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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困,已经是第五天了。
一门之隔,外面,传来噼啪噼啪打字声。
“我渴了。”他用不高的声音。
他知道,她听得到的。
果然,两分钟后,门锁转动,她端了一杯温开水进来。
搁下水,她就欲离开。
“喂我喝。”他淡淡要求。
微微缓慢地转过身来,一脸的面无表情。
“你是骨折,不是手断了。”
他唇角浅浅一扯,“喂我喝。”这次,语气加重了很多。
微微真想一杯水泼到他脸上,但是,她并没有冲动,起码,在他痊愈前,她会善待他,好好照顾他。
她移步过去,持起杯子,举到他的唇沿。
“你的美好表情,很像在从容赴义。”江熹炜淡讽。
她依然连眉头都不挑一下。
于是,他的冷讽再次踢到铁板。没了兴致,他不再多说什么,就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下水。
一杯水喝得差不多了,她移开杯子。
“有事再叫我——”她起身,又欲离开。
他却扯住她,一记猛烈的吻堵去余音。
刚才喝进去的最后一口水,他喂进她的嘴里,舌强势地钻进她的唇腔。
她奋斗挣扎,两人紧缠的唇齿间,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因为,她咬破了他的舌,只是,他依然按住她的力度没有松开半寸,不管这个吻是否还有丝毫的美好,坚决一尝到底。
她弓起腿膝,打算给他一击。
“在踢我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伤上加伤,到时候再被送医时,这些全部会算到季行扬头上。”他对她松了松,还是淡嘲的语气。
她一僵。
他清楚自己成功踩到了她的痛脚,在他完全康复前,她确实不会让他再受伤。
只是,他并没有任何成就感,反而被重重的挫败感席卷。
他再次吻住她,这一次,她不再反抗。
他抬起她娇美的下巴,用熟稔的手段,恣意地伸进她的T恤里面,缓慢揉捏着她的(乳)房,指腹在她粉红色的(乳)尖上留恋不去。
她扬着下巴,目光与他平视,眼晴冷镇到连眨也不眨。
不该是这样的!他清楚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处,他清楚如何能挑起她的需求!
他挲抚的指掌,移至她纤细的腰身,掌滑入她裤沿,半抚着她的臀沟,在她身上点火。
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战栗中,祈求得到更深一层的强烈欢快。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欢爱中的她,可以有各式风情,俏皮的、温柔的、性感的、深情的……(高)潮的时候,她喜欢咬着他的肩膀,眼睛会水雾一片,声声娇吟着同一句话、同一个名字——
“季熹炜,我爱你。”
他知道的,她爱他,一直很爱。
……
“你摸够了没?”她冷淡打断他所有的思绪。
他回视她,在往事中,有些许的恍惚。
如今,掌下的身子是冰冷的,没有脸红心跳的(娇)吟,更加没有(肉)体的激荡。
什么也没有。
“摸够了就松开你的手,就算是照顾,我也没有陪你进一步的义务!毕竟,这可能也会让你伤上加伤。”她淡讽。
在她无波的情绪下,他的心房,突得揪痛。
他重扯她重新入怀,一下又一下吻啮着她细嫩颈肤,更加刻意撩拨她身为女性的(欲)求。
但是,没有。
她的T恤几乎已经快被他扯离,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波澜。
他咬她的丰盈,她没一丝颤动,无波的眸,望得他跟着发寒。
那是她的眸吗?那是那双爱过他的眸吗?不像,因为,此刻那无波,如死般。
无论他如何激,都无任何情绪。
他的心,慌成一片。
不对劲,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纪夕微的所有情欲,应该尽在他的掌控才对!
“养伤期间,不适合这么有兴致,不然,这伤真要没完没了的赖在他人身上了!要不要我拿点冷水帮你泡泡?”她冷淡地好心问。
事实上,不需要冷水,她的话已经如冰水浇头,浇得他身体失温。
他松开她。
整了整衣服,她站起身,“该吃中饭了,我给你弄午餐去。”
“你让我倒尽胃口,我不想吃。”他用更淡的语气道。
他动怒了,起了波澜的心绪,真真实实地传递到她身上。
她轻轻一笑,“你不吃也得吃,只有把你养壮了,我们两个人才能快点离开这里,不让彼此再继续互倒胃口!”
说完,她转身。
“你以为,自己真的锁得住我?”他冷嘲。
如果他想从这么逃开,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以设计到她。
“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她半分面子也不给,背对着他,挑眉。
为了不殃及行扬,她可是非常小心翼翼地锁着他,不出一点意外。
“在医院的时候,你分明是听到了。”他静静道。
“我该听到什么?”她用平板的语气问。
“我喊你的名字,一整夜。”疼的时候,喊她,无助的时候,喊她,空寂的时候,也喊她。
从来,她一直就还住在他的心里,如同血肉,无法剔弃。
没有了她的他,他像住在华丽到空洞的宫殿里的国王,日子过得并不好。
她听笑了,“原来人类病糊涂时,醒过来后,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果然,又是演戏啊!幸好,她谨言慎行,不会再上当。
“我不是演戏。”他面无表情反驳。
既然要锁在一起,那么,他们就好好锁一个月,然后,从这个度假村里出来后,两个人再相忘江湖。
存了这样的念头,所以,他甘愿留下。
“得了吧,季熹炜,我在你心里,连猪都不如?”她转过身,句句讽刺。
他皱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女人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第一次,那是‘痴’,再被你骗第二次,那是‘蠢’,如果还有第三次,她连当猪都不配!”她已经被骗了两次,想再骗她第三次?做梦!
说完后,她踩着脚下的高跟鞋离去,敲击地板的声响没有半分的犹豫与挣扎,凝视她离去的纤影,他心口一凉。
他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那就是,她已经开始在学习一天一天把他忘掉,一天一天把他从生命里剔除。
这是很好的结局。
但是,他却突然全身开始冒冷汗。
……
第七天的时候,他的疼痛缓和了很多,不再连睡觉也是四五个小时就疼醒一次。
“他吃了药,又睡着了?”
“应该吧。”除了一日三餐,她基本很少进去。
“《血色恋人》拍得怎样了?”
“季行扬拍摄的进度很不错,但是,伊墨澈还是不太适应高原反应,我在和季行扬沟通中,看看一些内景能不能在北京布景完成。”
“这样也好,在北京我们有拍摄场地,而且布景方面,我们有得天独厚的人脉、财力,能给予《血色恋人》最好的环境!”
“嗯,但是季行扬说他需要考虑。”
“没事,还是以他的意见为主。”
“《英伦恋人》那边的拍摄情况怎样?”
“没有了季熹炜,如同一盘散沙,这两天传来的消息都不太利好。”
“《英伦恋人》这组的团队他们是第一次合作,协作凝聚力不可能有我们这里配合,我们要乘机——”
陆陆续续的商谈声越来越低,两道声音都是他所熟悉的。
只是,其中的那道,已不似他记忆里的娇纯。
看来,这近一个月里,她被赵延庭调教得不错!也对,他清楚她有多用功,在公司的时候,她不到十一点,绝对不会下班。在关押他,亲自留守坐镇的这一周里,她也是在客厅里,恶补各种关于电影、传媒、管理上的知识。
她说过——
“现在的纪夕微,她不会再拿‘爱’来烦你,她对你,只有恨,只有厌恶!我会在恨里,茁壮成长!茁壮到终有打败你的那一天!”
“纪夕微感情失败了,没关系!我会在职场上,得到想要的所有人,包括你的尊重!这中间的过程,不计代价!”
她不是开玩笑的!那时候,即使有心慌,但是,某种程度上,他并不把她当回事,毕竟,她要成长,程度还太差!只是,他没想到,一个人挠足了劲下,进度可以这么快。
她不笨,笨的人,是绝对想不出来,把签名偷梁换柱,绝对想不出来用禁锢养伤一招让他愈合确保行扬安全。她的脑子,其实很多时候可以转得很快,只是,以前的她,懒得转,不屑转,不想转而已。
一阵烦躁下,他起身,敲了敲门。
门口的对话声停住。
“我想开窗,里面很闷。”他无表情道。
他突然,不想再留在这里。
这里,已经没有他想、心心留恋的闲情。
她的视线对上他的,依旧冷淡无比。
“你清楚的,在空调房里待太久,我不适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