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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朴冷森森地说道:“想必史大人也已经猜到了,没错,这三卫大军就是高弘图借万岁爷的名义暗中调来瓜埠地,这奸贼还暗中许诺三人。只要控制了南京就晋升他们为总兵!史大人,诸位大人,你们说高弘图他想干什么?”
史可法无言以对,他知道高弘图一直想瓦解掉王朴地中央军,调金山、临山、观海三卫军队秘密进京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把高弘图等一干人犯押入大牢,由孙阁老会齐刑部、兵部三堂会审!”王朴说此一顿,回头杀气腾腾地盯着隆武帝,凛然问道,“万岁爷,你说呢?”
“行行行。”隆武帝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连连点头道。“就按靖南侯说地办,三……三堂会审高弘图谋反一案。”
“史大人。高大人。”王朴目光像刀一样掠过史可法和刑部尚书高倬身上,说道,“还有老爷子,准备审案吧)”
是日下午,刑部大堂。
内阁首辅孙传庭据中而坐,兵部尚书史可法据左,刑部尚书高倬居右,除了这三位主审官,当然还少不了王朴这个旁听的。
事实上,王朴早在暗中做足了文章,所谓的三堂会审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让兵部尚书史可法和刑部尚书高倬参与审案,也只是为了照顾舆论,就算没有史可法和高倬,王朴也照样可以定高弘图的罪,可这样一来难免惹人非议。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王朴做足了表面文章,也照样会有人非议。
头一个被带上来地人犯是观海卫参将王德成地侍卫长,刑部尚书高倬拿起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义正词严地喝问道:“犯人姓名?”
“小人王云,是叛将王德成的侍卫长。”
“记录在案!你们不在观海卫驻守,跑来瓜埠做什么?”
“听王德成说,我们是奉调进京。”
“记录在案,奉调进京?奉谁的调令?总督衙门地还是兵部的?”
“都不是说,我们进京是要保护万岁爷……”
“你说什么!?”
“呃,不是……我们是奉了孙阁老的调令。”
“记录在案!”高倬说罢目光转向孙传庭和史可法,问道,“孙阁老,史大人,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孙传庭、史可法摆了摆手,高倬回头向文案道:“整理文案,让犯人签字画押。”
摁完手印,两名衙役押着王云下去了,接着又有金山卫参将李青松,临山卫参将左季地心腹侍从被押上大堂,也对高弘图借隆武帝名义调兵进京的事实供认不讳本来案子到这里也该结了,首犯高弘图固然难逃一死,可其余姜曰广、王铎等从犯最多也就是贬职或者罢官,刑部尚书高倬正要依据大明律宣布审案结果时,王朴忽然起身说道:“高大人,现在结案还早呢。”
高倬皱眉道:“侯爷,案情已经非常明了啦,还需要再审吗?”
王朴冷笑道:“高弘图一案远没有大人你想的这么简单,高大人,本侯再送你两个重要的人证,来呀,带罪员杨廷鉴、范文程!”
脚步声响起,四名杀气腾腾的中央军士兵已经押着杨廷鉴和范文程进了刑部大堂。
看到是高弘图派去北京议和的使节杨廷鉴,史可法、高倬不由愕然,高倬更是不解地问道:“杨大人不是率团去北京跟建奴议和了吗?怎么……”
“问的好。”王朴冷然道,“杨廷鉴,说说吧,高弘图让你去北京准备怎么跟建奴议和?”
杨廷鉴叹息一声,垂首说道:“临行前高阁老再三交待,此次议和的底线是割让长江以北地疆域,条件是五年内不准开战,如果建奴借机提出杀害靖南侯,则两家协定动手细节,由建奴出兵佯攻山东,吸引侯爷领军出征,然后高阁老趁机切断中央军的后勤补给,置侯爷及中央军于死地。”
史可法、高倬对视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骇然。
如果杨廷鉴不是屈打成招,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高弘图的罪过就大了!召金山、临山、观海三卫大军进京还可以冠以清君侧的罪名,未必就是谋反,可如果高弘图真的有跟建奴勾结陷害王朴及中央军的打算,那就是叛国的罪名了!
如果高弘图真有叛国情节,那就不止杀他一个人了。
“杨廷鉴!”高倬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杨廷鉴苦笑道:“罪员所说句句属实,情愿签字画押。”
高倬发现杨廷鉴没有被严刑拷打的迹象,不过还是问道:“杨廷鉴,如果你是受人威胁,或者是屈打成招,你尽可以说出来……”
杨廷鉴苦笑道:“高大人,罪员连死都不怕了,还会受人威胁吗?”
高倬无奈,只得叹息一声,对边上地文案说道:“把犯人刚才所说全部记录在案,然后犯人签字画押。”
签完字,画完押,杨廷鉴就被带了下去。
王朴又指着范文程说道:“三位主审官,这个人地来头就更大了,他本是辽东生员,早在万历年间就已经屈身投敌,当了建奴的狗奴才,他叫范文程,几个月前奉了多尔衮之命潜来南京,先是鼓动潞王朱常芳篡位,又带着朱常芳地亲笔信前往武昌挑唆左良玉起兵,左良玉兵败,这家伙又跑到湖广提督赵信身边,企图鼓动赵信拥兵自立!”
史可法、高倬面面相觑。
王朴又道:“三位主审官,本侯感到困惑的是,范文程这个狗奴才平生从未到过江南,对南京官场更是陌生,他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近朱常芳并且取得他的信任?左良玉起兵的时候,正好是本侯与建奴在聊城对峙的时候,这次范文程挑唆赵信自立,又恰恰是高弘图准备动手除掉本侯之际,诸位不觉得这很巧合吗?”
正文 第259章 瞿剃头
更新时间:2009…7…1 22:46:25 本章字数:5233
王朴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范文程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和朱常芳联系上,是因为有人从中穿针引线,也就是说朝中有官员和建奴内外勾结、狼狈为奸,而这个怀疑对象更是直指高弘图。
不过,高倬和史可法当然不会相信王朴的一面之词,这可是关系到数百条乃至上千条人命的大事,不可不慎。
史可法道:“侯爷,能否让这名犯人开口说话?”
王朴从衣袖里取出一份供词,朗声道:“三位主审官大人,这是范文程的供词,至于让犯人开口说话,我看就免了吧。”
史可法道:“怎么,侯爷不敢让他开口?”
“笑话。”王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好。”史可法点了点头,大声道,“来呀,替犯人续上下巴骨。”
早有衙役上前替范文程接上了下巴骨。
史可法问道:“你可是辽东罪员范文程?”
“你是南京兵部尚史可法。”范文程哂然道,“听过你的大名,是个硬骨头,为官也算清廉,不过没什么本事。”
“你!”史可法怒道,“好好回答本官的问话。”
“还有什么好问的。”范文程皱眉道,“供词上不是已经写得一清二楚了吗?”范文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知道这次落到王朴手里反正也活不成了,狡辩、翻供、胡言乱语只会让自己多受皮肉之苦,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史可法道:“你真是奴酋多尔衮派来南京的?”
范文程道:“废话。”
“你真见过潞王?”
“你说呢?”
“好好回话。否则大刑伺候!”
“见过,当然见过。”
“左良玉是听了你的挑唆才起兵的?”
“也可以这么说。”
高倬已经看完了范文程地供词,发现上面并无涉及与朝中官员勾结之事,便问道:“罪员范文程,在南京你接触过哪些官员?”
“官员?”范文程道。“没有啊。”
高倬大声道:“老实交待,不得隐瞒。”
范文程大笑:“行,老实交待,在南京我接触的官员多了去了。”
史可法问道:“都有哪些人?”
范文程笑道:“有你史大人,还有孙传庭,王朴,哦,也有你们刚刚说的高弘图,你们都是建奴的奸细……”
“胡扯!”史可法勃然大怒道,“一派胡言!”
王朴一挥手。两名中央军士兵抢上前重新卸掉了范文程的下巴骨。
史可法向孙传庭和王朴道:“孙阁老,侯爷,这个范文程一派胡言,胡搅蛮缠,所陈供之供词不足为信。”
王朴道:“范文程所供之词是否属实,请朱常芳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也好。”高倬点头道,“来人,马上去请潞王。”
两名衙役领命而去,潞王地寓所就在皇城外面不远,衙役去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带着潞王朱常芳到了刑部大堂。朱常芳进门一见范文程,立刻吓得瘫倒在地,连声道:“不关小王的事,不关小王的事啊……”
“王爷不必惊慌。”史可法缓声道,“这次请王爷来不过是做个证人而已。”
“是是是。”朱常芳连连点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