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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走向灭亡。
这一战朝廷军统帅正是皇帝的胞弟、北庭王的胞兄福德亲王索廉徽。
在经过一场激烈的交战后,北庭军退守在一座小城端旭——虽说是小城,但是外有数十万的大军,内有十万本地人,和从居东战场迁移去江州的数万难民。
擅以诡战巧胜的北庭军,没有预料到这一次,朝廷方是不惜血本,密谋着要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在平静异常的夜里,军士们巡防、戒守,一切如常。直到子夜时,忽有数千人的敌军直逼近城下。紧急军号响起,战士们当即做好备战的事宜,开城门杀向敌方,却不想,地方迅速变换阵型,绝大部分人四散。不等北庭军想出所以然,只闻连续响起的震天轰鸣……
朝廷军派出的一干皆为死士,用火药,借人体作掩护,直冲向北庭军中,双方同归于尽。
北庭军的将领们也没料到这一点——即使己方也有火炮等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他们未想到朝廷军更狠绝,直接采用手段,以肉身为媒,用同归于尽的手法打开一条通尽守城的路。
在防不及防的攻击下,北庭军只能狼狈的闪避。那些死士,打散了北庭军的防守、冲破了城门后,直闯入城内……而大军,遂紧跟其后。
所谓平广丙戌夜,便是一夜之间,平广野地尽呈一片血污残肢,朝廷军以死士火药作前锋,杀伤数万北庭军,以及那些被误伤的平民百姓。
索廉徽这一战术,残忍的令人发指——长时间的内战,朝廷军的不仁,已让民众怨声载道——当然,这一场血战的罪责,索廉徽一人全部揽下,只道是皇帝预先也不知晓他的计划。
这一夜后,北庭军占领的一州府半的领地,被朝廷军迅速收回。而这一战,也成了大陆战胜史上的转折,自此,冷兵器开始逐步退出历史舞台,火药、枪炮真正意义的替代了以往的武器。
随着迅速发展的造船、火药枪炮业,这个世界的各方面技术也开始步入了急速发展时期。
这些都是后话,且不提。
居东江州战场的连连失利,着实大伤了北庭军。
北庭的情势一度告急。
与战火纷飞的外界相比,鹤粼岛上平静宁和,犹如另一个世界。尤其是索翰华离开,一直还没有再回来,之前经常来访的人们也不见了踪影。
“可惜了这块世外之地,”纵如此,老者还是对着净念惋惜,“待太子一走,老夫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了。”隐居的地方不再隐秘,对他来说再好也是妄用。
净念没有应话,只等着老者切入正题。
感叹了一番后,老者不负净念的希望,笑得和暖:“太子可以安心了。以老夫拙见,你现在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
闻言,净念心里也是淡淡的喜意。虽然武功不足原先的三成,但他会很快的练回来的——再说泯心绝本也只是将原来的功力转化了,而非彻底的废尽了。
“不过太子也听老夫一言,”老者严肃地说道,“凡事,皆有度。泯心绝虽然厉害,又正适合了太子的体质,却也不代表从此就可以为所欲为。希望太子练功也好,不必太过强求。”
而且净念的体制根本上是没有彻底改变的,如药物之类还是得仔细,寻常的一些疾病也会惹来麻烦。
“所以请你珍重。”
净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四月已逝,五月也飞速的走远。净念每天勤奋的修炼着运气方式与迦空心法极不相同的泯心绝,将原本的功力一点点收回。这一次近乎自毁得重生的举动,也带给在武学上不少的领悟。
迦空心法在泯心绝的作用下,也被净念做了极大的改变。而他的武功招式比以前来得更凌厉了,原本柔缓包容的内力,则多了些许强韧与压迫。
正在空旷的树林间腾空飞身,踩过树枝干,与英招过着招式的净念,忽的急速收手旋身,便一个稳稳地落地。
他偏头望向树林小径,玄衣男人负手站在路口处,遥望着这边。
净念不经意的弯了弯唇。
索翰华看到青年朝着自己走来,天色微暗又隔得很远,并不能很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那一点细微的表情——却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喜悦。
然后净念就站到了他的面前,比男人矮了两寸的他,微扬起头:“父亲。”
男人温柔一笑:“身体才好,就开始折腾了?”
净念摇了摇头:“我无事了。”数月的分别,或许因为这里生活的过于宁静,这一次他总觉得像是太久没有见到男人了,遂主动地蹭到男人的胸膛前。
索翰华低眉瞅了他一眼,轻轻的笑着:“回去吧。”只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拽着净念的手,或搂着他的肩。
净念微怔了下,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
待回到下榻的院落,索翰华对人吩咐了声不准打扰后,猛地转身,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人打横抱起。
这样的姿势并不舒适,何况男人的手臂如铁钳般将他紧困得不能动。净念原本的一点疑惑渐消了,只乖顺的偎在对方怀里,仰头安静地注视着男人不苟言笑而又显得冷峻的脸庞。
“吾儿可知错?”
动作轻柔的将人放到矮塌上,索翰华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的眼睛,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净念沉默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试图探听男人心底的想法,却不知道为何……那种力量,似乎对男人没有多少明显的作用。
索翰华却看出了净念的意图,俯下身,一手托着净念的脸:“怎么?想要探听本王的真实想法?”
察觉得男人话里的危险,净念有些艰难的摇头:“我……以后不会了。”他不蠢,这么多日来,唯一可能惹得男人不悦的,怕就是自断筋脉的事情。
“哦?”索翰华挑眉,“说清楚点。”
净念其实有点不确定,男人气的是哪一点,只好道:“以后,以后会和父亲商量。”自断筋脉一事,是他擅作主张,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事情需要别人的同意,但父亲不是别人。
“以后?”
索翰华垂下眼,语气高深莫测:“看来吾儿真是不知错在何处啊!”
净念眨了眨眼,伸手拽下男人的手臂,遂支起上身凑到对方跟前,脸颊在男人的腰腹蹭了蹭。
“呵,”索翰华笑出声,“这是向为父撒娇讨饶?”
感知到男人心里压抑着阴暗的情绪,净念没有害怕——当然这种情绪他本就少有——只莫名相信,尽管男人很危险,也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但是他却不想男人继续生气。
“惩罚?”净念小声地试探的开了口。
——虽然他总不认为,以往男人嘴里的惩罚,对自己真有甚么伤害。
索翰华闻言开怀大笑。
“那么净念说,本王如何惩罚你呢?”他问道,“你倒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该要怎样的惩罚,吾儿才长记性呢?”
父亲的心情明显好转了。净念怀抱着男人,倒真是认真的思索起来。
“嗯?”索翰华一手搭着净念的脊背,另一只手在这人光滑的颈项摩挲着,追问,“吾儿怎么说?”
“悉随父命。”
到最后还是没有主意,净念只好这么说道。
男人听了,扬起嘴角,手指从青年的脖子游移到他柔软的嘴唇上:“那么,今晚就用这里,服侍为父吧……”
、【一〇五】岁时过 (3646字)
庭院内,夏花尽放。树枝稍,三五只小鸟在欢快的啼啭。
净念随意地套着宽大的衣袍,长发披散着,走出房门,站在回廊上望着枝梢跳跃的鸟儿出神。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问道:“父亲走了?”
昨夜里,他感觉到男人压抑的怒气,一直被对方反复的折腾……但男人到底是顾及了他的身体,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最后他是在疲倦中沉睡了过去,隐约耳闻到男人低声说着什么。
一早起,净念便感觉到父亲似乎又离开了。若非看到男人扔在床脚的衣袍,昨日的一切,却如春梦了无痕。
非莫答:“居东江州战事吃紧,主上欲是亲赴前线。这一次也是放心不下少主子您,便先来看望你。主上嘱咐了,让你安心呆在鹤粼岛养身,待一切安定后,他亲自来接您。”
净念没有回答。
神思却不由得飘远,似在不经意间,父亲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尔今这般的状况,如同……被男人护在背后,挡住了外界的纷扰,不再被要求去学习知识或征战沙场。
即使能够感觉得到索翰华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或许,如今的自己确实是太弱了。净念不由得如是想到。
于是不由的产生一种,紧迫感。即使索翰华愿意包容他的软弱,他却无法安于这种保护。前世今生的经历都告诉了他,唯有自己的强大,有了力量才能真正地去拥有并捍卫想要的、在意的东西,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