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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战斗,战士们身上的腾腾杀气逼的人都不敢拿正眼看
新附军也是军人,还能看不出这是屠杀的前兆?有几个胆子壮的已经开始大喊大叫,要不是绳子捆的结实,早和赴死军死拼了
对于这些家伙,战士们也不客气,直接就拖出来捅死一绳子吊上,把尸体悬挂起来示众,以儆效尤
赴死军素来嗜血嗜杀,又有不留俘虏的传统,这一会可算是逮住了个肥的,万把俘虏呐,大伙都有机会尝尝鲜儿了战士么如看到肥肉的狼群一般,擎着叉子不住拿目光在俘虏堆里扫来扫去,寻找适合自己口味的猎物,一会好痛痛快快的下手
尤其是路涧,面上本就有一道硕大而又丑陋的刀疤,这个时候,面色愈发的狰狞恐怖,还带着兴奋的潮红之色,那道刀疤仿佛活物一般不住扭曲……
被叉子丛林包围起来的俘虏都恐惧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给唬的尿了这样的情形谁还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想动也动不了,想喊又不敢,只能引颈待戮……
“都给我下来”
只一声喊,叉子丛林自动给李四让开一条道路
“四叔,你怎么来了?对哩,这第一道菜本应该就是四叔先尝的,”杀俘这一手本就是李四传给路涧的,焉能不知这个四叔的想法?赶紧把叉子递到四叔的手中:“四叔你等等,我给你揪出几个当官儿的,四叔也过过瘾头儿……”
赴死军本就是一手缔造,这些战士是什么心思李四最清楚不过幸亏是过来的及时,要再晚过来一会儿,除了满地的惨尸碎肉,只怕连一个能喘气儿的也留不下了
“镇南,刀”
李四理也不理路涧,直接招呼身后的孩儿兵
镇南利索的解下身后的战刀,恭恭敬敬递到李四手中
李四上前几步,揪出一个俘虏,问道:“你是汉人?”
“我……是,是汉人,我也是没了法子……”看着周遭满是杀意的赴死军,看着李四手中明晃晃的刀子,俘虏吓的都哭泣出来:“大老爷饶命,饶命吧……”
李四单手提起俘虏的辫子,长刀只轻轻一划,就把他头上的鼠尾辫子斩断:“记住,你是汉人,莫忘了祖宗”
那俘虏本料必死,脑门子上的冷汗都涌了出来,不想长刀在颈项之间划过,却没有砍下脑袋,只是斩断了辫子而已愣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来回,赶紧以头抢地:“谢大老爷饶命之恩,谢大老爷……”
“以后处置俘虏一事,需仔细审问清楚,只要是没有大恶的汉人,皆斩其发辫而留其头”李四将刀一抛,身后的镇南干净利索的接住,再一次背在身后
“四叔,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不杀这些人?”砍辫子不砍脑袋可不就是免杀的意思么,这可不是赴死军的传统,也不是四叔的作风
李四看着这些俘虏,声音大的出奇,仿佛是专门说给这些人听:“他们骨子里的血和我们一样,也是我们的同胞,只是因为害怕鞑子而做了走狗,做了帮凶,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谢老爷宽宏!”
“感念不杀之恩”
在俘虏的歌功颂德声中,
战士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赴死军大大小小也打过许多回了,啥时候留过俘虏?这边给他们机会了,他们什么时候给过别人机会?
“四叔,你……”路涧涨红了脸,紧走进步上前:“为虎作伥者杀,这可是四叔你亲口说的……”
路涧拿出七杀令来堵李四
七杀令中,满篇都是腾腾的杀气,何等的痛快淋漓一个个杀字早已哄传天下,四叔这是想起什么了?怎么会想到止杀?
李四冷眼一看路涧,这个素来朝夕相处的猛将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似乎畏惧李四的目光一般
赴死军太过嗜血,太过嗜杀,虽是属于民族的铁拳,终究是杀气太重了!这些战士们已经完成从懦弱的农民到猛兽的转变,也只有李四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赴死军骨子的兽性
还好能够完全驾驭这支本性中就充满残暴的力量,还好他们是属于李四的武力
“为什么不杀?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李四挥手,示意这些战士们靠近过来
“因为他们也是汉人,虽做错了事情,终究还是汉人”李四首次不用功利煽动之心,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我们就是民族的武力,你们知道什么是民族么?就是天下的中华儿女是一家对于自己人,我们就要再给他们一个最后的机会对于我们的敌人,随便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拦这么说你们明白了没有?”
“不怎么明白”
“不论明白还是不明白,都要按照我的话去做,这是命令”民族这个话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解释清楚的,李四已经习惯使用命令来约束赴死军:“以后如何处置俘虏,必须取得我的同意,这一点你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
“那就好”李四再一次摆出强硬姿态,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什么时候做过错事?我的命令你们不必明白,只要照着去做就可以了”
“是”
忠诚伯的本事都通这天呢,神仙一般的人物,看事情的眼光长远着哩,又岂是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明白的?
以极高的个人威望和手段拉起来的队伍,终究是系在一个人的身上,万一李四本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没有人能够接手并且驾驭这支队伍,这是赴死军的缺陷这个道理李四自然知道,但是这样的对于便于指挥,不必通过繁琐的程序来完成指令的达成,所有重大的事情都可以一言而决,这是好处
还有什么人能比我更清楚应该怎么做么?绝对没有,所以我本人执掌赴死军远比什么律条规章更加有效
“丁乙、黄冕、程子栋、易大杰”
“在”
“你们四个营去增援南边的周文远,记住,你们是去增援的,要把正面给周文远让开,你们只护住他的左翼就可以”
“是”
“符二”
“忠诚伯,您有啥吩咐就说吧,俺听着哩”
“你们炮营也调过去候命”
“成,俺这就过去”符二瞎子还是那幅不死不活的样子
周文远那边拉开的架势太大了,完全就是摆出一幅把清军一口吞下去的姿态,偏偏他那边有是最薄弱的部分——只有千把人,而且还是刚刚投降过来的仪真守军
现在大决战的样子是拉开了,万一鞑子要是死命的想撤回去,就是再有两个周文远他也挡不住右翼那边还好一点,好歹还有路丙寅的马步营和史德威的淮扬军可以照应一些,还有新城里的扬州营可以在紧急的时候填进去整个正面和左翼基本就是不设防,这一回几乎把主力的一半都调了过去,再加上以前布置在南线的两营一军,周文远那边已经成为主要战场
“路涧”
“四叔……忠诚伯,我在”
“一会儿你去俘虏中挑出些军官,让他们把俘虏中的鞑子认识出来,一个个杀掉”李四道:“然后你们丙字营带着这些人垫在炮营的肋上,让这些军官召拢敌人中的新附军来降”
俘虏可不是拿来养的,恩典也要卖力气
新附军俘虏之中肯定有鞑子,让俘虏杀掉这些鞑子,就是投名状的意思,这一点路涧是明白了可如何才能召拢敌人过来投降路涧还是不大明白,更不知道从何下手
“哈哈,这个简单的很,”在一边的唐王哈哈大笑着说道:“就是让那些俘虏喊话给敌人听”
“喊啥?”
“我给你写几个字条,你让那些俘虏照着念就可以了”
路涧嘿嘿一笑:“写了一没有用,我又不识字”
唐王一怔,这个和李四很是亲近的高级军官竟然不识字,真是有点没有想到
“就是说赴死军对俘虏很好,只要他们投降就不杀,还给酒肉吃,反正就是这一类的话”李四指点路涧:“只要他们投降就啥事情没有,要是不投降,大军就杀过去,到时候一个不留,明白了没有?”
“嘿嘿,我明白四叔的意思了,就是拿大话诓人呗”赴死军自己还吃不上酒肉呢,怎么会把那么好的东西给他们用,这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啥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去吧,先给我喊一天再说,最晚明天晚间,我会有命令的”
路涧得令而出,自去安排布置不提
唐王呵呵笑着夸赞:“李家兄弟你可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把字也不识的乡野少年郎训成如此虎贲强兵,这要放出去,就算当不成指挥佥事,至不济也是卫镇一级的,咱们赴死军中还真是英才济济”
“哪里有什么手段,不过是大伙儿都有一腔血诚罢了”李四也是笑的很是和善,身上那点儿强硬和冷漠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个孩子当年也是跟着我从北都百万贼军中杀出来的,如此奋勇还是不是感念大行皇帝余荫?这孩子大道理虽然不晓得多少,报效之心未必就少了作战素来勇武向前,我也很是喜欢不过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