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年,索翰华几乎再没有露过武功,却不想,他的内力竟是这般地浑厚而霸道。
压着自己的胸口,非莫提着精神,不敢稍放松注意,生怕静伫不动的男人会被自身这样暴戾的内息反噬。
缓缓地敛下眼,索翰华蓦然转身,身形诡谲地一变换,非莫遂急忙追上,包间内已是空无一人。
英招买好了药材与点心,就匆匆忙忙地赶出了这座小城,直奔十数里外的一座山丘。夏日多阵雨,傍晚时,天色骤变,是云动风涌,他心下顿时着急了,生怕那个已经羸弱到极点的青年,又会四处乱走淋到了雨水。
即使这是夏日,以那个人极寒的体质,和虚弱的身体,也是受不得半点寒的。
思及此,英招又不由得庆幸,幸好当年他跟师父学了些医理;又在净念住在鹤粼岛的时日里,特地了解了对方的特殊体质,知道哪些药材不适用他的体质。否则,就算自己找到了那个人,在经过这么久的折磨后,没有自己的药材维持,怕也是……坚持不了这么就罢。
虽然思绪混乱,他脚下的速度却是愈发地快了几许。
赶在大雨落下的前一刻,他抵达了山间的一个简易茅屋——茅屋后,沿着水涧而下,数十丈外有个洞穴就是净念暂宿的地方。
将药材摆放好,英招也顾不得带上挡雨的物件,就匆匆忙忙地迎着大风大雨,赶到了山洞外。站在洞口,他见到那个瘦弱的身体蜷缩在临时搭建的床上,便顿时松了口气。
英招没有进去……这个时候的净念,虽然不再排斥他远远地跟随,却是决不允许有任何人贴得太近;这人如今,几乎只靠着直觉与本能生存着,如同一头嗜血的猛兽,一旦感觉到安全受到侵害则立刻将接近的任何人残杀。
若非净念在杀那个畬家长老时,因为体能不支,受了重伤,被恰巧找到他的英招救下,怕就是英招,也不可能放任其跟随着自己。
便这时,本在沉睡的净念,猛然转头看向洞口,见是英招后,略有放松,又保持着些许的警惕,盯着他半晌后,才慢慢地低下头,翻了个身,换了姿势继续睡觉。
英招咬了咬唇,眼圈不经意地红起来。
每回看到这样的净念,他都会想起当年与自己交手时,那个冷峻厉害的少年;想起鹤粼岛上,安静地看书,偶尔还会与自己过招的青年。这个在他眼里无可取代的人物,如今却变成这般落魄狼狈……
不敢放任自己陷入这种痛苦绝望的心情,英招再次匆忙回了茅屋,将温在灶膛内的药罐小心拿出来,连同刚买的点心食物,放到了一个篮子里。便是撑开雨具,又来到了洞穴口。
让英招感到欣慰的是,净念并不至于糊涂得忘记用食的本能;更奇特的是,这个在清醒时候不爱药味的人,竟会从没有拒绝喝下他熬出的这些汤药。
净念的表现,有时候会让英招以为,这个人并没有完全地丧失理智——除了知道吃饭喝药外,他特意追杀的那些人,几乎都是与昱裳会的人有牵连,且这一路,他自东往西,正仿佛是朝举行伐魔大会的大密方向而去。
只是每回英招这般想时,净念发狂的模样,那似乎要杀尽一切生物的残暴,霎时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入了魔的人,真的不再是个理性的人了。
而随着每一次的发狂,净念的身体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消瘦下来。干枯的头发、惨淡的面色,瘦骨嶙峋的身躯……哪里还看得出,是那个风华无边的尊品御武王!
“大哥。”英招轻声唤道,将篮子往洞里推去,“这是今晚的药和饭,你快些吃吧。”
找到净念后,英招见对方偶尔会控制不住要扑杀自己的样子,便想到当年曲默对他说,在净念心里,把他当做“妹妹”的一事。遂自那之后,他每每开口,都会喊净念一声大哥,期冀于能够唤醒一点对方的理智。
而他的做法,并非毫无效果的。
这一声大哥出口,蜷缩在那里的人,便缓缓地坐起身看了过来。没有发狂的青年,眼神除了嗜杀与警惕外,大多是一片空洞与茫然。
这点反应让英招有些欣喜,对上那双无神的眼,他不管净念能否听得到,只又说道:“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枣糕,等你喝了药,吃上一块就不觉得苦了。”
、【一四九】天涯断 (3179字)
暴雨来得快、去得急,等英招填饱了肚子、拾掇好药材,风雨已是彻底止住了。天色也几乎全黑了,空气中湿哒哒的水汽让他有些许的忧虑。虽然是夏天,可这雨水多,山间水汽足,长久地住在洞穴里对于净念的身体极不好。
但也无办法,他只好按照往日的做法,去简陋的厨房,搬出干材,捆了一大捆,又来到净念的洞穴口。
生好了火,英招就在洞口找了个遮蔽处歇息下来。白天,他还敢偶尔离开净念,但到了晚上,却几乎是寸步不敢离。净念的数次发狂和失踪,都是在深夜里。他止不了对方发狂,但起码不能让这个人真的走失,落了单。
如今这样的状态,净念独身一人,几乎是死路一条。
……虽然现在,他似乎也活不了太久。
英招有些急躁,这几天努力回忆着当年学的医理,反复研究起一些药材,可是也没能阻止净念虚弱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某种程度上,英招当真像是净念的“妹妹”;想法一样地直白。这个时候,他虽然有些心动,想要去找那个帝王,但又想起净念是自己偷跑出来的,便是断定净念不愿见那男人。
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英招看着净念盘腿坐在床上的模样,心下暗暗拿定了主意;再等半个月,若这人的情况继续恶化,他便甚么也不再顾虑,直接找到帝王。
在英招思绪百转时,原本静坐的净念,周身气息忽地一变。他红紫的唇色,愈发地显得妖异鲜艳,灰白的面色则隐约透出死气。
不妙!英招心下一个激灵,连忙闪出洞穴数丈之外——发狂时的净念,是极度的危险,他便是不动手杀人,那流泻的真气也能在无形中伤及无辜。
只是今夜的情况,出乎了预料。英招藏匿在一棵高大的老树枝梢,时刻警惕着那边的动静,却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净念出来,或者听到甚么异样的声响。
他愣了稍刻,心下忽起一阵不祥,便是脚下一跃,瞬时闪入了洞穴。
“英招……”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让英招错愕地停下脚步,他望着垂着头,弯着腰,一手支撑在地面上的青年,隐下内心那点疼痛,试探地走了过去:“大哥?”
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英招大惊,不再犹豫,急忙跑到了青年的身旁,俯身一瞧,就见那色泽妖魅的嘴唇边,在不停地溢出黑血。
“大哥!”英招弯腰伸手,便想要将这人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馆!”情绪胡乱中,他顿时坚定了等这回净念一好转,就立刻去联络帝王。
净念推开英招,自己却被这猛力的一推,给险些反摔倒地上。制止住英招想要带他走的举动,他自腰间拽下一个东西,塞到对方手上,嘴里艰难地吐出一句:“这是,你师父,给的……或许,有用……”
着螺花雕正是当日鄂尔穆转交给他的——徳鹤老人说能替他挡掉灾难,他以前没放在心上。在前段时日,他神智某一次清醒时,蓦然想到这个物件。庆幸的是这雕饰小巧好看,他得了后偶尔也会戴在身上,这回竟恰巧被他带出来了……便研究了下,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当真有蹊跷。
只是在净念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时,便又是几度入魔,神智一次次地陷入极度的疯狂中。但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所以再是疯狂的他,也坚持着没让自己彻底地化作泯灭了人性的野兽。
然而,现在,他的感觉非常不妙……
适才那一瞬,他是努力捕捉回最后一丝神智,想要自毁的,却低头时看到了腰间的这个螺花雕,遂心思一动;或许……或许是最后的希冀了!徳鹤老人本就是英招的师父,着螺花雕交给英招,或许能够发觉些玄机。
英招结果螺花雕,仔细一看后,便是一愣:“大哥,你从哪里……”话语未尽,他就见到适才还维持着一丝清明的青年,猛然转头看向自己,满眼都是杀气——已经躲闪不及了!
索翰华正在披着冀暗部传来的京中密折,忽觉心脏一阵悸动。那样躁乱、惊惶以至疯狂的感觉,这半年来,他不是头一次感觉到,但这一回却比往常的任何一次来得急猛。
合心蛊的不安,表示另一方的状态极度不好。
竭力压制这种心脏如要爆开的痛苦,索翰华干脆丢开了这堆折子,不待起身离开书桌,外面传来一阵叩门声。
是非莫。
“主上,”非莫在门口说,“蓝清和与鄂尔穆都离京回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