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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过来!”哪料周仲晋尽管已经癫狂,面对江瑜却仍旧头脑清晰:“你说的他妈都是屁话!不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只要她同你好好接触,一定会对你倾心的。”屏息,目不转睛地盯着周仲晋,江瑜再悄然上前一步。
“她只爱你!从前我同她接触了那么多回,她却一次都不曾正眼瞧过我!她的眼中只有你,只有你!……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她自杀了!”他完全歇斯底里了!
什么……魏晓云自杀了?
江瑜大吃一惊,自与如月重逢后脑中再也容不下除她之外的消息,因此从没听说过这个消息。尽管后来不曾再见到过魏晓云,却也没有在意过,只当她是真的想通了。
原来,周仲晋之所以这般激进、这般恨他和如月,正是因为魏晓云——深爱却得不到的女子——自杀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到底,都逃不出“情”字一劫啊!
周仲晋仿佛深陷迷幻中,喃喃自语:“从我第一次看到她起,我就爱上她了……她是那样惊艳四射、那样轻俏迷人,当她对我微笑地时候,整个世界都亮了……是你,是你和莫如月毁了她!”倏然抬头,周仲晋声嘶力竭。
听到他也许从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的心底话,再面对劫持着如月、陷入癫狂的周仲晋时,江瑜忽然漫生出一股同情与歉疚。
但,再如何的同情与歉疚,当如月还落在对方手中时,江瑜怎的都无法将这份同情歉疚维持下去!自林霍堂事情之后、决定与如月重新在一起的那天起,他就暗暗发誓,宁负天下人,绝不负如月!
定了定心神,颜色敛正,江瑜开口道:“仲晋,你知道么,其实晓云曾对我提起过你。”
他决定一边采取怀柔策略,一边缓缓地接近对方。
周仲晋一听这话,果然上当,急切道:“晓云提起过我?这是……真的么?”
“对,千真万确。”他刻意放平缓语气,“她说,你很是年轻有为,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很有本事。”
“她……她夸过我……哈,她夸过我……”只是这一句话,竟令周仲晋笑得如同好不容易得到一粒糖果的孩童一般,让人不禁心酸动容。
只剩下两步了。
江瑜在心中默算,只剩下两步,他就可以一举夺下周仲晋手中的抢。
然而就在这时——
因为缺氧而忍不住挣扎的如月让周仲晋兀然转醒!
抬头看到近在眼前的江瑜,周仲晋勃然大怒:“你骗我!你他妈的竟然敢说大白话骗我!滚!不然我就开枪了!”说着膛柄一响,手指勾紧,死死抵着如月的太阳穴!
分不清究竟是因为紧张还是担怕而不停流出来的汗似乎就要模糊双眼,头发一根根地往下滴汗。江瑜停顿了几秒钟,然后——
电光石火间!
只见江瑜一个大步上前,左拳直击周仲晋鼻梁,右手飞快地夺过枪,紧接着一把抱住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如月后几个大步退,举枪便是“怦怦”两发子弹!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身手如此之迅捷,快得周仲晋根本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两三秒后,周仲晋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眼,“咚”地一声趴倒在地。
而混乱之中,如月依稀听见耳畔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心瞬间因为害怕而提到了嗓子眼!
枪声如期而响,但是子弹并没有射中她的太阳穴,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因为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有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地夺了过去一把抱住!
惊魂不定中抬眼,入目,是江瑜再也掩饰不了慌痛恐惧的脸庞。紧紧地勾住江瑜的脖子,却沾了自己一胳膊的汗——
原来,他早已紧张得汗流浃背。
到底回到了这个熟悉安定的怀抱中,如月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扶稳她,她站定,忍不住喜极而泣:“木鱼……木鱼……”
好像其他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自己的方式唤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会有脚踏实地的安稳感,才会让她知道,他们到底是赢了这一场险仗。
江瑜一手用力地揽住她的腰,一手抚摩着如月的发。衣料吸去了她的泪,然而眼泪的滚烫却早已渗透进了他的心里。她之前的担惊受怕、受的委屈都像一道无形的攀在身上的寒铁锁链所带来的负重,它们攀爬在他身上,紧缩着,扭绞着,叫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跟她一样,也找不到再可以安慰她的话语,只能喃喃地告诉她:“安安,我在呢……我在这里……”
他在这里,不管有多大的风雨,他都在这里,在她身边,紧抱住她,不放手。
那天接下来的事情如月都不大记得了,或者说,劫后余生的恐惧让她无从顾及旁的事了。如月再不曾见过周仲晋。其实如月晓得,周仲晋一定也去了魏晓云去的地方。但愿来世,他能得偿心愿。
而桑筱,在被江瑜的手下抓住之后,如月央着江瑜放过她。起初江瑜怎的都不答应,若不是桑筱,如月又怎会被周仲晋掳去!但到底经不住如月的再三央求,幽幽叹息,江瑜还是松了口。
他明白如月的心里所想。毕竟,当初是林霍堂做那样的生意带着张作桐下了水。现在张作桐死了,桑筱曾经的家和丈夫再回不去从前,如月心里也是极不好受,她想要做补偿。
只不过,这将是他对于桑筱的最后一次松口。若是桑筱不识好歹再来使乱,他绝不会再轻饶!
、【拾柒】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拾柒】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十月中旬的重庆,秋意渐浓。几场秋雨冲刷过后,天地之间霎时充满着独属于这个季节的肃穆之气。沙沙的雨声,莎莎的落叶声,簌簌的风声,无不露出秋天的脸。
这么一个多月来,他们过得都不算好。做戏、中弹、劫后余生,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如月久久都无法彻底平复下来。偏偏,擦枪走火而导致林霍堂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也仿佛担怕落后般地向她袭来。有时候午夜梦回,噩梦始终还在她身边徘徊。惊吓着猛地醒过来,只有揪紧江瑜的衣襟、躲在他怀里,她才能重新慢慢入睡。
这一切,江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江瑜曾提起过,说将悔之念之接过来陪陪如月,但如月却不答应。她现在这番模样,自己都还不曾照顾得好,又怎么照料孩子们呢!
几日过后,这天江瑜处理完公务后回来得很早,一进门就捏着两张票兴冲冲地给如月:“安安,看我给你什么礼物!”
如月正趴在落地窗户前,望着外头即将被落日渲染通红的云彩出神。听见江瑜回来,怔忪了几秒后如月才微微一笑:“回来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从江瑜手里接过票,看了看开往的地址后如月愣住了,讶然道:“这是去……我们这是要去三峡吗?”
她眼眸里的神采忽然间就被点亮了,带着期待和想往,攥住江瑜的衣袖看向他:“木鱼木鱼,去哪个峡?巫峡好不好?”
江瑜见如月眼巴巴的模样,点点她的鼻头,忍俊不禁道:“就晓得你的心思,当然是去巫峡。”
她最爱的一篇散文便是郦道元的《三峡》,短短的几行字,她向来背得滚瓜烂熟。这件事,四年前他就知道了。
那时候,有一次他们相约在第二次遇见的大树下。那天的天空很蓝,她兴致上来了坐在树下面数天上的云朵到底能变幻多少次。他笑她,不如就住天上去算了。她扬了扬头,满脸对他的不屑,大声道有何不可。顿了顿又说,其实最想去的地方,是三峡。
她装作满腹经纶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仰头道:“郦道元的《三峡》,听过没?我可是能把它从头到尾背出来!”
他其实当然也能背出这篇散文,但此刻却勾唇笑了笑,随后佯装蹙眉,道:“这是……诗歌吗?”
她甩头:“才不是!喏,听好了: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背完之后忽而又一手托腮,叹了口气:“唉,这辈子,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去那里看看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却还记得。
如月紧紧攥着这两张票,一时间竟兴奋得有些不知如何言语。于是只有将自己的螓首深埋他怀里,用力地呼吸他的气息,似乎就笃定江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