地看住飞鸟,淡淡地教训说:“人家习练刀法,为了精益求精,可以背着干粮跑上千里来寻求一个对手。而你,猪儿般懒,爱面子爱得要死,就知道用鼻子哼哼。”
“其实我在是用事实来在证明我的刀法不毛躁的,你挑衅我,我也不生气。”飞鸟乐呵呵地说。
“那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