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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着看他,魏扶风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我,镶满了珠宝玉石,华美而锋利的西域胡刀,“侬侬,你留着防身吧。但愿在朕回来之前,你都不会用着它。明天,最迟天亮之前,朕会拿下盛京全部的叛军,然后立刻赶回来的。在这之前,任何人,说的任何话,都不要相信,你记住了吗?”
我被他拥在怀里,心里无比坚硬,却微笑着推开他,“皇上,臣妾记住了。臣妾谁的话也不信,臣妾只相信皇上的话,臣妾一定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皇上,你走吧,外面是皇上的天下,也是皇上戎马的战场。臣妾会在甘露殿等待,臣妾会等候皇上归来的。”
魏扶风的手搭在剑柄上,深邃的眸光紧紧的与我交缠,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生离死别前的悲哀。他一身便服,高大的身材,这时才真的像个帝王,束发的金冠,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朕走了,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朕回来,侬侬,你一定要等朕回来。现在起,朕离开之后,甘露殿就绝不许闲杂人等出入,出进都不许。江徽娥,你立刻给朕滚出甘露殿。舒远,你带人从后面包抄,要不记一切代价,将这些人堵在这里,一个也不许放过。其他人跟着朕来——”
我正在猜疑为什么这么一阵了,叛军的人还没有追过来,原来是魏扶风的亲信大臣们,早已领兵侯命了。我意识到,这场变化很快就会结束,只是不懂,何以闹的这样大。
禁军的人都跟去了,只留了几个侍卫保护,琛洛顾不得看看江徽娥的情况,赶紧在我前面带路,经过江徽娥的身边,我悄悄说了句,“当初皇上只是叫我搬回储秀宫,我仍然是一宫之主。反观你呢,不过是寄居篱下,捡的是我不要的东西。你要弄懂,搬和滚的分别,而今天,你跟我都亲耳听到了,皇上他是在叫你滚,而不是我纯嫔。”
江徽娥的脸,青白交错,却不甘认输,坚持说道,“我没有害你的意思,我刚刚还救了你一命,那支箭飞过来,还不是我冒着危险将你推开的吗?纯嫔,你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趁着皇上分神,打着妄想害我的念头。”
真的只能用恬不知耻来形容这个女人,我看的很清楚,的确有一支箭飞来。而她将我推倒的地方,正好迎上飞箭来的方向,不是我早一步跌倒,那支箭此刻不是落在地上,而是刺穿我的胸口了。若被刺中,也只能算是叛军所为。她想趁混乱之际,众人防不胜防的时候,算我一记,想的也太天真了。
对着这样的她,魏扶风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也就无须再客气了。我转身吩咐,“江徽娥娘娘不愿意自己出去,那你们就选几个人,送江徽娥娘娘出去吧。皇上已经亲自吩咐了,我也只好照办,江徽娥,实在不是我狠心了。来人,送娘娘出去。”
琛洛得了令,捂着脸上的手指印,指使着身边的太监,押上江徽娥,明里是送,看着却是强行带出甘露殿。他丝毫不留情面,让江徽娥挣扎着叫嚣道,“你这奴才,胆敢对身怀皇子的后妃不敬,皇上今天不过是被人利用了,他日皇上想起,一定会重重的处罚你们。纯嫔,纯嫔,不要以为你赢了我,我还有皇子,我还有最大的筹码,我还没有输——”
我将一块丝帕丢过去,冷冷的说道,“捂上江徽娥的嘴,不要让江徽娥把叛军叫嚷来了,将娘娘送回关雎宫,你们出去的人,暂时也不必回来了。琛洛,快去找到皇上,跟在他的身边小心伺候着。我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也就不要担心甘露殿的防卫。我相信皇上,在天明之前,盛京一定会恢复平静的。”
琛洛惊讶的看着我,“纯嫔娘娘,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是不听从皇上的话呢。奴才既是听了皇上的吩咐,自然是一步也不敢离开的。送江徽娥娘娘会关雎宫,奴才会吩咐其他人去办的。娘娘就不必担心呢,还是先回内室,让太医看看吧。”
我故意冷笑一声,将琛洛召到身边,低低说道,“我以为这件事情,十分的凶险,你快通知其他各宫的娘娘,尽快逃出宫去。对了,一定要请皇后先行。个中原因,我就不明说了,你也看到了,这么乱的情况,不逃命的话有几个能活下去呢。我在这,只是为了给皇上信心而已。想看到明天的日头,还想接着宫里继续斗下去,也许都没有机会了。”
琛洛比不得曹得全的镇定,他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脸上开始露出慌张。我适时再催促他一声,琛洛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将皇帝的吩咐早就抛到脑后去了。跟曹得全,真的是不能比的,不卑不亢的神情,也许只是张面具而已。
有忠诚,但私心更重,曹得全尚且会稍加掩饰。而琛洛的心机差了些,对主子也就是好日子时跟着你,日子一坏,他就会离开。一如当初他离开大明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到芙陌殿,结果并没有出半分力,反而为皇后所差遣。
他一离开,就剩下几个侍卫,两个宫女,呆在我身边。都是不熟悉的面孔,我板着脸,无意与他们热忱招呼,转身走进殿内。居然有几个太医在里面,傅清阳也在其中。几个人没有交谈,都是一脸忧色看着火光照亮的地方。
一个宫女将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傅清阳立刻伸出手这样的非常时刻,没有丝线,只好以手指把脉。半晌,他终于露出一笑,“胎位稳当,脉搏沉浮有力,胎心平和。可见并没有受到影响,纯嫔娘娘这次的胎儿,看来很是稳健,绝不会轻易失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方才的隐隐作痛也就没有了。傅清阳让宫女端上一碗汤药,“娘娘,若是相信臣的为人,你还是先了喝了这个,好好的睡上一觉吧,娘娘有身孕,不宜操劳。非常时刻,只好委屈娘娘在殿内休息,臣等会守在外面。情况一旦不对劲,臣会立刻把娘娘安全的带出去。”
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我喝上几口,实在觉得苦涩,便放下,任他怎么劝也不肯多喝。宫女点上一盏宫灯,傅清阳便把所有的人,都喊着跟他出去了。我坐在殿内的软椅上,平静自己的思绪,后来就开始迷迷糊糊了。
那其间甘露殿好象有人闯进来,傅清阳似乎根本没有料到,他不想真的会有人进来,赶紧吩咐人将我背着,他们负责将人引开,然后让背我的人,从偏殿将我送出去。这个太监一路背着我到了宫墙下,结果却被人从后面一刀刺穿了身体。
我还在迷糊着,直到一把冰冷的刀锋,缓缓的移到我的脖子。阴冷的感觉,一下唤我的神志,原来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有一个人,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蒙着脸,刀上染着鲜血,浑身充满了杀气。我大气不敢出,仍然装做神志迷糊。一手悄悄的探进单衣的袖口里,握紧匕首的刀把,将身体斜斜的靠下去,这样便离开了染血的刀锋。
他下意识把刀收回一些,伸手过来,捏着我的下巴,借着火光看清我的模样。他像是怔了一下,看看四处,居然转身走开了。我握着刀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跳如雷,过了好一阵,我才镇定下来,顺着墙根,悄悄离开。这把刀,真的没有派上用场。
一路上,我遇见了很多具尸体,有那几个太医的,其中没有傅清阳。我本来想跑出去,看看四处聚拢的火把,我还是潜回了正殿。这些人居然都只是在殿外搜查,没有一个人踏入正殿的宫门。我仔细看了一阵,真的是没有人进去,拿着火把的人四处看,就是一步也不挨近这里。虽然情况诡异,但我觉得此刻只有正殿才是安全,便顺着墙根,悄悄的闪身进去。
那盏宫灯早已灭掉,里面黑漆漆的,我不敢点上,将身体缩成一团,靠在门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然后一觉醒来,月亮已经西坠下,星芒开始掩映。就快要天明了,外面没有了喊杀声,很安静。我动了动身子,胳膊酸麻,颈背也很酸痛,靠着门板睡了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很憔悴的模样。
我撑身起来,想起甘露殿内御池的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趁这个时候,去洗个身子吧,我看着领口衣襟上沾染的血色,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脱了。可是这股血腥味分明证实了,昨晚的确有这样的事发生。
像是为了洗去什么,我不敢多想,匆匆洗了身子。居然有一件宫女的裳服,简单的淡绿小衫裙,我顾不得身份不身份,穿在了身上。长发湿漉漉的,我也只能任它披着。然后偷偷移开一丝门缝,我将头探出去,却看到殿外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首,昨晚这里竟然死了这么多的人。浓重的血腥味,将我逼回殿内。心跳又开始止不住,还是会害怕的。不管在后宫多么会谋算,看到真刀实枪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