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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卫士去追。我这就亲自下山,一定会把雅盈平安接回来!”
两人都没有废话,温岫交代了自己的下属,便亲自往山下赶去……
而风信子带着雅盈,要绕过彭城,直往荒坞去。
雅盈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她在山间的生活可谓安逸,因此阿信带着她风餐露宿,其实是累赘。但阿信不敢放她,她太清楚温岫的厉害。
风信子很警觉,一路上与雅盈须臾不离,直到两人绕过了彭城,也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阿信高悬的心才渐渐平静一些。
春天的淮水两岸,常有连绵的细雨,这对于文人骚客而言大约很浪漫,但对赶路的人而言,却是十足的折磨。雅盈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常常睡不着吃不下,才刚刚到了荒坞边,人就已经瘦了整整一圈。
看着前方一片荒凉得犹如地狱的坞堡,雅盈心中塞满了愁苦,不禁想起山间的温馨平静。可一转头,她又看见风信子毫不在意的忙碌着。钻木取火、被浓厚的烟熏得直咳嗽、脱下衣裳烤火……这一切阿信都很稔熟,仿佛没有什么能令她伤心难过一般。过往的阿信,一直这样活着么?
风信子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后,就发现雅盈仍穿着湿衣服在那里发呆。雅盈这样子,这一路上天天重复,她已经懒得说话,只是站起来说:“我去弄点吃的,你别到处跑,这儿不是彭城,没准有些荒人,杀人不眨眼的。”
风信子转身就走,雅盈突然张口:“阿、阿信!你旧日天天如此么?”
阿信回头,看见夜幕下的雅盈闪着泪光,温柔而怜悯的看着她。她有些自嘲的笑笑:“你别看这儿荒凉,其实挺好,至少这儿的人不会人模狗样的装。”,说罢头也不回的没入暮色中。
雅盈微微叹了口气,对照风信子,她其实什么也不会。她想了一下,觉得不该干坐着,让阿信一个病人还照顾她,便四处翻了一下,翻出了一个破陶罐,便循着水声,去找水源。
等风信子捉了两只田鼠回来,发现雅盈不见了,不禁生气,正要去找,又看见雅盈捧着一个破陶罐摇摇晃晃的走回来,一脸的笑意:“阿信,我去装了一点水回来。”
阿信有点不耐烦:“叫你别到处跑,遇到了荒人,我可没本事救你。”
雅盈抿了抿嘴,又笑道:“这不是回来了!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你打了什么吃的回来?”
阿信晃了晃手上两硕大的已经掏干净内脏、剥掉皮的田鼠,笑道:“这个,很甜,肉又很细嫩,呆会你就知道了。”
雅盈认不出是田鼠,只是笑着点点头。
等阿信烤好了,先递给雅盈:“吃呗,你要是饿坏了,这笔账要算到我头上了。”
雅盈忍不住笑开,原来阿信也是个别扭的丫头!就在阿信若无其事的淡定表情下,雅盈心里的哀愁减了许多,她笑着接过那田鼠,一口一口的吃进了肚子。
风信子看着她吃光了一整只田鼠,吹了一声口哨,然后闷头填自己的肚子。等自己也吃饱了,她才贼兮兮的问:“方才的那东西好吃么?”
雅盈点点头:“挺好吃,细细的肉,很鲜甜。”
阿信一下子笑开:“那是老鼠肉!”
雅盈一呆,立即觉得胃中直翻滚,不禁抱着肚子一直干呕。可吐了半天她都没能把那恶心的老鼠肉吐出来,只抱着肚子指着阿信,发狠道:“有你这么坏的人!哄人家吃了,还偏偏又告诉我!”
阿信呵呵乐开,偏偏理直气壮的:“这有什么,往后你就知道老鼠肉也能吃,也好吃。”
雅盈气得说不出话来,只骂风信子:“你这千刀杀的!亏我这样待你,你还恩将仇报!”
阿信一愕,立即明白雅盈的意思,那嘴角就翘起来,讥诮道:“要不是你身后有些人物我得罪不起,我就把你卖进明月楼,赚一些金子吃饭。我差点把你杀了,难道你到现在还指望我报你的恩么?”
雅盈一愕,心中一酸,嘴上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泪光闪闪的看着阿信。
阿信不为所动,只冷哼一声:“我睡了!”
风信子说罢依着一杆树干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看雅盈。而雅盈,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阿信,一坐就是一宿。
等第二天天亮后,风信子伸着懒腰站起来,心情颇好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走到雅盈身边,伸脚踢了踢雅盈:“该起来了!”
雅盈默默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轻轻说:“起来了,走吧。”
风信子笑笑,却没有像往日那样迈开腿就走,而是伸手在颈后扯出一根细细的银链子,然后用力一顿,便把银链子扯了下来,这才走到雅盈跟前,说道:“就到这儿了,你走吧!”
一根明晃晃的银链子,穿着一枚稍稍发黄的明珠,就在眼前晃动,雅盈有点反应不过来,也没有伸手去接那链子,只呆呆问道:“什么?你让我走了么?”
风信子笑笑:“阿信的本事没那么大,养自己还朝不保夕的,再养你,我就得跟着饿死,还不如放你走了。这东西,你拿着,回到彭城,随便找个穿官服的,那些人包管把你一根毫毛不损的送回平天山。”
雅盈讷讷的接了珠子,看着阿信转身,又不禁张口叫住她:“阿信……马……”
风信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拴在一旁的那匹马,轻笑一声:“我再不要那人的东西的!”
……
阿信渐渐走远了,雅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难受。若非亲见,她绝想不到过去十多年阿信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难为她一直过这样的日子,遇到了二公子那样的人,也还一心想着离开!雅盈突然扯开嗓子喊道:“阿信!”
风信子吓了一跳,又回头,看见雅盈笑着,一如昨日山间。
“阿信!你有空到山里来看我,要是饿了、冷了,都可以来找我和拓哥!”
阿信一笑,却也没有回答雅盈就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阿信、阿信,sigh
、云出岫
雅盈一直目送风信子离开,才转身。
她没走多久,温岫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委屈雅盈了!”
雅盈吃了一惊,又盈盈行礼:“二公子!”
温岫淡笑着点点头:“我让卫士送你回平天山。”
雅盈谢过温岫,便浅笑着把阿信给她的珠子还给温岫:“阿信说过,拿着这珠子,我找到彭城的官人,就能平安回到平天山。我想,这该是公子的东西。”
温岫一喟,依旧浅笑着接过珠子,却不置可否,只说:“雅盈这就启程吧,山间先生想必寝食难安。”
雅盈点点头,转身跟着卫士离开。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公子,我不怪阿信,她……其实也不坏,只是活得太不容易。”
温岫依旧浅笑着,却没有回答。雅盈又微微致意,便离开。
手中握着那枚珠子,温岫径自站了很久。他记得阿信遭遇非人虐待时一直握着这枚珠子,直到他去救她,她才松了手。有时候他觉得阿信的这个举动意味深长,只为他是她绝望时的光亮。可到了今日,他把他的心变成这抹光亮,想一直挂在她胸前,她却已经不愿意接受他的任何东西。
他要如何做,她才会忘记那些残酷的经历?
温岫紧了紧手上的明珠,纵身掠去。
阿信在荒坞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若有牵挂,也就明月楼而已。她三番两次死里逃生全都拜段明月所赐,然而她一旦逃脱,能去的地方却仍只有明月楼。
但眼下的荒坞已经被他大哥的兵马接管,她若硬闯……
温岫不敢怠慢,箭一般赶往明月楼。就在明月楼遥遥在望时,他便已经看见他大哥帐下的校尉田宏还有他手下的刘破虏已经领着人马将明月楼团团围住,强弓劲弩上的支支箭羽森然指向明月楼!
温岫心中一扯,提气接连三个空翻,直接跃进阵中,一把握住刘破虏的右手,低喝道:“住手!”
田宏中等身材,看见又有人闯了过来,马上满脸肃杀的冲上来,却被刘破虏的一声叫唤止住:“二公子!”
温岫站稳,松了手,改扶刘破虏肩头:“破虏!”
刘破虏一身戎装,面上三道疤痕从中额跨过眼睛直至左颊,颇为可怖,然而他满眼精光却爽朗的笑着:“二公子怎么在此处?怎么不早一步告诉破虏?!”
温岫拍了拍破虏,旁边的田宏也是笑着上来行礼:“刺史大人!”,而后又欣喜道:“二公子!”
温岫皆是淡笑着接受两人问候,而后才问:“什么人让你们出动甲士围剿?”
田宏一拱手:“楼里本来住着上百人,只是正好出去巡查,留下三五人守着,没想到有个小子一头闯了进来,见人就杀,甚是厉害刁毒的身手!属下怕是细作,因此同破虏一起出来。”
温岫心中暗自叹气,只平淡的吩咐:“别折了无辜将士的性命,我亲自进去。”
刘破虏一愕,不禁阻止道:“公子,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