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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明萧朝贵这次突袭也许很大程度不会成功,这件事就透着诡异,本来因为受伤而在众人面前销声匿迹很久的萧朝贵突然被派出出征,出征时候,萧朝贵是坐在密闭的豪华大轿子里,没有人被告知去送行,而这次士兵是西王的老部下,指挥官、抬轿子的人和侍卫却全是东王的手下。
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或者是偷袭进了长沙城的时候,杀手进入这轿子给里面那个生死不明的家伙胸口来一枪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看来这次这家伙也许不会回来了。
不过太平军全军对萧朝贵的冷藏,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相反韦昌辉、石达开等大将对此人的消失多少带点高兴的意思。
因为这小子实在是太烦人了。赵阔也很恶心那家伙。
论理说,杨秀清上帝附身跳大神,他萧朝贵也耶稣附身跟着跳,半斤对八两,但人家杨秀清跳的时候,起码都是正事或者大事,比如他安插在队伍里的间谍发现满清奸细或者想投靠满清的叛徒了,又或者打仗失败了,士气低落的时候,他跳出来,指出奸细或者鼓舞士气,大家兴高采烈的跟着他做正事。
而萧朝贵大部分附身的时候,都还是一农民,不是要求提高待遇,就是伟大的耶稣要求天王出面威胁老萧他大哥(他大哥不鸟耶稣,还是经常把老萧当小萧打来打去),这他妈的什么鸡毛蒜皮的鸟事,你要找耶稣来替你说?
要知道他们跳大神的时候,下面的将领包括洪秀全可是都不舒服的,大家全都得老老实实的跪着,脑门上紧张的都是冷汗,毕竟这两个人嘴里说谁倒霉谁就完蛋了,那可是神喻,不需要任何证据也不能辩驳,但我们大家多少正事等着呢,听杨秀清的“上帝”谈谈正事还好,哪有心情听你想萧朝贵的“耶稣”就你们家那些屁家务事唧唧歪歪的?要不然就是跪了半天,就听老萧抱怨他的轿子不够豪华,赶不上天王的,或者侍女有点丑,要换女营那谁谁家的姑娘来伺候他……
“我操你大爷啊!”每次萧朝贵开始两眼翻白开始balabala后,跪在地上的赵阔满肚子都是在这句话,而且他相当确定其他的同事没有一个不在肚里狂骂这个傻×的。
随着这个一口农民腔调的耶稣消失,而萧朝贵原来最亲密的心腹跟着消失了,次要的心腹被编进了别的王手下,再其次的,和西王有点小关系的,比如赵阔这样的,萧朝贵给他洗礼引进门的,这段时间早有点不受待见的感觉了。
“我当时怎么不等到见了杨秀清再表忠诚呢?居然是找萧朝贵保荐的我!”赵阔气呼呼的骑着马走在郴州充斥着太平军士兵的大街上,心里乱成一团麻:“出身决定你的阵营!黑社会、官场都是这一套,这群拜上帝教的骗子也玩这一套!这政治潜规则一百年没变啊!真他妈的倒霉!”
听着前面小丁子正大喊“闪开闪开,给将军让路!”
赵阔叹了口气:“我的路在哪里啊?我真不想再和这群玩政治和跳大神的农民革命家混了,说不定哪天就被玩死了。要有机会就袭进广东,和洋人建立联系,逃出远东。再不济,老子也可以赌一把,去投降满清,当镇压太平军的刽子手!反正满清寿命比这肉身神的邪教寿命长那么十几二十年啊。”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起来:“西贤将军,您在这里啊!”
赵阔抬头一看,却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军帅钟汉,此刻他正从一个茶楼的阴影下跳了出来,匆匆朝自己跑来,看来一直在等自己。
“什么事?”
“请您监刑!”
“哦,这事,会议太长了,我都忘了,带路吧。”赵阔点了点头,昨天,他所带领的2000人里出现了四个违反军纪的家伙,被抓住了,按军法要被砍头,而他作为最高统帅,需要他签字画押和监刑。
看着街上剃头摊子前排满了要去剃辫子的新加入士兵和家属,而街上不论是士兵还是平民,人人都兴高采烈,毕竟太平天国军纪一直很好,对平民几乎是没任何骚扰的,赵阔冷笑一声对身边几个属下说道:“你们听好了,天王不停大捷,人家都来参军杀清妖进北京,每日投靠我们的成千上万,难免良莠不齐,这段要严肃军纪,这是东王的圣旨,你们都给我招子放亮点!杀多少个把上帝戒律当耳边风的混蛋也没所谓!”
“是,属下遵命!”
06拍马屁和刀下留人
行刑的地方在郴州城内西边的偏僻的小河边,和热闹盈天的闹市相比,这里风吹过稀疏的芦苇,带来一阵阵隐隐的抽泣声和喝骂声,让空气里凝结了一股沉重的气氛,连头顶的蓝天都好像低沉凝重起来。
空地上立着一排士兵,中间放着一把巨大的太师椅,这就是监刑官做的位置了,而椅子前面,挥舞着鞭子的掌刑人站在坑边冷酷的扫视着里面,坑底四个赤膊的人正挖着这个大坑,已经深到了头高了,就是在这个坑里隐隐传出不间断的抽泣声。
“将军到!时辰到!”看着一群人簇拥而来的赵阔到了,掌刑官立刻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声叫了起来。
顿时,士兵们虎狼般把土坑里掘土的四个人拉了上来,五花大绑,排成一排面朝赵阔跪在坑边。
赵阔扫了一眼四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到了椅子上。
从他那沉静如水的表情上就知道他做这种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接过旁边军帅递过来的一叠文书,上面不仅有各人所犯的罪状,而且还有从军来的履历。赵阔翻了翻,然后抬起头来,冷冷的说道:“陈元,抢劫并私藏郴州城外水王庄佃户罗二狗用来给闺女做嫁妆的一锭银子,十两重,苦主手印按起,罪人供认不讳。你难道忘了,人是上帝所造,天下男的皆是兄弟,女妇皆是姐妹。只问黑心的官员和财主,佃户穷苦人等不得劫掠骚扰。你加入我拜上帝教已经3年了,跟着天王一路走来,是两广老人了,为何知法犯法?可服罪?”
“将军饶命!属下一时起了贪心,坏了良心,都被上帝看在眼里,我认罪。”陈元两眼含泪,声音哽咽,但还算硬气,对着赵阔一头磕到地上。
“你要下地狱了,真为你伤心。”赵阔冷着脸一挥手。
刽子手立刻把跪在地上的陈元拖了几步,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然后把尸体用粗布一包,直接丢到坑里了。
这倒也不是因为他们是罪犯,太平天国不给棺材,而是洪秀全说人死后,上天堂或者下地狱,所以拜上帝教的人死了后全都不用棺材,就是洪秀全自己南京病死后也是黄缎裹身下葬,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的律人和律己要求一样的事情。
刀光、血流满地,陈元并排而跪的两个死囚立刻号哭起来,他们不是陈元一样的老战士,死到临头哪有那么镇定,两个人痛哭流涕大喊:“将军饶命。”
赵阔皱了眉头,翻了翻两人履历,果然不是洪秀全带出来的广西老兵,真是丢人啊。但第四个家伙却没喊没叫,他眼睛看地,头上黑发间杂着白发,把这时代少见的“少白头”对着赵阔,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这个还算有种。”赵阔暗暗点头。
哭喊和求饶对求生根本没用,赵阔眼皮都没动一下,就念了两人罪行:一个抢劫已经纳献圣库的商人店铺,很多百姓不想加入太平军,但是也害怕太平军,就献出一些粮食和银两给太平军,这类人门上都有标记,太平军是不能骚扰的;另一个是趁乱跑到女营,叫出他老婆来私会三次,这也是死罪,除了几个王爷将军外,其他人是不得谈情说爱的,男营女营严格按照被洪秀全发配去种菜的孔老夫人教诲,授受不亲,和自己老婆也不行。
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赵阔轻轻挥了挥手,两颗人头再次落地。
然后赵阔看着第四个人的履历和罪状,眉毛挑了一下,有点惊讶的念了起来:“朱清正,二十五岁,广东佛山人,广西来投,曾入天地会,立战功三次,上月提升为卒长!…。”
“什么,罪状是逃兵?”赵阔打量了一下对面那个咬牙不动不吭声的家伙,有点不解的对那人问道:“现在天王大捷,不日就号令天下,杀光清妖,建立地上小天堂,每日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投天王,你在太平军也快一年了,作战勇敢,严守军纪,从无过错,上下对你评价很好,现在已经是统帅百人的卒长了,我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啥要逃?”
听闻将军问话,朱清正慢慢的抬起头来,英俊威武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惧色,有的只是有点欲言又止的犹豫。
“原来是你啊。”看清了对方的脸,赵阔一惊,这小子不就是桂阳阻击战时候,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那个小伙子吗?推开了自己,胳膊上被扎了一枪,随后两个人联手几乎把那个清军矛兵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