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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们走?你们两个杀人犯?我虽然也干过这事,但也没这么野蛮啊!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剧组?太变态了!
赵阔一遍又一遍的搜索隐藏摄像机,但有个屁啊。
这个时候,他又后悔起来了,怎么身上不带把枪?但是他这种黑道新时代老大按惯例是从不带两样东西的:枪和钞票。
无奈下,赵阔只能认命了,跟着两个黄头巾走出树林。
一出树林,是一条开阔地上的大路,赵阔再次石化,遍地是人啊,但不全是活人,路上躺着的都是死人。
瞪着两只缩不回的眼球,赵阔走进了弥散着春节时候火药味道的空地。
穿着绿营衣服的尸体到处都是,他们好像北方油条一样在油锅里被翻过好多遍,浑身都是黄土,杂着白圭般的脸色,充满一种腐烂的感觉。
在腐烂的黄色之外,则是让人作呕和恐惧的红,血的颜色,有的尸体少了条胳膊,半身子都是血,有的脑袋少了半边,还有的是背后扎着半截竹竿趴在那里。
而在这些腐烂和作呕的黄红之上,是低着头翻检的黄头巾和留辫子的老百姓打扮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赤着脚,每个人都穿的又脏又破,扒拉着尸体,剥着衣服,抱着染血的兵器和号旗,那弓着腰的姿势仿佛是动物世界里挑拣腐肉的曲脖秃鹫。
赵阔走在最后,但那些穿的如同乞丐一般的人对他奇装异服投来的那种不解的目光,让他浑身如同被针扎一般难受。
任哪个人类突然被关进了动物园铁笼子被猴子围观,都是这个感觉。
终于忍不住了,赵阔一咬牙,猛地蹲下,一手摸上了地上那哥们的脸。
他穿着清兵的号服,赤着一只脚,脸上血肉模糊,火药打出的铁砂镶满了这张脸,铁砂边缘的皮肉还带着烧黑的火药痕迹,像极了他曾经看过的“莲蓬乳”,但那是PS,这可是活生生的COSPLAY“莲蓬脸”。
赵阔去摸这张可怕的脸就是要证明这是一个荒诞不经的剧组,又或者是电视里恶作剧节目,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手触碰到这可怕的伤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是惊天骗局,伤口不过是塑料而已,扛着摄像机的该死混蛋从树上降下来,而躺着的人全部跳起来对着他哈哈大笑。
但是当他抬起手的时候,脸上已经扭曲成一团:这冰凉的黏糊糊的带着点火硝味的血腥粘稠的液体是什么!
“怎么了?”领头的矮个发现了赵阔半跪在那去摸死人脸的奇怪举动,不解的问道。
“这是哪一年?”赵阔强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晕过去。
“清妖咸丰元年啊。”
“公元1851年!难道穿越了?”赵阔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03太平天国悍将西贤将军
一年后,1852年8月17日,骄阳胜火,但桂阳城下的壕沟里,头裹黄巾的太平军排成一排,手持火器,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汗水都没人去擦一下。
地面上热的看得见翻滚的空气猛然震了一下。
几声沉闷的雷声,一团黑云在远处升起,接着尖锐的啸叫刺破平静,好像鞭子一样抽了这燥热的大地一下,大地猛的震动一下,壕沟前面的空地远处,猛地掀起一片片黄土,如同平地刮起了一股黄色的微风。
但太平军这边依然平静如水。
看着远方那黑压压如同潮水一般涌动的清军,壕沟里的一位红背心黄边的将军,凝视着前方拔出宝剑,胸腔里发出的野兽般的沉闷声音在壕沟里飘荡:“不要管火炮!抬枪、鸟枪看不见清妖的鼻子不许开火!皇上帝保佑我们!”
没有人回头行礼,人人眼光向前盯住了冲过来的清兵,年轻的新兵使劲的吞咽,以便让挂在鼻尖上的汗水自己掉落,负责点抬枪的老兵,则使劲在脏兮兮的号服上擦着手心里的汗,从被命令守住这壕沟开始,这命令已经听西贤将军赵子微训诫过无数次了。
赵子微看着清兵炮手那远的离谱的着弹点,暗想你这究竟打人还是想打土啊,鼻子不屑的一哼,骂道:“这群猪!和春这个笨蛋。”
太平军拿下桂阳还没几天,清兵就大举压境过来,有10000人之多,而赵子微身后的桂阳城里此刻仅仅只剩2000多名太平军。
说实话,听到情报的时候,赵子微还有点不敢置信,甚至摇着情报问东王杨秀清:真的吗?吃屁将军和春怎么敢主动来犯?
绝对不是吃惊对方人数,而是吃惊清军绿营统帅和春是不是喝多了,竟然主动来打?
和春在太平军里的绰号是“吃屁将军”,因为他从来不敢包围或者迎头死磕太平军,向来是坠着太平军尾巴走,太平军在前面攻城略地,他就在后面收复城池,这样不用战斗还有功劳给满清皇帝显摆,委实是跟在太平军后面专门吃屁的。
其实不止和春一人如此,几乎所有的清朝将军玩的都是这手,大清八旗和绿营已经腐烂到骨头去了。
欺负老百姓是一等一的好手,老百姓说:“绿营如篦,潮勇如洗。”绿营过境,把老百姓财产篦子一样梳一遍,这还是好的呢,如遇到军纪更加牛比的潮勇,那估计除了造房子土块他们不要之外,什么都给你搞走。
但遇到真敢和他们拼命的太平军或者任何造反者,这群对付老百姓的猛虎立刻变成了老鼠,那就比谁跑的快了。
满清文人这么形容绿营士兵的勇猛:“见贼才逃者为上勇,望风而逃者为中勇,误听就逃者为下勇”。
但这次和春慢慢跟着太平军攻城略地的脚步,挪到桂阳州的七里亭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安泰、虎嵩林、米兴朝等带着湖南、四川的援兵赶到。清军增至10000人,和春这才胆子有点大,叫道:“合力同追,直扑城下!”
而刚拿下桂阳的太平军早由杨秀清和洪秀全计议,主力一分为二,前卫军和中卫军攻向郴州,而后卫军2、3千字就在桂阳城下构筑阵地,和和春来个会战!
在清兵炮兵几下礼炮一样的轰击之后,空地另一边黑压压的清兵发出“杀”的声音,潮水般的朝桂阳城冲来。
虽然极度蔑视清兵,但一万人像黑水一般漫田遍野涌来,也让指挥壕沟火器的赵子微头上微微冒汗。
这些穿着肮脏号服留着辫子的兵勇冲锋也像娘们,鸟枪在离壕沟三四百步的时候就开始乱放,像鞭炮又像炒豆子一般,清军队形里顿时升起一团团淡蓝色的硝烟。
赵子微和其他战士一样伏在地上,却冷笑道:“鸟枪如果装填好药、弹,最多也只能射200步,现在就放,果真在打鸟啊?”
说罢,伸手看了看趴在自己身边那紧抱火枪瞄准的战士:这身材矮小的家伙,不过是小孩子,只有12岁,但却跟在自己身边半年了,平常当自己的亲兵使唤,战斗的时候却也极度勇敢,经常以他那瘦小的身体去跟比自己高一头的清兵成年人拼长矛,因为他根本使不动沉重的刀剑。
想到这里,赵子微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你们怎么应该在这里呢?
赵子微没说“你”却说“你”,实在是因为太平军里童子军多的是,跟着太平军还能吃上饭,要不让这些人怎么活呢?
伸手去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开玩笑般的说道:“小丁子,怕不怕?”
“禀告将军!”小丁子根本没转头,他稚嫩的声音在战壕里传了好远:“不怕!活着杀清妖,死了进天堂!进了天堂天天吃白米饭!”
不少人偷笑起来。
就在这时,架在身后城墙上的大炮一起轰鸣起来,圆形的炮弹尖叫着射进了清兵群。
和清兵礼炮般的轰击不同,太平军的每一发炮弹都带走几条生命。残肢和肠子在炮弹的轨迹上乱滚,惨叫声、哀嚎声、清兵长官呵斥逃兵的怒吼声着硝烟味一起弥漫在战壕之中。
“过来了,准备。”赵子微摁住了手下伏在地上军旗。
身后墙上大炮一直在怒吼,而前面清兵鸟枪的声音越来越近,只有横亘在两者之间的这条壕沟静悄悄。
在面前的人流之中,赵子微盯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清兵,看清了他胸前的“兵”字,然后看清了他飞舞的辫子梢,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副黑瘦的鸦片脸。
当这个鸦片脸大吼出杀,露出嘴里那口黄牙的刹那,赵子微猛地竖起了军旗!狂吼一声:“杀!”
在万名潮水般朝桂阳城冲击的清兵眼里,几乎刹那间,那横亘在自己和桂阳城之间的、静悄悄的沟里几乎同时竖起一排颜色鲜艳的军旗,如同一条卧龙猛地竖起了利爪,好像瞬间的一声巨响,这条龙身上就爆出一条线般烟雾!
壕沟里的太平军全线射击。
顷刻间,一堵由铁砂组成的墙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撞进了清兵的人海之中。
“爹啊!”一直被赵子微盯着当开火坐标的那个离他最近的清兵,好像在跑动中被个铁锤迎面一击,眨眼间就两脚朝天朝地上摔去,手里的铁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