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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孟符盯住狄南堂的眼睛不放,顺口就问:“要是大国王向那里开战,你站在哪边?”
狄南堂知道他在候机观察自己,便按住大水不让势地看着他,笑道:“那也是朝廷的土地,马兄糊涂了不是?切望兄台等一等,朝廷上定然给你一个公允的论断。”
“让朝廷备金钱美酒这些赏赐之物干什么?”狄南堂故意表示不解,把自己的不明白放到别人的猜测里,但他明显用了误导,用了“赏赐”一词。
这些军汉耳热之际,两个直爽的顿时跑了劲,一人偏愣着脑袋去看另一人,去反问猜测:“难道他们还觉得自己为朝廷立了功?”
“这可说不准。免不得他们还觉得为朝廷报了仇呢?”另一个武官接过话。
马孟符一下变了脸色,整场酒席再不说一句话,只借酒浇愁。他由着酒劲,丢开自控能力,让自己的感觉晃悠。是呀,别说在这,就是在整个朝廷里,那也是有苦倒不出。
“等着……”马孟符指了一周,想说什么,却最终顶不住,和狄南堂对视着静了去。
下午,狄南堂虽让几个开怀的军官休息,却依然不停训练。
傍晚,他回了家,心中已经盘算好了。以他看来,在金钱的诱惑下,在年后无事时,让飞鸟帮他摆弄百十条狗毫无问题。用狗训练,这在别人眼里可能很荒唐。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却决定非把这样的训练计划进行下去。狗人只是神秘,并没有太多的可怕之处。在一些口头的传说就可知道,狗和自己的主人就像是军队编制里的基本配合一样,是一最基本的单位,可以试着想想;狗群和巨大如轮的石斧和绑着骨头,尖棱石的木棒,甚至扑扇一样的大手更默契地扑击,撕咬撕裂;那是多么震慑人心。
而且,这种配合的默契,最严格的训练都难说能不能比拟。他们绕过了蒙漠之地,从呼图备拉越过大裂谷,从往常麻木的无目的地向南推进看,他们那大小部落,最可能就是直指南下。其后,是把拓跋山口作为首当其冲,还是横过不乌拉川西向,目的是大凉地,是靖康,是西方,都难以猜测。
不管怎样,若是他们向往富饶地土地,一定会在得知地情的时候大批向靖康挺进。哪怕再是盲目而行,还会有一些部落向靖康行进。现在训练军伍,最起码应该让士兵们勇于面对各种可能情况,模拟出人狗互相配合的战体。
训狗上,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这个本事,那一场狗赛就让自己看到可能。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六十五 将军马侯(3)
更新时间:2009…5…2 0:44:19 本章字数:8165
飞鸟恰恰也刚到家。
前些日子里,他的下批计划破产。虽然掌柜接受了他的想法,但在预算一番后,还是得出短日子里卖鱼得不偿失。这样,飞鸟在第二批鱼运到后就果断让人捎话收手。如今,即便自己的第一批鱼已经顺利卖完,他屯的鱼却依然有三个这么多。为了能够不压鱼,他甚至靠诱骗找来一些旧日的邻居,要他们卖鱼挣钱。而自己也赶着一辆马车,一家一家问人要不要鱼。紧接着,他又组织人手向宫廷,官署和一些酒楼塞鱼,相当繁忙。
这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狄南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尽心竭力地奔波卖鱼,挺住一连的辛劳。他还分明地闻到,儿子身上带着一身的鱼腥味。
飞鸟明显有点沮丧,低着面孔,一口一口地叹气,一句话不说。狄南堂不知道怎么回事,叫住他想以诱骗为主,威吓为辅,便询问:“是不是卖不出去,积了许多鱼?”
“不是!”飞鸟依然眉头不展地说。
“累去了兴趣?”狄南堂又问。
“不是,你不知道的!”飞鸟漠然答了一声,爱理不理地就要走。
他大为惊讶,不曾想象儿子的失意,却左看右看都不像是那种故作其样的。他心中也有烦琐事累成一团团疙瘩,还是硬耐下心询问,在只见儿子不理不挠后,他终于忍不住发怒:“你怎么了?遇点难事就这脓包相?丢人不丢人?!”
飞鸟“哼”了两下,极怒气地要走,还狠狠地冲门发泄。
狄南堂觉得儿子是给自己示威,一把拉他回来,狠狠给了几巴掌,却想不到竟打掉了眼泪下来。他看着自己的手,说什么都有点不信。自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巴掌抡出来的,却想不到今天像往常一样的巴掌竟然打出眼泪?怎不让人奇怪。
花流霜进来拉了他,飞鸟乘机又狠狠踢了几脚门,然后扬长而去。
狄南堂跟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气结,问:“他怎么了?”花流霜撞撞他,示意他真不知道:“都几天了,你刚看出来?”
“心里有了发愁的事!”花流霜说。
“那就该给老子脸色看?”狄南堂问,“我看是卖了几天鱼,想呀:挣钱了!要阿爸也没了用,没事还爱给我几巴掌,今天就不理他!”
“我看是掉了钱!”龙蓝采也在一旁臆度。狄南堂又点头,说:“又堆了一大堆鱼,卖卖不掉,吃吃不了。我辛辛苦苦挣钱,烦闷得要死。你们却好,日日在家不顶用,想给我巴掌就给我巴掌。这还了得?!”
“我的儿子我知道。千军万马中不皱眉头,却不要碰到女人。”花流霜探头挑了一眼,回来说,“我问了,说是二牛媳妇不理他了,把他和二牛合伙的帐目算了个清楚。人家已经够了不起了,心里哭,出去卖鱼还得撇着笑!”
“人家是大人。他一个孩子,却总是冲人家使坏心。人家耐心没了,自然也就不理睬他了呗!”狄南堂若有所觉,明白了怎么回事。
飞鸟出来,却又是一真难受。他解了马,从院中上马,直接奔出门,在傍晚中的大街上驰骋。小玲给他摊白了帐,虽然仍在店铺里帮忙,却一日日对他冷淡。任他怎么哄,怎么有意无意地巴结都不见成效。而且,自己越是这样,越换到更多呵责,生气。
飞鸟故意和她打了几次冷战,却对抗不下去了。
这分明是对人的煎熬。
她漠视你,却只是漠视你,尤其在你的辉煌和烦闷下,她视而不见,她怎么视而不见呢?她明明是看到的呀。你买来的东西,她会不要,甚至会毫无道理就扔掉,她是不喜欢,还是是你买的都不喜欢。她最喜欢挂上嘴边的是,你是我的弟弟,就像亲弟弟一样。难道是吗?
怎么会这样,不过短短几天的工夫?一切都生疏。
一切也似乎结束。
只能靠痛苦打发这沉寂。
他从来也没想过,全心全意的爱和全心全意的痛竟然离得这么近。他真想自刺一刀,看看对方是不是也会这样漠然。
他去到时,小玲正在刮鱼鳞。见鱼肚纹在鳞片剥落中呈现后,她把杀开的一堆鱼放到水了洗,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鱼鳃。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便看到沉思的飞鸟。
见对方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她慌乱了一下,不动神色地偏头,轻松地笑笑,说:“你怎么来了?姐姐给你烧鱼吃,好吗?”
“我烧给你吃好吗?”飞鸟以为东风解冻,高兴地说着,抽刀扎了一只鱼。
“不用!”小玲冷淡地说,接着看着飞鸟的刀,冷哼说,“我听说勇士会把自己的武器当成他的性命,日夜用白布擦拭,焚香祭拜,当成是神圣之物。不为怒拔,不为嬉戏,心有不平,刀剑便夜鸣。这样的人一听说有正义的事业,便奋不顾身。”
飞鸟连忙把刺中的鱼从刀尖上拿掉,用鱼身抹刀,刮得吱吱作响,还连忙说:“白布?我记错了,以为是白鱼呢!”
“你手里是白鱼吗?”小玲淡淡地说,说完站起来就走。
飞鸟立刻看鱼。鱼是玄青色的。他扔掉了鱼,亦步亦趋地跟着,边走边说:“错的厉害,连颜色都弄错了,原谅我嘛?”他看几个人探着头看自己,慌忙瞪过去。
小玲突然回头。
飞鸟吓了一跳,连忙恬笑了一下,说:“我以后知道要用白布了的。”
“你什么事都要放到以后吗?”小玲轻轻站住,哈了一下手,继续不屑一顾地走。
飞鸟一下僵硬,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好。朱温玉跳出门跑到外面,手里递了一块白布,回头看看说:“我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飞鸟点点头,连忙叠了一下白布,吩咐说:“快,帮我剥两条鱼!”
屋子里放着一只数只水桶样的铜炉子,上面已经烧了火。这是飞鸟准备的大牛粪炉子,里面已经架了火。他笑咪咪地坐到小玲对面,抱着刀擦。他认真得让人难以想象,擦刀擦出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