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选当家人的事?现在谈还有什么意思。那些老家伙不是已经选了你杜可明嘛。难道你也发现自己实力不济,决定退位让贤了吗。”铁老大说到这儿连同周围的手下一起放肆的大笑起来。
“很抱歉。铁老哥你应该知道,依照规矩老人家决定的人选不能改变。所以我才来找你谈这事。”杜可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那你还来谈个屁啊!提前来我这里摆当家人的谱吗!”铁老大把脸一唬喝道。
“铁老哥你误会了。杜某并没有这个意思。实事上,杜某来此是想将行会的议员名额让给老哥你的。”杜可明拱手解释道。
杜可明这话一说出口,铁老大和他的手下们也不由地为之动容了。由于漕行是上海的大行会,因此在上海县议会建立之初漕行就拥有了一个永久性的议员席位。历来都是由行会的当家人出任县议员,代表漕行参与市政管理。因此议员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行会当家人的一项重要职权。此时,杜可明主动将如此重要的身份转让给自己,这让铁老大不禁开始怀疑起对方的目的来。却见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试探道:“杜掌柜说笑了吧。行会的议员席位历来都是由当家人出任的。哪儿有转给他人的说法。”
“铁大哥,这事杜某是认真的。不瞒你说,漕盐弄那里也有一个议员的名额,那片居住的大多都是漕行自家的弟兄。杜某不才,得众弟兄的厚爱,对那个名额算是志在必得。所以才会借花献佛,将行会的议员名额转给老哥。大家都是为漕行做事的,能多一个人参加议会,漕行在上海滩就多一份权威。这对漕行和弟兄们来说都是好事。”杜可明坦然的说道。
“那我若是不答应呢?”
“漕行的规矩不是上海一家定的。两广、两江的漕行在关二爷面前都起过誓。铁大哥入行比兄弟早。应该清楚坏了规矩的下场。”
28 十六铺口当家行礼 水城上下市民选官
农历五月十三相传是关公的生日,也是纪念关公“单刀赴会”的日子。明朝以来官府还将这一日特定为关公的生辰祭。中国民间向来视关公为勇武、伏魔、结义、商业之神。每年这个时候,各个商铺行会均要举行盛大的仪式进行祭奠庆祝。无论是乡村还是市镇,这一日关帝庙前,从早到晚,进香的香民都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可弘武二年五月十三,上海城最为热闹的地方却不是关帝庙。而是十六铺码头的漕行会馆。一大清早会馆门前锣鼓喧阗,龙腾狮跃。从行会当家到商会会长,从县官大老爷到缙绅员外,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这一天驾临了漕行会馆。众人如此兴师动众齐聚漕行,不仅是为了给关二爷做寿,更是为了庆祝漕行新任当家人继任。
依照漕行元老最后的推选结果,货行的杜可明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漕行新一任的当家人。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先前一直对当家位置窥视已久的铁耿三,却在消息公布后不仅显得异常的自制,更在第一时间里承认了新当家人的权威。已经许久未曾在行会露面的他,这日竟也衣着光鲜地亲出席了当家继任仪式。而新任当家杜可明自然也是热情的迎接了兄弟的回归。不管别人在背后如何议论,这一次的推选,至少眼前皆大欢喜的结果已然向世人宣布了上海漕行推选的尘埃落定。既然漕行内部选出了当家人,也没有人站出反对,上海县衙也照例承认了杜可明漕行行长的身份。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杜可明,接下来就只剩下与漕行其他几个掌柜结拜,举行“天为父,地为母,日为兄,月为嫂”的行会就任仪式。
漕行在众多行会中本就是人员最多,影响最广的一个行会。加之上海又是以航运起家的商业市镇。漕行当家人的登基就任,自然得要办得风风光光才行。除了有其他行会的骨干和市镇官员们捧场外。在周围围观人群中更多的是同在码头上讨生活的老百姓。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韩半瓶和严阿根这样不起眼的普通劳工。
底下挤在人群之中的韩半瓶耳朵里尽是锣鼓声和鞭炮声,跟本听不清前头老大们所念叨的誓词。但这些都没有影响行会就任仪式在他心目中的威严地位。在乡下哪儿曾有过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架势。在韩半瓶的脑海中似乎皇帝登基也不过如此。一想到自己的东家被推选为行会当家人,初来乍到的他不由地也跟着热血沸腾了起来。心想自己这次进城还真是选对了。能加入这样的组织,拥有这样的东家,
正当韩半瓶探着身子想要尽量往前挤时,前排的人群忽然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原来是行完结拜之礼的杜可明等人携手走出了会馆,正朝着众人拱手。耳听着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搞不清楚状况的韩半瓶也跟着欢呼了起来。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东家究竟为行会做过多少好事。但他觉得由行会元老的推选,要比乡下那些白丁们的选举,更为公证。因为周围人群欢呼雀跃的模样,让他打心眼里坚信自己东家当选乃是行会兄弟众望所归的结果。
与此同时,相类似的场面也在地球的另一端上演着。西历1653年6月9日,这一日恰逢中国农历的五月十三,远在地中海深处的威尼斯城也似上海城一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威尼斯城上下气氛如此火爆,当然不是在为我们的关二爷庆祝生辰。这个时代,能让威尼斯人如此投入的全民活动,当属共和国的选举了。
与威尼斯总督终的身制不同,威尼斯共和国的行政官员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由大议事会改选一次的。由于这些行政职位涉及威尼斯各个关键职能部门,官员的任职情况将直接影响到市民日常的生活工作。但威尼斯共和国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共和国。只有贵族才能出任大议事会代表。威尼斯的非贵族公民,不管他们是富裕的,还是贫穷的,都是被排除在大议事会的成员之外。
不过就算如此,威尼斯的非贵族公民是绝不会仅仅满足于站在公爵宫大会议厅外看热闹的。众所周知,参与贸易并不是贵族阶级的特权。在威尼斯,通过从事商业和工业,平民可以成为富人;而由于运气不好或不负责任,贵族也可以变成穷人。从16世纪起,大多数的贵族家庭生活日渐窘迫,而富裕的平民则在与日俱增。尽管他们不能在大议事会占有一席地位,也不能在国家的重要部门担任高级职务。但这并不是说平民在城市的管理中没有任何地位或影响。手工业工人和工匠通过他们的行会和同业公会在与他们自己直接有关的事务上实行高度的自治。这种自治是由大事会选择的官员监督的,但他们选举他们自己的官员并能够管理他们的商业事务。
似乎是出于对贵族权威的挑衅,威尼斯行会的选举每一次几乎都与大议事会的选举同时鸣锣。而威尼斯平民对选举的热情也丝毫不亚于那些掌握选举权的贵族老爷们。贵族们在大议事会选举政府官员;平民们就在自己的会堂里选举行会官员。你选你的,我推我的,于是乎,从五月到六月,威尼斯的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选举”了。
相比之下,威尼斯总督府门前这段日子明显就冷清了许多。此刻端座在总督府的会客室,龚紫轩眺望着隔壁门庭若市的大议事厅和行会会堂,不无感叹的向一旁的总督开口道:“总督阁下,你们威尼斯人也兴在关二爷的生日这天选当家人啊。”
“大使阁下,您刚才说今天是谁的生日?”威尼斯总督楞了一下问道。
“噢,我是说今天是我们中国财富之神的生日。我衷心祝愿威尼斯大选能圆满成功。”龚紫轩连忙改口道。
一听今天是中国财神的生日,总督也乐喝了起来。航海与商业无疑是威尼斯的两大立国之本。却见他指着天花上的绘画介绍道:“啊,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威尼斯城的守护神就是海洋之神纳普敦和商业之神莫丘里。但愿你们中国的财富之神也能保佑我们威尼斯发财。”
眼看着威尼斯总督和旁边的元老一提到财神就两眼放金光的模样,龚紫轩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香江商会里头的那几个大佬来。其实香江商会的发祥地广州,倒也向来信奉海神妈祖和财神关公。照这么看来,这一东一西的两个城市不烧黄纸拜把子实在是可惜了些。不过,在龚紫轩看来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挺大的。至少广州的老百姓,绝对不会像外头的威尼斯人那般如此热衷于搞选举。想到这儿他不由努了努嘴,向总督提问道:“不过,总督阁下,这一个多月来除了选举,难道你们威尼斯人就没别的事好做了吗?”
“大使阁下,选举是威尼斯的一向重要传统。是威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