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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苦思冥想焦头烂额的时候,冯清平笑盈盈地进了门,“六妹,明日便嫁了,大哥特来给六妹道喜。”
“多谢大哥。”冯清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
冯清平却再也没有话,专注地看着她的神色好一会,才下定了决心似的,递过来一个纸包,“六妹,但愿我没看错你,若有朝一日,希望六妹能看在今日大哥此举的份上,保得宛如母子性命。”
这又是哪来的话?冯清蓉越发摸不着头脑,打开纸包,是几张巨额的银票还有三处宅子的地契。
疑惑地看向冯清平,他低声道:“这宅子是私下买的,只认印鉴不认人,银票留着你们日后用度。宅子里也存了些物品,可保你们生活无虞。”
原来他知道!他知道她的打算,却未拆穿她,只让她有朝一日能护了爱妻幼子。冯清蓉感激地点了点头,冯清平笑了笑,肃然道:“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点错字~~
话说冯清蓉这种表现算不算是婚前忧郁症呢?
50
50、洞房花烛 。。。
一夜难眠,天刚放亮又被丫头们催着起来梳妆打扮。
镜子里的人,美艳得连她都认不出来。大红的喜服富丽华贵,领口跟衣襟密密匝匝地绣着繁复绕枝的并蒂莲花,束腰的带子用金线镶边,大红底子上绣着一双交颈鸳鸯,鸳鸯的眼睛乃是黑曜石镶嵌而成,动静之间,耀耀生辉。
顺滑的墨发高耸入云梳成牡丹如意髻,上面插着缧丝嵌宝金凤钗,钗头一颗硕大的珍珠,耳环也是珍珠,上下呼应着衬得粉嫩的肌肤越发得莹润光滑。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却沉静明净,如两汪潭水,深得见不到底。
吉时既到,喜庆的唢呐声越发起劲,门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拜别的礼节一一走过,大红喜帕蒙上了她的头。
六神不定地坐在八人抬的喜轿上,掀开喜帕,从轿帘缝隙里,看到路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知,秋菊是否会在某一处,看着她的花轿。她会开心还是难过?
喜轿稳稳地停在赵府门口,冯清蓉突然感到一丝恐惧,接下来该怎么办?进了这个门,还能再出来吗?
轿帘掀开,只听喜娘笑嘻嘻地道:“姑娘请下轿。”说完,一条红绸塞进她的手里。冯清蓉头上蒙着厚厚的喜帕,干什么都不方便,好容易看清地面,正移步下轿,一只大手伸过来,稳住了她摇晃的身体。
喜娘扶着她在红绸的牵引下一步步走向赵府的大门,“姑娘当心,要跨火盆了。”
尚未看到火盆的边,冯清蓉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瞬即又放了下来。
“姑娘有福气,将军真是体贴。”喜娘在她耳边低语,“我做喜娘近二十年了,还头遭见新郎官抱着新娘子跨火盆。”
赵霆,他会是个体贴的人?冯清蓉莫名地心酸,所有人都知道赵霆对她有意,所有人都明白她对赵霆很重要。为什么?以他的心计,他的城府,有必要这么张扬吗?还是,他这样做原本就是一种算计。只是他在算计什么,单纯的逼她嫁他或者把她当成众所周知的软肋?
她看不懂他。只知道,从今而后,两人的命运连在一起了。
喧嚷声中,司仪高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冯清蓉被喜娘以及赵府的婢女送往洞房。此次出嫁,贴身的丫头她一个都没带,在赵家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她不想她们来跟着受气,更不愿自己因着她们而被要挟。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冯清蓉如木头人般被婢女们簇拥着进了一个小院,而后上了楼梯。新房的门一关,礼乐的吵闹以及夏日的燥热尽都隔在门外。
喜娘搀扶着她在床边坐定,屋内的清爽平定了适才烦闷的心。深吸口气,幽幽的玉兰花香传来。咦,竟还有这种气味的熏香?
“夫人,先歇息一会,将军饮完喜酒就来。”喜娘的嘴倒底伶俐,方才唤她姑娘,行过礼,立刻改口称夫人了。
透过喜帕下面的缝隙,冯清蓉看到屋内四五双白绸软鞋,知是伺候的丫头,遂道:“你们都到外面去吧,我跟喜娘说说话。”
丫头们齐齐应着,悄声出去了。
“喜娘,我有些渴了,烦请你倒杯水来。”
“是,夫人。”
趁着喜娘倒水的工夫,冯清蓉将一枚银针扣在手里。“水来了,夫人请——”不待说完,喜娘已软倒在地。
冯清蓉一把掀起喜帕,拔出头上的钗环,双手翻飞,将发髻梳成普通的妇人髻,而后将喜娘头上的红花戴上,把两人的衣服也换了过来。
整理妥当,她拿起桌上的铜镜,比着喜娘的状容,厚厚地敷上一层桃花粉。放回铜镜时,发现桌上的花瓶里竟然插着一枝玉兰,花瓣初绽,散发出沁入的香气。
原来屋子里没用熏香!
将喜娘扶在床边靠在雕花床柱上,喜帕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的面容。
做完这一切,深吸一口气,她拉开房门交待门口候着的婢女:“夫人在休息,我去找人问问将军何时过来,你们好生守着。”
拐弯,下楼梯,门口有士兵把守,见她出来,两杆长枪挡在面前。
“军爷,夫人有些着急,我去看看将军。”
待长枪收回,她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洞房之夜,她着什么急,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只是,话已出口,后悔也晚了,名声不如性命重要,拼得性命在,还管什么名声?反正她冯清蓉已是声名狼藉。
穿过月洞门,是个极大的花园,冯清蓉走到偏僻处,脱□上的大红衣服,与头上的红花一道扔在冬青丛里。没了耀目的红,今日的喜事与她再无关系。整理好妆发,平展了原本套在喜服里的水色布衫,再出来,已是一个寻常的仆妇。
天空澄净,不见半丝云彩,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明亮似镜。朦胧的月色下,一道道回廊百折幽深,一条条小路蜿蜒曲折。喜筵摆在哪里?大门又在哪里?一路喜帕蒙着走进来,她根本不晓得来时的路。而且,赵府实在太大,迷路是太正常的事。
在院子里转久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冯清蓉心一横,凭着感觉朝前走去,不管怎样,她必须一试,否则宾客散了,她怎能浑水摸鱼溜出去。
走不多远,看到一弯湖面,其上荷叶亭亭,新绽的荷花袅袅立在枝上。湖对面,有数人匆匆而来,为首的身形健壮,似是赵霆。
冯清蓉急中生智,转身躲在假山旁,见假山空隙颇大,便一缩身子钻了进去。所幸她身形瘦小,站在里面,恰能容□来。透过缝隙,见那行人拐过回廊,她刚要迈步,脚下却是冰凉,也不知地下怎会有水,浸湿了她的丝履。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说话声:“发生了什么事?”——声音暗哑,低沉,极为熟悉!
冯清蓉大惊,死命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来。这声音她听过两次,一次是济世堂前,那白衣公子替她挡去银针;第二次则是在醉仙楼,那白衣公子问“来了吗?”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会听到这个声音。
“听说将军新娶的夫人跑了,侍卫们正到处找。”另外稍尖的声音道。
“呵呵,”那人一声轻笑,“冯家小姐还挺有胆量,竟来这一出,既然她找死,就成全她。你赶紧派人找,若寻找了,就把她……活干得漂亮点,别让人看出来,或投湖或自缢,你们看着办,总之是自寻短见就行。”
“是,公子。”尖声音领命走了。
只听那人自言自语:“御赐的婚事,成亲当日新娘子就死了,我看这次皇上还不治你的罪吗?”
冯清蓉吓得浑身发抖,大气不敢出,惟恐那人听见了,立刻送她上西天。过了一会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她才稍松了口气。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在赵府?为什么别人称他公子,难道他就是秦若谦所说与山贼勾结之人?
微风吹过,荷香扑鼻,隐隐含着酒香。喜筵就在附近吗?冯清蓉屏住气息,又是一惊,这是醉莲,是养醉莲的酒味!
只是赵府怎么会有醉莲?谁养的?会不会与上次冯清远受伤有关?
原本她下定决心趁着大宴宾客的时候溜出赵府,从此再不理这些朝事政事,没想到赵府的大门尚未见到,早有索命阎罗在旁等着。冯清蓉思索了一阵,还是不敢出去乱跑,生怕遇到公子手下的人成了冤死鬼。
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地待在新房里,赵霆总不会亲手害死她。考虑了多日的计谋,竟然毫无用处,反而让她的处境更为困难。
假山旁不断有人走过,她紧张地缩在里面,丝毫不敢出声,凉意自脚底缓缓上侵,双腿开始僵硬麻木,甚至脑子也有些迷糊不清了,而双眼困倦得几乎要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