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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姓,不知其名的,想来无非是爱惜羽毛身份的意思,那宫里又怎么会穷究其人呢……”
蔡亮闻言,不住点头,想起自己先前若不是困于儿子的疾病无钱医治,也绝不会踏进这梨园的行里,恐怕这时候还是在家中皓首穷经,指望着金榜题名之日了。
出了红楼戏院,贾芸七转八转的竟又回到了当日的曲水街廊上,三间小屋门上早已被牢牢的拉上了一挂大锁,不知是风吹还是哪家顽皮的孩子胡闹,门上的囍字竟被扯下了一半,越发显得有些荒芜寂寥,想着前几日还历历在目的那份温馨,贾芸不由心头一酸,不知道五儿现在却是如何?
慢慢走上两步,贾芸突然发现在屋子右侧的那面白粉墙上,竟是有人题了一首绝句在上:
呖呖莺转诉哀啼,
槐花巷里眼迷离,
却闻斯人黄鹤渺,
空余怅然念盼儿。(注:吴语中“儿”字念“倪”)
下面另有一行小字,却是:姑苏士子金绪访戴不遇,作诗纪之,叹叹。
贾芸不由莞尔,没想到自己的这两出话剧,虽说坊间非议不少,毕竟还是有知音赞赏之人,尤其这个苏州士子金绪居然还探访到了这里,只可惜斯人已去,只能在墙上题下了这么一首诗,虽是少了《世说新语》里“夜舟访戴”的潇洒,这份痴心却也足够令人感动了。
再次回到荣国府里时,贾芸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小红和四人一见他回来,双双迎了上去,一个帮着要脱衣服,一个忙着要换鞋子,却都被贾芸制止。只是让四儿倒了一杯清茶,又自己掇了一张小竹凳放在院中,眯着眼睛一边儿喝茶,一边开始考虑起薛家的那些事情。
照着贾芸自己的看法,薛姨妈纯粹是妇人之仁,原著中写的再清楚不过,薛家这些所谓的老人就是借着薛家呆霸王的混不吝脾气,大肆贪墨,中饱私囊,这个张德辉又岂会例外,否则,自己廊上房产之争,他又怎么会心虚退却。只是如何拿到实凭实据,却是难事。毕竟账簿出入都是人为而作,像张这样的老奸巨猾之辈,又岂会露出什么马脚,如今要想帮着薛家翻转过来,却还是只能别走偏锋,在买凶杀人上做文章!
贾芸正在想着,屋里的小红却呀的一声,从里面跑将出来,把手里的一张素白信笺递到贾芸的面前,贾芸疑惑的结果一看,却是从凳子上差点跳了起来。
“闻君入府,栊翠庵槛外人明日奉茶一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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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无言,谨以此章明志~
第三卷 丰年好大雪 第四十七章 栊翠庵中访妙玉
更新时间:2010…6…28 10:32:30 本章字数:2368
寒冬已过,大观园中春意渐起,红桃绿柳,莺飞鹤唳,坡间观落英缤纷,桥下有流水漱石,应和着满园少女们衣带当风,脂香粉腻,让二进大观园的贾芸一时间颇有目不暇给之感。
虽然已经是宗族中人,贾芸却依旧不能随意的进出园子,此时,他正在妙玉所派的一个姑子的引领下,慢慢儿的向栊翠庵走去。
穿林度水间,忽有一座小山从眼前坐起,背侧隐隐翘起一角飞檐,檐下挂一串金铃,微风吹来,铁马叮咚,其间又隐隐夹杂着些许梵声佛音,檀香缭绕,恍如清静世界。
“芸哥儿,请这边走。”
领路的婆子招呼一声,带着贾芸转过小山,只见一座四方大院平地而起,黄墙乌瓦,中间一扇大门,门上有栊翠庵一匾,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的道姑,一见两人走来,忙忙的拦住了那婆子,说道:
“有劳领路,只叫芸施主进去罢了。”
那婆子似也知悉妙玉的脾气,并不生气讶异,点点头转身离开,那道姑这才二次领着贾芸推门入内,进得栊翠庵中。
“咦!”
贾芸突然被眼前的场景呆住,只见满园的虬梅掩映之下,一个白衣道服的少女正举着一柄小小的木锄,在树下翻耘,枝头梅瓣片片洒落,好些儿都黏在少女的衣裙之上,她却似乎浑然不觉,只是轻轻的扒开泥土,从树根下翻出一只小小的鬼脸青瓷瓮。那道姑见了,连忙喊道:
“小心腌臜了姑娘的手,还是我来吧。”
白衣少女转过身来,拄着锄头嫣然一笑,身上的花瓣却立时被抖落下来,洋洋洒洒的围成了一圈。
“不妨事。”
少女朝着贾芸微微点头,
“偶做垄亩,也是佛心修行。”
贾芸上前两步,合十稽首道:
“妙姑持木杵,作佛音,莫非想要当头棒喝?”
白衣少女妙玉相对微笑:
“我便做狮子吼,只怕施主亦难堪破一个情字。”
贾芸心中一动,知道这妙玉怕是也知道了自己和柳五儿之间的事情,只得苦笑道:
“故今日登此无边慈航耳。”
妙玉抿嘴一笑,回头望去,只见贾元春当日省亲时候所题撰的“苦海慈航”匾额正挂在中门之上,倒被贾芸借来借了调侃之围。
“请!”
妙玉抛下花锄,转身进门,贾芸连忙将那青瓷瓮从地上抱起,跟着一并进了东面的禅堂。
禅房并不甚大,除了隐藏在帷幔之后的一尊菩萨像,便只有几张乌木做的桌椅,中间又点了一个风炉,幽蓝色的火苗盈盈飘荡,将这间过于素洁的雅室点缀出些许的暖意来。
妙玉令贾芸将瓷瓮中的水倒出一些儿放在风炉上的茶釜之中,不过片刻,水已煮沸,妙玉又亲自取来一只五彩的成窑小盏,浅浅的倒进一杯,托在茶盘之中,送到了贾芸的面前。
贾芸连忙双手接过,心中却不免又激动了一把,不仅仅是因为手里这成化窑的五彩瓷,在他穿越而来的那个世界,算得上是价值连城的极品古董啊,更是因为自己能和金陵十二钗里这个冷傲孤僻到了极点的美女如此近距离接触而满心涟漪。
要知道,在原著中,妙玉可是直接敢把林黛玉斥为“大俗人”的,可倘若连红楼里的林妹妹都是俗人,那其他的可不真就成了贾宝玉嘴巴里的土鸡瓦狗,泥作骨肉了?!
“请!”
“多承盛情!”
贾芸逊谢一句,低头轻轻嘬了一口。
虽然这煮茶的古风之味和自己前世所习惯的泡茶实在区别很大,可是,杯子里面那抹压抑不住的幽远清香和配合着五彩瓷器中那一泓碧绿的茶水相得益彰,清清爽爽的一路从喉口熨烫到底,仿佛将全身四肢百骸的毛孔都打开了一般通透。
“好清亮茶!”
贾芸赞叹一句,本想顺势卖弄,问问妙玉这水是不是从梅花上的雪水融化而来,终是觉得如此情形之下,借助曹公的剧透,实在有些附庸风雅,大煞风景。
“自然是好茶,也就你来,我才发出来吃上一回呢。”
妙玉略带得意的望着贾芸说道,
“这是我数年前在蟠香寺住着,从梅花上收的雪水,总共只有这鬼脸青的花瓮里一瓮,总舍不得吃,一直埋在地下,今年这是头一次开瓮。”
“都说唐人煮茶,宋人点茶,今日倒是真正领教了一回,果然雅致古拙,别有幽趣。”
贾芸笑着再次赞美一声,说的妙玉也露出了笑容,
都说这妙玉性情孤傲,千万人不在她眼里,可是在贾芸看来,多半还是身世零落所致,想想一个官宦千金,花容月貌,才华出众,却被迫着舍入佛寺,常伴孤灯黄卷。移入大观园后,虽有几个看得入眼的闺阁女子,却又不便常相往来,还有和那个窝窝囊囊的贾宝玉之间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又世所难容的暧昧情愫,以及最后瓜洲渡口“红颜屈从枯骨”的隐藏结局,竟无一不是在捉弄着这个畸零女子,以至最后也只得化作那离恨天中的一段情丝,让后世读者扼腕而叹。
此时,妙玉也取出了自己常用的一只绿玉斗,斟满半杯,低着头细细饮下,又怔怔的想了半天,突然抬头望着贾芸问道:
“听外头说,你竟是娶了一个戏子作夫人?而且竟还当着老太太的面顶撞,不肯休她?”
贾芸点点头,却不说话,这些子古人对戏子的概念大概都是一样的,无非是下流不堪,逢场作戏等等,而且这一思维早已积习难返,任自己再怎么去辩解,估计也不会有任何效果,还是住口不说为妙。
“那你竟不怕外头人的议论?!”
妙玉张着一对明丽的眸子紧紧看着贾芸。贾芸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妙玉的问题,却是反问了一句:
“庄周妻子亡故,却当众鼓盆而歌,诸人皆视其为禽兽,只是他却又不曾惧过?”
用妙玉最喜欢的庄子的典故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贾芸这一句反问顿时让妙玉的眼睛一瞬间闪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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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会比较忙,更新没规律,大家见谅,反正还有精力和劲头,就一定坚持下去,另外推荐一下书友的作品《昭日岳魂》,魂穿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