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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昨天晚上,我真地……”
“早上好,亲爱的,昨天晚上睡地还好吗?希望卧室的床铺还能让你睡得舒坦,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地,我就再让人换过吧。”
尤琛抬起头,他所看到的琴,是一个满面笑容、态度亲切地妻子,这让他十分意外。虽然在旁人看来,那笑容显得如此热切,不过也许只有尤琛才明白,在它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情绪。这位在战场上面对着敌军的猛烈炮火依然无所畏惧的军官,如今在妻子的面前,却显得有点畏缩起来。他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对不起,琴。”
“哎呀,瞧你,在说些什么呢?今天的早餐有煎蛋、蘑菇和培根火腿。那些蘑菇是埃尔文和约翰在树林里采的,你可要多试试哦。虽然现在的供应越来越紧张,不过家里的情况还算过得去,所以你不用太担心。”“琴……”
莳萝谷宅的女主人站起来,挽着丈夫的胳臂,笑着说:
“你真是的,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坐下!对,这才是,难道在前线太久,回到家里也觉得不自在了吗?这可不行啊,孩子们今天放假,还等着要跟爸爸玩儿哦。”
一提到孩子,尤琛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转变。以前夫妻俩不管怎样冷战,可是在家里——尤其是在两个儿子面前——都绝不会将他们私底下的模样显现出来,而是尽力保持着相爱父母的形象。尤琛明白,现在琴对待自己的态度也许并不真实。但为了孩子,他们不管如何委屈自己,也不能让孩子接触到父母不和的景象。尤琛看向琴,今天一大早的妻子,仍旧化着恰到好处的妆容,穿着名贵但不显眼的衣服,挽着自己地手,坐在自己身边。与自己说着些孩子和家中的话题。看着看着,尤琛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琴会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好吧,既然是自己开的头,那么现在就照妻子的意思去办吧。于是尤琛朝琴点点头,说:
“是吗?我明白了。”
他没有说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可是不管是他还是琴,都知道如今他们这副坐在一起聊天的轻松模样,只是装给外人看的罢了。也就是说,经过了将近三年未曾回家的尤琛,如今再次回到家中,他所要扮演地角色,也依然与离家前的角色一样。在妻子那里,是无法沟通地丈夫;但在孩子面前。他们仍然是一对看起来很好的夫妻。尤琛看着面带微笑的妻子。心里却觉得十分悲哀。更要命的是,他知道自己是这种可悲后果地主要责任者之一。也许正因为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所以尤琛还是试着想跟妻子交流,他刚一开口:
“不过。琴,关于昨天的事。我还是希望对你……”
“亲爱的,要是你累了,就别到处走,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今天可是新年啊,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前两年的新年,都只有我一个陪他们过节,现在可好了,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就能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过节了。你说是吗,亲爱的?”
琴此时坐得离丈夫很近,近得足以让丈夫看清楚她的眼神。尤琛凝视着妻子,他知道那不仅是妻子看似温馨的嘱咐,其实更是一种提醒:别破坏了这种假象。既然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以往,那么最起码就应该维持着夫妻地样子,哪怕只是为了孩子们。尤琛再一次感受到,这一次回到家之后地不适应与无奈,对于这样的妻子,也越发感到陌生。但他现在唯一能做地,就是点头答应,对妻子表示自己一定配合。因为这是自己犯下的错,他只能用这样地方式去弥补对方所受到的伤害。尤琛提醒着自己,同时打量着已经转过头去、吩咐女佣把咖啡端上来地妻子,他觉得心中一片悲凉。
在餐桌上,尤琛坐上了那个他很久不曾坐过的主人位置,琴和儿子坐在他的两旁。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盛着食物的盘子、刀叉、餐巾,在尤琛的位置上,还放有一份早报。尤琛将早餐放在一旁,拿起报纸,阅读着上面的文章。可是看来看去,无非说的是奥军在前线如何坚毅、痛击敌人、挫败敌人的阴谋获得胜利之类的。而在主版上,更是以大标题列着这样的字句:
“首相下令,我们紧跟!”
原来这是最近一次胜利党高层公开发布演讲,由负责国内宣传的副首相代表首相进行演讲。其演讲的目的,就是表示要发动全民战争,狙击敌人进逼的脚步,誓要保卫米德加尔德大陆以及奥登尼亚云云。尤琛看了看那主版上的文章,不由得将报纸放下。他在心里摇头,报纸上通篇皆是好消息,那为什么政府高层以及胜利党还公开要求人民要进行“全民战争”呢?这不是分明表示战争已经进行到对帝国不利的局面了吗?这些人,难道就只会粉饰太平而已吗?!
其实自从乘坐列车回国后,尤琛在家乡这里所接触到的消息,无一不是对军队拼命戴上高帽子,宣扬帝国的胜利。胜利,谁不渴望,可是也不能这样子睁大眼睛说瞎话!在东线,中央集团军群已经陷于防守,并且疲于奔命,这是军中的共识;而在西线,他们这些人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应对着敌国可以突然发动的登陆袭击或是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的敌军轰炸机。这些局面,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好。尤琛猜想,写这些的人如果不是被隐瞒了真相,就是按照着上头的意思,以只好不坏的消息来对更多的人进行宣传。可是这些又能隐瞒得了多久呢?瞧瞧那些经过轰炸的建筑吧!瞧瞧那些常常出现在首都奥登上空的敌机吧!尤琛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想摇头的冲动,尽量不去瞧那份报纸一眼。
第四卷 尤琛(下) 第二章 多余的陌生人(2)
“亲爱的,怎么不看了?”
琴在声音在耳边响起,尤琛看了看坐在自己右侧的妻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可以吃完早餐之后再看,免得食物放冷了。**”
这时,两个孩子看到父亲的注意力离开了报纸,都活跃起来。大儿子问爸爸今天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到树林里玩,小儿子则希望爸爸将前线英雄们的故事告诉自己。尤琛笑着说:
“没问题,我的小淘气鬼,今天是新年头一天,爸爸跟你们踢足球吧。”
“真的?太好了!”
埃尔文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不过看到母亲的视线后,又只得乖乖坐下。而小一点的约翰则没留意这些,他干脆跑到爸爸面前,在对方的怀里说长道短,不是说自己想要个足球,就是说要想爸爸带自己出门去。琴瞪着小儿子,说:
“越大越没规矩了,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去,快点!爸爸这次回来不是为了陪你们玩的,所以不能总是缠着爸爸,听懂了吗?”
“……是,妈妈。”
约翰虽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的不满。尤琛看了一眼琴,没有说话。琴并未觉丈夫的眼神,而是继续叮嘱着两个儿子:
“虽然这几天放假,不过你们的功课可绝不能落下。要是这一次的期中考你不能通过,我就会要求老师将你的假期通通收回去,在那些日子里上补习课!”
后面那句。是琴对着大儿子埃尔文说地。被母亲点名提到地埃尔文点了点头。可是嘴巴里却在嘟囔着:
“我地功课都做完了。该温习地课文也看过了。考试不会有问题地。”
“你说什么呢。上次你不也说准备好了吗。可是成绩还是下降了。这次可不能再马虎了。要是连基础都没打好。那以后碰到更难地该怎么办呢?”
埃尔文一句话也没说。看到这个样子。尤琛出来打圆场。他说:
“快吃早餐吧。都凉了。”
于是。一家人在随后地半个小时里。都没有再交谈。而是忙于应付自己面前地那份早餐。在用过早餐之后。尤琛看着保姆将两个儿子带回到楼上。然后他才转头看着自己地妻子。
“琴。你为什么非说那些不可呢?”
“我说什么了?”
琴看着丈夫,和昨天晚上的她一样,冷静而矜持。尤琛尽量把心中的愧疚压下,以实事求是的口吻对妻子说:
“孩子们这两天能放假,我也正好能呆在家里一段时间,就让他们放松放松吧。只有几天的工夫,不会对他们的功课造成影响地。”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清楚现在小学和幼儿园的功课,才会这样说的。现在不同以往了,孩子们地功课要是一天跟不上,累积下来。就会影响到以后的课程。我可不希望看到孩子们——尤其是埃尔文——在学校里因为没学好而被老师批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对孩子这方面,夫妻两人虽然在家中的时间截然不同。但是关心的程度都没有区别。尤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