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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就这儿,下车,架炮,然后给我卯足了劲儿的轰,把鞑子的屎尿都给我轰出来,”符二瞎子俨然就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人物一般,大大咧咧的命令士卒准备开炮。
老实说,这个炮营的最高长官忒没有个正经了,经常说些疯疯癫癫的鬼话,而且上蹿下跳的象个发情的骡子,能打是能打,可在士卒的心目中威望并不高——如果符二瞎子还有威望的话。
就拿眼前来说吧,既没有炮群的支持,又没有地形的掩护,连堆积护墙都省了。孤零零拉出几门炮来就想开打,还真当这过家家了?
这边一开炮,鞑子的炮火更加密集,顷刻之间就能把这一片儿给覆盖了。到那个时候,大伙儿连个躲闪的地方,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们知道个屁?”符二瞎子装了半天的高人,一句话就把粗鄙的底细给露出来了:“你们说说我以前是干
”
“摸寡妇门的呗,偷鸡摸狗啥你没有做过,连小丫鬟都敢勾引……”符二瞎子的这点“英雄事迹”早不知道显摆了几百回,炮营的士卒早就耳熟能详。尤其是这个营官整天牛皮吹的比天大,一点儿正经也没有,他手下的士卒也就是和他差不多的样子。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符二瞎子整天着三不着两的胡咧咧,炮营地士兵和他也是一个德行,也不拿这个营官当营官看,照样敢拿他的姐姐妹妹开玩笑。
“要说那个小丫鬟呀,细皮嫩肉……屁话,老子和你们说的是打仗开炮的事儿,怎么给我扯到这些花花绿绿的事情上?”符二瞎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脖子上地脑袋不光能吃饭,你们都他娘用用脑子想想,当年老子勾当的小丫鬟是哪里的?”
“是周王府里的,周王府在哪?就在对面的开封城里头。”一说起这个,符二瞎子的精气神儿可就全上来了,两只小地几乎看不到的眼珠子都眯成一条缝了:“当年李闯打开封的时候,老子可是司炮的,开封南城大大小小的炮台老子都摸了个门儿清……”
大伙儿这才明过来,敢情这里是敌人火炮地射击死角。
因为当时火炮的特性,谁不可能实现全方位的火力覆盖,或多或少都有死角。符二瞎子这头骡子本就是开封的炮兵,参加过两次开封大战,对于开封火炮的射程、覆盖区域、甚至射击死角等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不然符瞎子就是有八条不敢就这么大马金刀的把大炮孤零零地拉出来,真当这独角戏是好唱的?
符二瞎子很清楚对方火炮的弱,所以才如此胆儿肥。
说起这种事情,他符二瞎子胆子确实是够肥的,他手下的士卒也同样如此,一听有这么大地便宜,刻就明刀明枪的摆开阵势,把大炮支架起来。
可以玩儿了命:狠揍对手,对方却不能还手,这样的好事儿谁不喜欢?
“娘地,老开封**敢情是为今天准备,不枉老子卖力气好几回。”符二瞎子笑的见眉不见眼:“你们照着这几个方向给我轰,都是鞑子地炮台位置,和老子叫板,嘿嘿,老子在开封**的时候,小鞑子们还在关外喝风呢……”
“轰”“轰”
几门大炮在片刻之间就开始咆哮起来,开封城墙之后立刻就腾起几股大的烟柱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到敌人的炮台,反正就是按照符二瞎子指点的几个方位死命招呼而已。
“肯定是打到了,再轰几炮给鞑子败败火……”
在遭受炮击之后,对方也开始击,二三门大小火炮齐鸣,在炮营士卒左右炸开。
敌人火炮数量多,把这一片儿打的沙土弥漫几不可视物。声势果然惊人。不过就是打不到符二瞎子等人所在的这一片儿,只是把左右地带打的千疮百孔而已。
“哈哈,老子在这儿呢,哈哈,龟儿子们瞄准儿点再打……”
符二瞎子这头骡子算计的果然没有错,这一片儿还真是射击死角。既然敌人打不过来,炮营的士卒们胆子更肥,脱下军装在高处挥舞:“老子在这儿,他娘的你们瞄准点……”
又接连轰击几次,感觉也差不多了,符二瞎子解开裤子痛痛快快的在原地尿了一泡,心满意足的说道:“打的不少了,时候也不早了,套车,转移,还有死角等着咱们哩。”
敌人不可能就这么挨揍不还手,肯定是费着九牛二虎之力的调整笨重的火炮方位和角度,大伙儿估摸着便宜占的也不少了,赶紧套车,拖拽着大型火炮离开这里。
果然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刚走出去没有多远,敌人的炮火就倾斜而下……
“哈哈,别送了,别送了,老子早他娘走了,咱们一会儿再见……”
在士卒的哄笑声中,符二瞎子得意的扬长。
在这两天的工夫里,符二瞎子倚仗着原来的经历打起了麻雀炮战,给开封的好几个炮台造成相当程度的损坏和人员伤亡,己方的伤亡数字是零。
据说,当然是据说符二瞎子自己所说,只要大军能压上去,只要能掩护他的火炮开过去,他能闭着眼睛轰到周王府里头。
这种漫无边际的牛皮自然也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真要是等到火炮能压上去的时候,大战就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算你真能指哪打哪儿也屁用没有。你要是敢抛弃压制敌人炮火的军令去做别的事情,忠诚伯肯定砍了你的骡子脑袋。
符二瞎子也是吹牛吹地习惯了,大伙儿最多是讽刺几句也就拉到,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符二瞎子还说他的》头是江南第一美女呢,谁搭理这些瞎扯淡的鬼话。他的》头若是第一美女,那我地老婆还是九天仙女呢!
可同样是鬼话连篇,那些更加荒诞离奇的忽悠还就真的有人相信,而且是坚信不疑。
每当符二瞎子开炮的时候,那些什么什么大仙儿什么什么天尊也就集体下凡了,附身在数不清的大师兄们的身上,开始大肆显现神通:
“今有大仙来救世,妖魔鬼怪露原形……”一个用鸡血把身上画满了扭七扭八神符地大师兄,唱的嘴角都冒起了白沫子,得了癫狂疯病一样,在这边大冷的天气里还裸着个膀子:“天雷降世,天诛地灭……”
似乎是在回应这位“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师兄一般,炮营的炮火果然在城内打起莫大地声势,更让这位大师兄如醉如痴:“快看,快看,大仙显灵了,以五雷正法轰了鞑子的老窝……”
下面的百姓哪里知道炮击和“五雷法”的区别,还真是信了大师兄的鬼话,真当成是什么什么大仙在显灵,一个个把香火举过头顶,跟着念什么狗屁的“五雷仙诀”……
旁边那位更是夸张,爬上一丈多高的大旗杆子,在杆子上树蜻蜓玩儿倒立,抓耳挠腮大作猴戏:“齐天大圣附体,急急如律令……”
下面地信徒弟子们也就真信了,异口同声的高呼:“大师兄,大师兄……”
上面装扮齐天大圣的大师兄也有几分真本事,接过别人递上来的白蜡杆子当作金箍棒,单手就耍的如同风车一般:“如来传法,神魔同得,今日大圣要杀尽妖魔……”
在种种荒诞离奇地演中,下面老百姓的呼喊可就真卖了力气,一个一个把喉咙都喊疼了都犹自不觉。
若这位大师兄是齐天大圣地话,李四这个“二师兄”岂不就是猪八戒了?
当然这种情况下有大师兄的金箍棒就足以清平宇内,谁还记地李四这个“二师兄”?
对于眼下这些就发生在身边儿的闹剧,李四实在是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大伙儿是过来帮衬着打鞑子地,说
有用说重了不好,干脆就当作没有看见。
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实在值得怀疑,可人家人多呀。
李四也需要这些人,需要他们的帮衬。真要是打起来,这些人肯定是用不上的,可不代表没有别的作用。最起码有这么大数量的人在这里摆着,能够吸引鞑子的更多兵力,未尝就没有号的作用。
反正李四很清楚这些人的德行,索性连下去看也不看一眼,眼不见心不烦嘛,由着他们瞎折腾去吧,等有了机会再说。虽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情用在这些人身上没有多大的必要,也不值得,可还是应该在战后想个法子把这些人驱散,该回家的回家,该种地的种地,总不能这么瞎闹腾一辈子吧。
对于赴死军,开封的罗锦绣是有最充分的准备。
赴死军崛起速快,让人瞠目结舌。尤其是在打败多铎之后,已经显露出其不可低估的实力。开封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这一战的重要性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所以罗锦绣不敢轻视眼的局面,虽然手中的兵力已经足以守住开封,还是在疯狂的增兵。
有了归德“起萧墙破金汤”的前车之,(不是有意用金大侠的文字的,嘿嘿),对于开封城内的防控,罗锦绣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