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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想想吧。”
红娘子一笑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赴死军再次往陕西增兵,显然是做好了战争的准备,这个月的月底,大王这边一定要拿出个章程来……”
陕西大战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赴死军不仅没有退兵,反而再次增兵,剑指何方已经很明显了。
关于陕西未来局势的谈判经历了太多的争吵和扯皮,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几次三番的讨价还价之后,连个最起码的章程也没有确定下来。
赴死军这边又是一再增兵,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来。吴三桂虽然是败了,却没有失败者应有的觉悟门依然很高,就在很多人都担心大战会再次降临的时候,朝廷里的仲裁使团终于“姗姗来迟”。
无论是吴三桂还是李四,都很恭顺的各自退兵三十里,真正的谈判即将开始。
这次谈判,明显是要确定下什么来关系到陕西未来的格局和势力划分。在这种场合之下,李四和吴三桂这样的巨头,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一个也没有露面儿,都是派出了全权特使廷那边拿总的还杨廷麟。至于唐王,纯粹是一个礼仪方面的存在而已。
尽管谈判桌上的争吵还在继续,李四却是优哉游哉的回了北都,继续征兵。
赴死军如此的穷兵黩武,确实让很多人都想不到。
现在宇内清平,赴死军已再无敌手,李闯残部早就和他李四合穿一条腿儿的裤子了剩下个张献忠,还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谈判,其实是早就定好的调子,现在也不过是剩下一些旁枝末节和仪式上的程序而已,已经没有必要再耽误着了。
屋子里焚了一炉子暖香物件儿烟雾缭绕的,让人顿生昏昏欲睡的感觉偏长平公主还说这种东西能够提神醒脑,读书写字之时用这种香大有裨益。
反正李四也是口述,不大在乎这个索性也就由她了。
“民心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人们利益所图的一种直接反应,经过某种势力的推波助澜,才会以政治的形势表现出来。”李四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儿。民心是水没有错,水无常形嘛,只要善加导引就能按照自己的意图流淌。壶中之水为壶形,缸中之水为缸形,民心这股水,装在谁的容器之中就是谁想要的形状……”
长平公主听了这些匪夷所思而又确有道理的话剧,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只是忠实的记录下李四的言语:“民心者,利益之所向也。控民心如控水,欲方则入方器,图圆则入圆皿……”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李四忽然说道:“金银铜铁之物遇水硝油则产一种不可见不可闻之气,火硫油也行,这种气可燃可爆,质地极轻……”
长平公主再次记录下来,然后再归属到专门的分类当中。
这些日子里,长平公主给李四录书,愈发的感受到这个李四的深不可测。
所记录的这些东西里头,极是驳杂,天文、地理、兵法、战计,甚至是新式火器的方向,都有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思妙想。如果说这些个都是李四这样霸主所应该具备的知识,那么炼金、冶铁、甚至细分到庄稼作物的种植这些则愈发显现出李四的智慧如海。
好在这些东西还是可以理解的,完全可以用博闻强记来形容。那么发生在遥远的西夷诸国之事则是匪夷所思了。
一个叫做查理的皇帝被他的子民送上了断头台;遥在海疆几万里之外的天涯海角,有一片同样广袤的大陆……等等这一切根本就无法解释。
虽然
实真伪,但是长平公主很清楚李四所言的一切必然切,因为他没有必要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博学。而这些东西又是赴死军必须要知道的,李四如此费心的整理编撰,显然不是为了卖弄才学这么简单。
长平公主无数次都想知道李四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却一次又一次的按捺住强烈的好奇心,不做任何追问,只是忠实的记录下来。
李四知道这么多东西,真可谓是学究天人,他肚子里的东西永远也掏不完,他究竟知道多少这样新奇的道理和知识,旁人根本无法想象……
长平公主也是憋着一肚子的好奇,勉强能够做到不加追问,虽然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渐多,说话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带丝毫情感。至于耳鬓厮磨日久生情什么的,愈发显得遥不可及。
对于这种仅仅局限于熟人的那种感情,二人都没有进一步升华之的想法。
“好了,今天就这,一会我想起什么再录。”
长平公主抖了抖酸麻的腕轻声道:“公事已毕,我也写封私人信件。”
“给江南皇的书信?”
“正是,是密信,不好为忠诚伯知道密信,无非就是把这边的一些事情透露给万岁而已。”说道密信的内容,长平公主没有一点儿要隐瞒的意思:“忠诚伯大征四夷之事已是迫在眉睫,很可能还要移殖人口……”
外输出战争,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各种紧锣密鼓的安排布置都是为了这个核心问题所做的前期准备。增兵陕西,压服张献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目标正的意图还是要把甘陕作为基地,为大举西征做好铺垫。
这些军事上的就不必说了,很多都摆在明面上。在民生方面,鼓励农桑工商的政策一道接着一道,这次忠诚伯一回来,再次颁布一道命令,让各州县贯彻执行:奖励生育。
一家有个子女当第四个子女达到三岁的时候,可以直接到所在县领取纹银四两,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直接就可以拿白花花的银子。有这四两银子,要是省着点用尤其是那些贫寒人家,足够孩子长到十几岁了。第五个子女三岁的时候可以领取五两银子,以此类推上不封顶。四个子女以上的家庭多出来的子女可以直接到县学书塾学习,而不必花费一个铜板儿连饭钱都省了。
这等于是忠诚伯出钱,把这些孩子养了起来,家里添人进口不说,还有人出钱带养孩子,这样的好事情可不多见。
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几年里,人口会有一个爆炸性的大增长。在将来的二十年里,无论忠诚伯想要做什么,都有一个强大的人口基数作为支撑,这就是本钱。
当时的生产条件,尤其是很多偏远地区,到时候可能无法支撑这样的人口数量,移殖民众势在必行。要不然赴死军西征北伐做什么?这就是忠诚伯常说的拓展生存空间吧?
长平公主的密信里说了什么,李四并不关心,无非是把赴死军的现状告诉江南而已,真要是想看的,最少有几十种法子可以把书信拦截下来。
长平公主把书信折好,忽然抬头说道:“忠诚伯,我想问一下你的家底到底有多大,我是说你的私人财物,内库什么的……”
“我的家底儿?不是那么点田产么?还有一处宅子,也是别人赠的,至于内库么?则是完全没有,我个人没有几个活泛钱儿……”长平公主从来也没有问过私人方面的事情,二人之间不管说什么话都透着公事公办的味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你种草芝不是还有一些浮财的么?积到现在也不少了吧?”
李四还真是纳闷儿了:“草芝那边应该还有一点儿钱,我也很少问这个,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圣上大婚在即,在圈选的赏钱都拿不出来,又不能打国库的主意。”长平公主苦笑着说道:“我那个弟弟也是忠诚伯的弟子,是什么脾胃忠诚伯也清楚,立志要做明君中兴大明的,所以也没有来钱的门路。现在大婚卡在圈选处,就是因为没有赏钱打发那些女子,连面儿也不敢见,借钱借到我这里了,我的嫁妆早就贴出去了……”
长平公主是个穷光蛋,小皇帝不会不知道,他给长平公主借钱,其实就是拐着弯儿的对李四伸手呢,这里头的关节虽然没有挑明,可是个人就能明白。
小皇帝同样是个穷光蛋,这不难理解。虽然那个少年是四海共主,可只有出钱的门没有进钱的路,迟早得到这个样子。再加上身边那一大群老派学官,小皇帝就是拿不出讨老婆的钱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李四也能理解。
李四不能理解的是小皇帝的迂腐,简直和那些个老学官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要是放在后世,诸如皇帝大婚这种事情,想要花银子承办的巨商大贾还不得抢破了头?皇帝就是坐着不动,也能有大把的进项何至于成了这么窘迫的样子?
“这事情好办,我给各地的商号知会一声,总会有人抢着做。”李四笑道:“我的婚事就是预备这么办的。”
说到李四的婚事,自然也是她长平公主的婚事,可这个公主连最起码的情感波动也没有问也没有问一句,好似这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仅仅隔了两天,忠诚伯给当今万岁的贡仪就凑了好几车,大到车马锦竹,衣裳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