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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不起。景朝名将轩辕卫趁机带兵夺取凉州,天甲子带病迎战,最后旧伤发作,自马头倒下,如斯一奇人就这么遗憾离世了。天甲子死后就有传言说其留下一部记录了武功秘籍、阴阳算法以及兵事谋略的绢布,但因天甲子没有正式的传人,绢布的下落不知落到何处。曾有人记载,原绢布毁于当年的战火,天甲子晚年随侍又用特质金片重新刻录了一份。随着岁月推移,那些秘籍被毁得只剩下零散的残片,故而今有天甲残片一说。
世事变迁,朝代更替。人们对于天甲残片的渴望并没有消减,反而随着后世无数大小争夺,越来越多的人醉心于追逐天甲残片,以期能够一举练就绝世武功。而朝中上位者们,亦是对天甲残片兴趣不减,想要利用其中的攻谋兵略,或稳固江山或征战天下。当然还有少数修习玄机法门的人,对天甲残片记录的阴阳算法起了心思。
历朝以来,江湖、朝廷为天甲残片起过的争执不在少数。只是自两百年前,大陆被分为两个国家大聿国与宿闫国后,已经很少有天甲残片的传闻了,故而,近两年聿国江湖上忽然流传出天甲残片的消息,才会掀起轩然大‘波,引得多方势力的关注。
故今次江湖会,聿国武林南七派北十一门五大世家一个不少,齐聚啸风派英豪舟上居;其他小一点的门派则被安排在舟水岸边的水榭双廊;剩下的游侠,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都被安排在岸上的大华庭里。索翰华与净念是以散客的身份慕名而来的,自然也是被安排在了大华庭了。
“……世人几将天甲残片传作神物,故而残片之珍奇,不逊至宝。”少年激动地说着,至兴奋之时竟是手舞足蹈,“所以无论真假,此次啸风派传出残片消息,谁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若是真能亲眼见到天甲残片,此一行当是不虚;就算没有见到,也不过是来回奔波费了些许时日罢了。”
索翰华走进东苑时,远远地就看到两个年岁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相对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净念今天穿的是银朱色硬立大领袖襦,下身为暗灰色大口裤,头发则是一根灰色系带随意地扎起。艳色的衣物衬着净念偏白的脸色,竟似好一个如玉世家子。
隔着廊道坐在净念对面的少年,索翰华是有一点印象的,此人是一个小派弟子,与他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性格好动爽朗,或许看到是同龄人,这两日他没少往净念那边蹭。
少年说的口沫乱飞。净念只是安静地坐着,没人有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又或者是想着自己的心思。便这时,索翰华听到少年大呼:“净念,你去哪呢?”
净念根本就不理会他……实际上,他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很吵。刚才他练完武,坐在栏杆上歇息,这个人就跑到他面前呱啦地说了许多奇怪的话。那些历史传说,关于天甲残片的珍贵,他是左耳听了右耳出。
索翰华看到自发走到身边的少年,嘴角微微扬起:“怎么,待在这里觉得闷了?”对于净念自发来到自己身边的举动,他很满意……同时,对于净念每回总是走在自己身侧,而非恭谨地跟在身后的行为,相当之玩味。
听了索翰华的说法,净念不置可否。之于他,无论身处何处,他都无所谓烦闷。只是当初说好了跟随此人,以净念平铺直叙的思维,那便自然是男人出现在哪,他就出现在哪……当然,男人若特意吩咐他不要跟着,那就另当别论。
少年看到是索翰华,笑着对他行了礼:“蓝大侠,您回来了哪!”江湖上便是如此,年岁长一些的叫大侠,晚一辈的叫少侠,创出些名堂的叫英雄,掌门级别的叫老人。
索翰华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又对净念说道:“这两天你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恐是没有趣味。下午随我出去一趟,这舟镇的景致别有风味,还有街市也是相当特殊。”
净念轻点头。倒是少年听了此话,心中暗嘀咕索翰华不厚道,明眼人都看得出净念眼不能视,景致好坏对他有什么区别?!不过瞧着这两天这个男人与净念的相处,少年又觉得有些摸不透情况……他们的外表差别看起来,说是父子或者兄弟也不为过,但显然两人少了亲人间的温情,若说是上下属,又觉得男人对净念说话似乎过于柔和了点。
“蓝大侠,”少年终于忍不住问开口,“你和净念,是什么关系呀?父子吗?”说罢,他又感觉有些不妥,男人的年龄有些看不大出来,“还是兄弟?”
'注释:①'《公孙武侯传》:此世间五部奇书之一,主要讲述的是公孙武侯晚年的八场大规模战争与一十五场小规模战争的战事兵谋,同时记载了一些当时社会离奇的传说。公孙武侯,名为公孙满,后称天甲子,原为景朝世袭武侯王。
、【十】艮兑天 (3374字)
“你和净念是什么关系呀?父子吗,还是兄弟?”
少年的问话,索翰华不放在心上,不过他此时兴致还不错,倒不吝于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净念漠然的脸庞,他玩味地说了一句:“净念……他是我的人。”这话说的暧昧不清,净念没有作出否认的反应,当然也没有点头肯定。索翰华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带着净念离开了西苑,留下少年错愕地呆立在原地。
净念……是他的人?少年不甚明白这话到底是何意,独自琢磨了一会,猛然似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再抬头看向那二人离开的方向,他只捉到了一抹银朱色的背影。
索翰华迈着悠闲的步伐,微垂着眼,嘴角点点上扬,身边跟着无声无息的少年,一路走过大华庭曲折回廊,时不时能够碰上三两个江湖人。索翰华易容在外,自是没人认识他,故而也无人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等出了大华庭,由于房屋是建在矮丘之上,大门口前竟是十数层石阶,索翰华抬起眼看了下颇为陡高的台基,遂瞄了眼身侧的净念。
净念的双目始终是平视,脚下却似是长眼了般毫无障碍地一层一层下着台基。索翰华没有意外,只是心里也难免有些惊奇。念头一动,男人便敛起了那一丝情绪……似乎,与这个少年在一起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放上几分关注。这样的感觉,在他过往的三十年里都没经历过……这,意味着什么?
两人自大华庭出,朝舟镇步行而去,一路上自然没有言语。净念不知道男人这是要去哪里,他感觉到身边来往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经过了城门,守城将士例行性询问了几句后就放行了。然后净念便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商贩吆喝声,不消亲眼看就知道这座城市有多繁华热闹。
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时有丝丝微风拂面。净念有些恍惚,冰冷的身体似是被暖阳与软风捂热了几分。这样如闲庭漫步般走在闹市里的经历,对他而言过于陌生。前世与今生,多少年来,他只生存于冰冷的黑暗与血色里。偶尔经过人群,亦多是匆匆而过。想了想,净念微微歪了下头,感觉着淡淡的暖意沿着大领口落在颈项的皮肤上,一种细微的轻跃的感觉便悄然缠绕上心头。以他贫乏的词汇,他尚且不知此种感觉正谓之“舒服”。
少年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都被收入男人眼底。索翰华看着净念轻眯眼的动作,忽觉这样的少年才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有着不知世事的意味,而不该总是一副淡漠死沉的模样。不过净念的情绪是转瞬即逝,男人看着重新带着淡淡死气的少年,有些遗憾,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遗憾,又在遗憾什么。
如斯沉默的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觉间就走离了闹市。转进一条破落的窄巷,净念闻到了阵阵熟悉又陌生的腐败的气味,那是他关于这世最初始的记忆。他没有追念与难受的情绪,只是感觉到男人的停留,便也止住了步伐。随即,在他的斜前方传来木板门传出的腐朽的声响,一道奶声奶气的嗓音问道:“你们就是阿公让我迎接的贵客吗?”
索翰华瞄了眼躲在拉开了一条缝的木门后的垂髫儿童,抬眼看向挂在门上方的破旧木板,其上隐约刻写了几个字:“艮兑天地舍?”他笑得莫名,“知归子倒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王爷说笑,老叟不过是顺从天命,如实为世人解命卜知罢了。命数天定,老叟哪敢故作妄语。”话语一落,原本只拉开一条缝的木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白发白须的老人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叹然与无奈的笑,“如三十年前的中元夜,老叟所说的话,今日不正是一一被证实了吗?”
“哦?”索翰华眉眼微挑,意味深长地回道,“你倒是把本王的事情了解得很透彻嘛!”
知归子面上的笑意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