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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因预言。所以他的存在注定就是罪恶。
他被关闭在黑暗阴冷的暗房里,整整一个月,因为得病差点就死在里面。用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换来了他的迅速成长与早熟。
灭世之命吗?既然世人皆迷信天定,他何不妨顺天而为?!
……
“是,主上。”
没再多看铁栅栏后的男人,索翰华转身便要离开暗牢。他想起那个还睡在他的被窝里的孩子,便有些迫不及待。
少年的体质很奇特,不似活人般地有着温热的体温。而他的怀抱,能够温暖对方的身体,在这一日日地相亲相处中,少年对于他的依恋也在不明显地增加。
索翰华很满意。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让他首次体味了情动,伴随而来的是,充实了心底的温暖。
他偶尔会觉得急切,想要拥有那个孩子的全部。只是昨夜里,到底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因之不舍,不舍得委屈了这个连情‘欲都被强行压制的孩子。
来日方长,他想。净念终究是只属于他的,他会耐心地教导,等待那一天,少年美丽的躯体自愿地为他绽放,嘴里还流泻出优美的呻‘吟。
“你不相信吗?”
转身的瞬间,索翰华听到身后忽地传来桀桀的怪笑声。
“天命……哈哈,你纵是坐拥人间一切,也无法与天命抗争!天命注定了你索翰华,即使能够夺得这江山天下,也永远都是遗臭万年!而你最看重的人、最想得到的东西,会因你的野心,永远地被毁灭!!”
不等索翰华开口,非莫厉声呵斥:“易觉,你闭嘴!”
“哈,我为甚么要闭嘴?!”易觉怨恨地盯着男人的背影,“你索翰华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易觉今以鲜血和灵魂起誓,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你真正在意的东西!你爱的人,会替你承受所有的罪恶,永生身困无间,永世不得超生!!”
索翰华始终没有回过头,只稍微地停顿后,毅然地迈开脚步。
“索、翰、华!”看着男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暗黑的巷道口,易觉癫狂地大笑,“你这懦弱的胆小鬼,怎么不敢回应我的话?唔……”
一声痛苦的闷哼后,昏暗的地牢,顿时沉寂如死亡一般的安静。
初春的夜风,还透着凛寒的冷意。索翰华漫步走过夜半静寂的庭院,望着远处还透着灯火的房屋,眼神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易觉的诅咒,他自然不会相信,更或是不屑一顾。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人的疯话,触了他的逆鳞。
或许,是因为终究有了在意的,在意的人。所以杀意,几乎瞬时要迸发。那一刻,他恨不得立马扼住易觉的喉,拧断其头颅。
但他永远都冷静沉着,这种跳梁小丑,不值得自己动手。然,从地牢出来,即便是走在沉静而美好的月色里,内心的暴戾似乎随时能冲破樊笼呼啸而出。
这久违的,几乎难以自控的情绪……
也是此时,他才彻底而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对于那个孩子的在意程度,在不经意的纵容下,竟是深沉如斯。这样的感觉,陌生新奇,而危险。
对面的窗扉,忽地被人推开,霎时一束暖色的烛光,包裹起少年略显削瘦的身躯,随着起伏影绰的月华,如一副幽晦的浓墨画,蕴和着宁谧而奔放的美好。
隐现的烦躁,倏然间被平息。
索翰华缓步走到窗前,凝望着衣衫单薄的少年,微扬起语调:“怎的夜半起身不睡?”
净念的脸色,在昏黄的光线下,透出凌厉的苍白。索翰华眼神微变,连忙进了屋,把人拉回床‘上:“身子不适?”
净念摇了摇头,面无血色:“梦魇。”
微提的心顿时放下来,索翰华把人按倒在床,跟着躺下,拥着这具年轻的身体,轻声问道:“甚么样的梦?”
净念微困地眯起眼:“不记得。”
“忘了便罢!早些歇息。”
轻轻摩挲着少年的后背,索翰华想,明天还是让曲默再给这孩子看一看罢!他的体质,实在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诡异,想起易觉临死前说的一通话,不由得暗自皱起眉。
“父亲?”净念的声音一向比较轻,沙哑微沉,总带着一种隐约的蛊惑。索翰华极是喜爱听他说话。
“嗯?”
他漫不经心地问,却迟迟没等到少年后续的话语,不由得低下头看去,净念正睁着眼望着自己。略一思索,索翰华便知晓了少年的心意——呐,这曾经如游魂般无欲无情的孩子,如今开始懂得了关心与挂忧吗?
“吾儿莫要担心,”索翰华低笑着,凑在他的耳畔细细地吻,“本王无事。”语落未多时,怀里传来少年平稳的呼吸。
这一夜,不长不短,也没有多少与众不同,随着月落日升,悄悄地流逝。
中秋节快乐。
、【六〇】渡云帆 (3125字)
昌平七年,在后来的史书上,是一个转折性的年份。这年后,即便聿朝国号不改,史书更多的写法是“新律初历”,而聿朝,也从此时起被称为“南聿”。
纵观历朝历代,所谓分分合合,或是盛极必衰,固然已成律。而既往者成史,为后来人评说,聿朝历来得文人之咏叹悲赞,因这个存在了两百多年的王朝,在其还算盛期时,由于枭雄者的野心,最终走向必然的灭亡,它末代的帝王则更以悲壮的结局终结了旧的历史篇章。
至于取代旧朝的“律”,其开国大帝圣太祖,却长久地背负了沉重的历史苛责。他在太平年里,发动了不义之战,造成了天下十多年的战乱动荡。野史者常将其演绎为阴谋的野心家,寓意了其奸猾残暴与不忠不义的品行。正史者或许更偏向于理性的事实,称其为枭雄者,对错评说尝以四六分论。
后世人即使指责其好战不仁,也不可否认他一手成就了封建社会最鼎盛的大律王朝。他不仅将分裂数百年的大陆统一,更是收服了近海岛国,彻底平息了为祸近百年的流寇之乱。他及其后的三任皇帝,把这个时代的社会经济、工艺科技、海域文明以及文学流派推至了近乎历史的巅峰。这持续数百年的盛世成就,成为这片大陆最辉煌的历史。
言归事起之年,始于昌平七年的战乱,历经久远的岁月,后世人只能从片段的史料与流传的轶闻推测,最初的动荡竟是起源于“斗米之乱”。而随后的将军李岩叛乱,则是彻底地掀开了角逐大战的序幕。
斗米之乱,顾名思义,一斗米引发的叛乱。政治,或战争,向来不缺乏借口,勿论这借口有多么的荒唐可笑。
这斗米引发的叛乱,本即是滑天下之大稽。
事情起于蓝苍族历年进贡的杓米——杓米,是蓝苍山区域特产的一种稀有精粮——每年年初时,蓝苍族会派使者往皇室贡奉去年的新杓米。今年亦不例外。
贡奉的奏折上写明的是“杓米六石八斗”。然,户部最终衡量的结果是,杓米的重量少了一斗三升,遂禀告了皇帝。皇帝大怒,就近年蓝苍族种种不恭说事,怒极之下,将使者打入了天牢。
蓝苍族圣字长老请求皇帝将人释放,因谈说不拢,双方僵持了数月。后因天牢遭人夜闯,蓝苍族使者下落不明,皇帝怒极,贴榜罗列蓝苍族数条大不敬罪名,叱其无忠义之心有谋逆之嫌,遂命蓝苍州州府大将军何施禄率兵攻打蓝苍族。
彼时四月中旬,落拓州的流寇已被当地的土兵与驻军清剿。朝廷的中心彻底转移到了与蓝苍族的战事之上。
蓝苍族作为一个在国内历来有着不同地位的异族,皇帝忽然对其发难攻打这一决定,竟是得了不少民众的支持——人们总是不能容忍异于自己的存在。至于蓝苍族族长是亲王世子索净念一事,已然被人刻意地弱化遗忘。
在何施禄大军沿着涣水北上之时,远在蒲州的净念,对于这几个月蓝苍族的遭遇是丝毫不知。自上元节之后,他跟着索翰华陆续走访了海城、栋丘以及最东北的重镇巍岭。这期间,索翰华的其他儿子们也一路跟随,倒有几分像是一大家子出门游玩。
最后他们来到了蒲州的塘镇——这是净念最初待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他与索翰华第一次相遇——索翰华安排了索临丞等离开,或是留驻聿中军营,或是跟随贺聪等暗臣;索临台年龄尚幼,则派人护送回蓝苍州的王府。
这日,索翰华看着刚练完武正擦拭汗水的净念,慢悠悠地问道:“在塘镇待了近一旬,净念可有再想去其他的地方?”
净念攥着布巾,想了片刻,随即摇头。这几个月的闲适,他大概弄明白了男人的想法,一方面是带着他到几个军事重镇战略据点了解情况,一方面似乎更有一种游玩的意味。
虽然他还不习惯于刻意去了解当下的情势,但凭非莫、贺聪以及一直跟随男人左右的曲默这些人总一副神出鬼没的样子,也能猜测得出事态的紧张。
索翰华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