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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南堂看他丑态百出都想爬上桌子的样子,手里扳着一个倾斜着漏酒的大杯子,便站起来替他拿了下来。“大爷!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怎么知道你喝醉酒说的话算不算数!”狄南堂不愿纠缠地说。
龙青风怎么都觉得狄南堂在乘机敲竹杠,站起来厉声说:“狄民官,你出去!”
狄南堂不为这点小事留心,笑了笑,走了出去。龙青云在后面大喊:“说定了呀,不能反悔的!”
守候在外的武士见狄南堂出来,都纷纷给他行礼。他四处看了一圈,就坐在了二楼的栏前,要了点米饭和熟牛肉吃。侍者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只觉得他这么风光,却出来吃熟牛肉就干饭。
楼下乱哄哄的,一个说书人(吟游者的一种)在台子上唱书:“龙大爷这个厉害啊,一见猛人那马那人那刀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自己衣服一挥,迎着上万人策马跑到前面去。他虎膊一扬,马刀发亮,站在阵前大吼:‘防风镇的儿郎们,有孬种么?’众军士这个急呀,可干急也没有用不是?大家纷纷回答:‘怎么会有孬种!’跟着,只见那龙大爷大刀一挥,竟硬生生地插到敌阵中去,众人紧紧跟上,杀向敌人的中军。兵器烂了,用手抓,手抓不行用牙齿啃,硬是把敌人抵挡住了。说两句题外话,为啥能抵挡住?你们知道不?这是一个老萨满说的,龙大人有异像,他喊一声,勇士就勇猛十倍。闲话少说,话入正题,乱军中的凶险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龙大人,左右冲杀,每一刀都至少要杀四个人!”
狄南堂扑哧一下喷出米饭来,开始咳嗽。这位说书人口中的龙大人,明显是余山汉的形象嘛,只是余山汉能一刀杀四人呢?刀总共多长,四个人的身子加起来多长?正笑着,他听下面说书人又继续往下说着:“可猛人这么多,一刀六个一刀八个也不顶用。正在危机的关头,出来了一支荒原龙骑兵,为什么叫荒原龙骑兵?他们是到处杀富济贫的骑着龙的好汉呀,抬爱他们的人就叫他们为荒原龙骑兵。他们知道龙大爷有难来帮忙来了。要知接下来的战事如何,请下回再听分解!”
楼下坐的大多是此次出征的人,大家酒热耳憨,也无人起来驳斥,都稀拉地鼓掌。一个武士终于还是热和着蹦跶到书台上去,不停地用醒目敲桌子,挥着手说:“他奶奶的!都说球猛人厉害,我们防风人还不是让他们叫爷?”
狄南堂又要了壶浊酒,在那里慢慢喝。侍者虽然眼神有点怪,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先生,这样的酒伤身体,不如换壶井花月如何?我们的招牌酒!”
“你叫什么?”狄南堂见他动作生疏,却是卖力地多为酒楼赢利,心中满意,就问了一下。
“小的叫陈辽,刚来不久,想不到大人还问小的姓名!”侍者点头称谢。
“这里每天都有说书人?他们说一天书能挣多少钱?”狄南堂问,接着看侍者有点局促,拉了个椅子给他说:“坐下,慢慢说!”
“挣不了多少钱,听说是三个月前刚开张的时候一个少年公子给出的主意,那时侯我还没有来!”侍者说,“大人,椅子是我不能做的,掌柜说不让坐椅子的!”
“您爱听书吗?不如我找一个来,只要报酬够,他很乐意说给您一个人的!”侍者说。
“不用!和大伙一起听感觉好得多。”狄南堂回绝说。
“看!又一个说书人登台了,我不打扰您听书了!”侍者指着下面说。
狄南堂知道是侍者见到又有人上楼,他要去招呼,笑笑任他离去。他喝了有半壶酒,给一个武士说了一下,便下楼提前回家。刚才那个侍者见他下楼,慌忙跑过来说:“先生!一共是三个大币五个小币,请您到柜台结帐!”狄南堂一看,仍然是那叫陈辽的侍者。
狄南堂一摸身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钱。
“你们掌柜的在吧!给他说一声,让他过来。”狄南堂知道这里是自家的生意,并不怎么担心,也没回头向几个武士借。
在等掌柜的时候,他这才看到乱哄哄的楼下角落里,坐了一个与所处环境格格不入的人。这位奇特的客人一眼就会让人注意到,他在人群的边角里有些孤立,黑色的文士袍,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花白长发把面孔遮住,只有喝酒时才被双手拨开。狄南堂笑了一笑,认得他正是儿子捡来的那个吟游人。
掌柜出来了,狄南堂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他。“先生,你找我吗?”胖胖的掌柜很有礼貌地说。
“是这样的,我忘了带钱了,又不想从朋友那里支,就先挂上吧。”狄南堂一脸窘像地说,他连自己贴身的印信什么都没有带,“要是不行,我就回头去借!”
“算我帐上吧!”那个自称风月的吟游老人也发现了狄南堂,走了过来说。
胖子掌柜脸上的肉有些抖动,可还是点了点头。
出了门,狄南堂牵上自己的马,边走边说:“想不到你有这么大的面子!”
吟游者的声音中有点笑意,他说:“你原来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狄南堂有点摸不到头脑。
“这里欠飞鸟少爷的钱,飞鸟少爷走之前要我没事来蹭酒喝!”风月说。
“欠他的钱?”狄南堂疑惑,先认为是花流霜给飞鸟吐露了什么,接着又推翻了这种想法。
“是的!飞鸟救了这里的生意。可掌柜的没有把许诺的报酬给他,说是无法报帐,允许他来这里用白吃来抵!”风月笑道。
狄南堂知道关外人生活朴素,与酒楼格调不搭派,需要时间被人接受,开始生意不好很正常的!当然,自己开这家酒楼,主要是为了将来的用途。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斜着插了一杠子。看来自己对他苛刻了些,总是骂他不长进,该让他参与到家族生意上,狄南堂心想。
“先生气质非凡,为何竟然对小儿关爱有加,到我家来教他弹琴,还丝毫不要报酬!”狄南堂试探着问。
“我是刺配流放之人,不想四处流浪。有一天我见他骑着云吞兽,觉得他家世不凡,是位知音人就跟了他。”风月淡淡地说。
“知音人?”狄南堂有点笑虐地说,“他懂什么琴?在碰到你的时候,他一辈子都还没摸过琴!”
“这是种感觉,我那时弹了一段琴,唯有他感受了琴中的味道,还留意了我!”风月有点感慨地说,“其实我最不善的就是琴弹。”
狄南堂觉得这个老人的话有些矛盾,一个弹琴弹得并不好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听出他的雅?他当风月只是自谦,倒也没有深问。
“你是关内哪里的?”狄南堂问。
“五伏!留川五伏!”风月说。
“万里迢迢,也亏得你心灰,不过没关系,以后我让飞鸟以师礼待你!”狄南堂说,“先生的才学无不溢于举动!你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你就是!”
“飞鸟少爷我看不透,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他的师傅。”风月缓缓地说,好象把重压吐出来一样。
“他?好吃,好玩,好金钱,好故弄玄虚。我从关内给他买来不少书,他也确实读过几本,但早不知道把书里的东西扔到哪去了!”狄南堂苦笑说,“你不要被他故弄玄虚的手法给迷惑了。小的时候他想吃零食,整整一环套一环给我说了半天,从张三家的牛吃草到李四家的狗吃骨头,最后才让我明白他是想吃点心了!”
“你答应他了吗?”风月问,口气里是原来你竟然不知道的味道。
“他都这样煞费苦心,我能不答应他?”狄南堂反问说,“你不会是说这就是他达到目的办法吧?”
“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牛肯定要吃草,狗见了骨头才会欢喜,无形中难免不让人受到他非吃不行的影响!”风月说。
狄南堂笑着摇摇头,说:“你高看他了,他今年满打满算,加上虚头也才只是十三岁,就算比普通孩子聪明上一点,也是浑噩不更事!我真不知道你会这样夸他!”
“你是他父亲,看的角度是做父亲的角度。若你冷眼相看,就会发现他的智慧了!对一个人来说知识是一码事,智慧是另一码事,当然不能否认那些把知识和智慧糅合在一起的人!”风月说。
“算了,我知道你想说知识是积累的,而智慧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我也翘首等着看他会成什么气候,近来他胡闹的举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虽然很多做得对,但我不想因此纵容他!”狄南堂把风月接下来的意思说了出来,也吐出自己的忧虑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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