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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能看到父亲,显得非常高兴,只不过他们更高兴能来参加这种聚会。卡尔·海因茨弯下腰抱起苏茜,拿出口袋里的巧克力糖逗着这个女娃娃。苏茜并不喜欢巧克力,可在母亲以及兄长的示意下,还是接过了糖果,还亲了首相一下。海因茨对孩子的疼爱是出了名的,他抱着苏茜好一会儿才把她还给她的母亲,又说:
“真是个小天使,夫人您每天看着这群可爱的天使们,肯定乐坏了吧。”
“您太过奖了,我的首相。”
首相看到站在一边默默不语的伊格尔,见他穿着禁卫军的制服,脸露微笑地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之所以没有建立起家庭,完全是由于个人的原因。这不得不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但是,有家庭的人,则不应该放弃自己的权利和责任。如果连自己的家也放任不管,那样的人还能做什么大事呢?”
那些围绕在首相身旁的人无不点头称是,当然心里都或多或少地明白他的这一番话用意何在。副首相的头更低了。卡尔·海因茨瞥了一眼背后的心腹,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句:
“你说是不是啊,埃默里?”
“这是——当然的!”
埃默里·瓦莱里安应声答道,他站到妻子旁边,拉着对方的手,而玛戈特则微微一笑,挽着丈夫的胳臂,两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首相向这对夫妻举起装满金色香槟的高脚酒杯,而周围的人群也在纷纷向首相以及副首相夫妻致意。伊格尔再也看不下去,掉头离开。
他走出那个拥挤的人群没有几步,迎面就碰上首相的副官尤琛·弗莱德。他似乎也不想去凑热闹。看到伊格尔沉着脸的模样,尤琛没说什么,只是把酒杯递给对方。
“来吧,伊克,今晚不醉无归!”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现在……”
话犹未了,弗莱德夫人也走了过来——显然她刚才与众多太太们交谈去了。伊格尔向对方问好,琴也回以问候。在他们身后,首相所到之处,就会形成一个庞大的包围圈,里面不时还传来阵阵笑声。伊格尔装作没听见那儿的动静,而弗莱德夫妇可能也明白他的心思,因此没有询问他为何不回到父母身边。伊格尔远远地看到弗莱德家的两个男孩正在大厅的角落里与其他小孩一起坐着,不禁问道:
“埃文上学了吧?我听妹妹说他的成绩很理想,恭喜二位了。”
琴笑得合不拢嘴。“请您不要夸他了,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确实只是刚开始而已,所以用不着期望太过。”
尤琛还是老样子,总爱挖苦别人——对自己他同样如此。琴扭过头去整理袖子上的花边,而尤琛则继续喝酒。伊格尔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头,又岔开话题问了一句:
“怎么不见贝斯特拉小姐?她没接到邀请吗?”
“她已经辞职了,现在可能在兰尼亚。”
尤琛淡淡地说了一句,而此时伊格尔在点头的同时却发现,一旁的琴迅速地瞄了丈夫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着。伊格尔不想久留,又跟这对夫妻寒喧了几句后,就一个人到露台上去了。这儿虽然还能听到里面的热闹声响,不过总算没那么刺耳。
伊格尔深深地呼吸一口寒冷而清新的空气,他实在没办法在里面多呆上一分钟。看到父母的那个样子,他觉得羞耻又难过。这不是以前那对温和慈爱的爸爸妈妈!透过落地窗,盯着里面那堆人群的伊格尔如此恨恨地想着。在那里面,有他的至亲,也是让他如今迷茫无助的元凶。不管是父亲的卑躬屈膝、还是母亲的顺从遮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伊格尔不可能无动于衷。像自己的母亲那样当作什么事也没有、甚至还主动与父亲配合演戏,他真的做不到。也许在父母的心中,和好不和好已经不要紧了;能不能够讨好首相,这才最重要的吧?虽说伊格尔不愿这样想自己的父母,可是从情况看来,这是极有可能的。
第三章 熊的胃口(3)
他一个人正站着,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回头一看,是奥婕莉公主。这个年轻女孩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
“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儿?进去吧,里头已经开始演奏圆舞曲了,不陪我跳一曲吗?”
“抱歉,我想一个人呆会儿,请原谅我,奥婕莉。”
奥婕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不想进去。她耸耸肩膀,又回去大厅里了。虽说是已经订婚了,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未婚夫妻的感觉。伊格尔是不用说,如果不是母亲的极力推荐和父亲的默许,他恐怕也没有心思去接受这位公主殿下;而奥婕莉呢,她对这个未婚夫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是看来她更放不下对方所不喜欢的种种人间热闹。
伊格尔对拒绝对方没有感到愧疚,相反他宁愿清静一点,也不想进去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跳舞。再说了,他清楚奥婕莉哪怕没有自己在身边,也同样会非常快乐的。年轻人看了看身后那个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已经有人开始跳舞了,也许自己的父母就在其中。现在想想,母亲可能就像奥婕莉那样,伊格尔不禁这样想着。与其每天看着现实带给自己许许多多的失望,还不如忘记这一切,沉浸在人造的欢乐氛围里——哪怕只有短暂的几个小时也好。
真希望从这里马上消失,也许应该更早上战场才是正确的选择。伊格尔其实从军官候补学校刚毕业的时候就抱有上前线作战的念头,只是由于他的特殊身份才让行程一拖再拖。抛开家庭里的烦恼,身为一个军人,他当然愿意为国效力,尽军人的职责。只不过,现在整个大陆除了月牙海峡那边的昂尼亚还在挣扎以外,这儿还有奥登尼亚的敌人吗?伊格尔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冷颤。夜里是很冷,不过这并不完全是由于寒风的作用。
自己的念头还真是可怕啊,如果说要为了尽责而又发起战争,那样的话国家岂不是永无宁日?伊格尔在个人愿望与为国着想的念头中来回晃悠着,一时竟然没察觉背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等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砸得粉碎的声音时,这才醒觉过来,赶紧转身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个身穿酒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倒在地上,原本烫好的金色卷发此时都散开了,不成样子。在她的身边,有一瓶碎裂成片片玻璃的酒瓶,里面的液体和透明玻璃碎片砸得一地都是。那个女人还像呓语似地说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咒骂着什么似的。伊格尔赶紧上前扶起对方,一边忙问:
“您还好吧?”
等他扶起那个女人时,才看清对方的模样。她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在大厅里受到众人追捧的首相阁下的情人:伊芙·塞思。伊芙之前肯定喝了不少酒,所以现在伊格尔一靠近她,还能闻到一股喷鼻的酒味。年轻人忍住不适,将女士搀扶起来。伊芙·塞思连站都站不稳,差点被自己那双名贵的金色高跟鞋给弄得再次跌倒。伊格尔见她这样,只能先托着她的胳臂,一边向里面喊服务生过来。
伊芙睁着醉眼,回头打量着扶起自己的人。她口里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
“男人……都他妈的不是……不是好东西!一个个、一个个……个个都是这样……你们尽管笑吧!笑呀!混蛋……畜生……我凭什么要受罪……凭什么……你说、你说,噢,不、不对,应该叫‘您’……对、叫您……不然又得被人笑我不知礼仪了……妈的……这些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在乎!我恨这儿的一切!卡尔……卡尔……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呀……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完全只属于我一个人呢……我之所以踢你最喜欢的布玛,是因为我气不过……我不能忍受一条狗甚至比我更受你的喜爱……我不能……”
说着说着,伊芙哭了起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露台的地板上,滴落在打破了酒瓶而流出来的酒里。看到她这么狼狈,伊格尔更加确定她此时神智不清,最好得赶快派人带她去休息。要不然,仪态尽失的伊芙·塞思恐怕会在更多的客人面前丢脸,又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这位首相的情人:长得很美,虽然跟母亲不是同样的类型,不过在吸引住男人目光方面是毫无疑问的。只是现在她脸上被自己的泪水弄得一片狼籍,连眼影和睫毛膏都化开了,使她的样子十分可笑。听着她这样酒后胡言乱语,伊格尔又有点可怜她。
说了一大串醉话,伊芙·塞思仿佛清醒了些许,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脸色一下子变得可怕起来。她猛地挥开对方,踉踉跄跄地站着,骂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