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亮丽的一笔。
有门子的自然是要走门路,实在没有什么门路的也就流连于各种人迹杂处的场所,故作惊人之语,希望能够引起某个权贵的注意。
“逐一击破,我说的就是逐一击破……”一身白衣的年轻学子如舌绽莲花一般,大作指点江山之状,好像只要按照他地法子就能把鞑子收拾地屁滚尿流。
“联合天下,我说的联合,起万众之力为我所用,以雷霆一击之势,一战可定乾坤……”
茶楼酒肆之中,凭空的就是多出了许多战略家。一个个说的口吐白沫,什么合纵什么连横都搬弄了出来,仿佛他们就是苏秦再世张仪重生一般。
这些自认胸中韬略胜过百万强兵的家伙们整天卖弄一些所谓的战略思想,至于到底有没有实际效果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引起权贵的注意而鱼跃龙门谁也不敢说,唯一可以肯定地是这些大大红火了这里的生意。无论是酒楼的老板,还是花船上的鸨儿,都笑地合不拢嘴了。
这些人明明兜里不踹几个小钱儿,偏偏还喜欢做出一掷千金的豪迈之态,不宰他们还能宰谁去?
尤其是上了花船,这些满口大道理、张嘴闭嘴就是社稷江山地家伙们,在鸨儿眼里简直就生了两条腿的元宝。船上的好酒劣酒都卖的不够了,不得不把河水掺和到酒壶里头蒙事儿。就是一个月也难得有恩客光临几回的老妓家,也能说成是去年的红牌子姑娘,反正这些土包子地钱好赚,能蒙就蒙,只要把他们腰包里的银子掏出来就算成了。
“滚,什么狗屁啷当地货色也敢在老爷我的面前送?”
听到里头传出叫骂之声,鸨儿赶紧过来,脸上带着从来也不会落下地笑意,挑帘子就进来,一看正中坐的那人,立刻就把笑容挂地更盛:“哎呀呀,我说是哪位爷呢,这不是钱大老爷的么?哪个小蹄子又惹您生气了这是?回头我就给您修理她……”
这位寻欢客来头极大,没有人不认识。正是素有风流翰林之称的前朝尚书:钱谦益钱老大人。
这位钱大人可是秦淮河上常客,诗词卓然不说,更主要的是出手阔绰,尤其是身居要职,只要和他的关系处好了,花船上的生意就少了许多麻烦。
钱大人纳了红牌姑娘柳如是,这还是一段佳话呢,让多少福薄的红艳眼馋心热呢。
钱老大人可是各条花船都争抢的恩客,不过那是以前了。
现在是新朝,这位留下佳话的风流尚书也就只剩下风流,早不是尚书了。
花船上的鸨儿们,在风尘中打滚这么多年,最是明白哪种客人重要,哪种客人不太重要。如今这位钱老大人官职也没了,自然没有以前招呼的那么殷勤,随随便便打发个差不多的姑娘来伺候着也就是了。
不成想这位钱老大人脾气大,口味儿刁,自然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这不已经在大发雷霆了么。
“我看你们是越来越不把爷当爷看了,随便什么货色就拿出来卖弄,让你们的红牌出来,那个叫香兰的……”钱谦益拍着桌子大叫。
“哎呀,我的钱大老爷,奴家可不是存心的糊弄您,这船上的生意您也看到了,哪个姑娘不是忙的脱不开身子?外头还有还几个外地的恩客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呢。”鸨儿脸上都笑的腻了:“念着您往日的情分,这才特意的给您……”
“少给我说这个,让香兰过来陪酒……”
说什么风流翰林,其实到了花船上都是一个德行。也只有在这种情形之下,骨子里被仁义道德所掩盖的东西才会展露无余。
“我的钱老爷,您家里那一位岂不是比我们船上所有的姑娘加起来都强几十倍?干嘛还要跑出来花钱呢……”
不提柳如是还好,一提起她,钱谦益也是火大。“啪”的就杯子摔在鸨儿面前,从怀里摸出锭元宝一扔:“赶紧去叫,要不然钱老爷沉了你的破船……”
“好,好,这就去叫香兰过来……”鸨儿俯身捏起元宝,心里却把这个风流翰林鄙视了个遍:“什么狗屁的风流翰林,什么东林领袖?还不是和那些浪荡儿一个货色?这人呐,脱了裤子都是一个德行……”
人前的风流翰林,人后是什么样子?也只有花船上的姑娘们,才知道钱谦益到底是什么嘴脸。
工夫不大,香兰抱着个琵琶款款而来。见到钱谦益,很是矜持就是一礼:“见过钱大老爷……”
要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或者面对地不是恩客,香兰也是拍大腿叫骂地泼妇,不值当的什么小事情儿也能跳上房顶脏换连篇的和人对骂半宿。和到了这种场合,也是腼腆矜持,笑不露齿行不路足,活似淑女一般。
“好,来,来,香兰过来,陪老爷吃了这半盏子。”钱谦益也有了七八分的醉饱,笑眯眯的招呼香兰。
“好
老爷得知,奴只弹曲儿卖唱,不陪客吃酒了。”香不卑不亢的回答。
钱谦益先是了愣,旋即暴怒,大骂道:“装什么没有见过男人的清倌人儿?当老爷不知道你地底细?早不知和多少人睡过了,还说什么不陪客吃酒?是不是看老爷没落了,就瞧不起老爷?老爷是不当尚书了,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启用的……就是现在,老爷说掀这条破船就能掀翻了……”
钱谦益最忌的就是这点,如今连个官儿都不是,人人都低看一眼,让做了大半辈子官儿的钱大老爷很不舒服。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上台,自然是要换上自己地人,譬如礼部尚书的这样地重要位置,怎么说也要用自己人的。以前的老尚书钱谦益,虽然是有东林的身份,可终究的弘光朝的忠臣,怎么也不可能再担任什么要职,自然是要靠边儿站一站。
这些东西,官场几度起复地钱老大人自然明白,也没有指望再做什么尚书。可最起码也得弄个侍郎什么的三品吧,眼看着许多东林地新晋都上去了,自己这样的老资格老字号怎么也得再有个机会吧?
可眼珠子地看着一个个职位都安排满了,就是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心里头还能不着急?表面儿上洒脱的很,说什么“归隐颐养”地话儿,可心里热切着呢,恨不得立刻就被朝廷启用了。
就为了这个,送银子找门子的事情做了不少,钱也送了不少,可就是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消息。
就是以前那些拼命巴结自己是狗屁小官儿,也敢给自己脸色看了,自己还得贴着笑脸迎人家,这心头就别提多难受了
尤其是现在,花船上的婊(子)都敢这么戏弄了,这还了得?
也是仗着几分酒力,钱大老爷跌跌撞撞的起身,一扑就拽住了香兰的裙子:“连你们这些脏人也敢这么看老爷了,等我再次腾达了,要你们的好看。若是陪老爷吃了这半盏子……”
温文儒雅的风流翰林如无赖一般的撒刁放泼,谁也没有感觉奇怪。
人嘛,谁不是人前一个样子人后又一个样子?
香兰一脚就把钱谦益踹开,什么矜持什么腼腆也不要了,立刻就露出泼妇一般的嘴脸来,跳着脚的大骂:“你是老畜生,回家找你娘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有人管你……”
钱谦益也没有想到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香兰居然是这个样子,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想要和香兰对骂吧,又感觉自己是有身份的人。
只是气的以手指着香兰:“好(婊)子,居然如此戏弄老爷,今天,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老爷的厉害……”
鸨儿冷冷的笑了两声,也祭起了大杀器,说道:“还不知道钱大老爷是个狠人儿呢?今天奴家算是开了眼了。还有件子事情也要叫钱大老爷知道。咱们香兰呐,也有铁靠的相好人儿,是叫做鲁识字的。你钱大老爷若是还不明白,奴家就给您说道说道,这鲁识字就是赴死军七杀营的营官,七杀决死勇士的首领,复圣家的恩人。咱们香兰现在是只卖艺不卖身,就是皇帝来了也是如此。曲阜一战,几千几万的鞑子听了这个名字都吓尿了,兴许你钱大老爷比鞑子的胆儿还大也说不定呢……若是惹恼了咱们,让香兰给鲁家的勇士一封书信,哼哼,到时候,说定是要谁好看呢?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是真不怕七杀决死的!”
曲阜一战,虽然没有出动千军万马,确实也大大涨了汉人的脸面。远在千里之外怎么了?身在清军重重包围之中又怎么了?七杀营照样杀个七进七出,把曲阜闹了天翻地覆,把复圣公的后人救出来不说,还就是不走和鞑子公然叫板。就在几十万(据说)的清军当中祭起李四亲书的天雷符,眨眼之间就轰杀了十万清兵,吓的旁者几不敢近,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曲阜。
这早就传的开了,而且是传的有鼻子有眼儿,比真的还要真,尤其是说起那到天雷符,简直就是神了……
在曲阜一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