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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起那首藏头诗就总是让她怀疑与之晴有关,而不应该是只有柳絮那么简单,那件事情总与之晴脱不了干系的。 然而她找了找身上所有的配饰,竟然连一个象样的也没有,就只有一个木钗子,倘若是银的她还可以辩别一下那药是否掺了什么,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每一回轻展轩来的时候,她都想向他讨一个,可是他每一回都是默默无声的,仿佛这里就纯粹只是他睡觉的地方,除此外再无其它。 数着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他每日的到来,必是在她才吃过晚饭过了两个多时辰之后,这期间她总是在看书,用看书来打发无聊空虚的时间。 门帘挑起的那一刻,轻展轩一股风的吹了进来,最近,两个人一起就仿佛在真正的过家家一样,她天天等着他来,等着他陪着她一起安眠,很少的话语,但是从前那些波涛汹涌却仿佛在悄悄的淡去,仿佛就这样一辈子也是好的。 便是这样的温柔常常让如沁迷失了她自己,只有拿起医书的时候她才会想起她与欧阳永君的约定,还是要离开的,她是一个做了决定就从不后悔也从不退缩的人,“轩,我想要只钗子。” 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最近他真的很忙,也不知皇兄搞什么,居然偷偷潜出宫外去私访了,于是宫里那些奏折便悄悄的送到他这里,由不得他不去批阅,偏偏看了每一个都急,能不急吗,从皇宫到这飞轩堡至少也要两日的路程,送过来,他批了再送回去,一来一去就浪费了四五天了。此时,听着如沁的声音,他有些不可置信,似乎她从来也没有向自己要过什么东西,“等等。”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其它什么,他突然就想要立刻的拿给她,记得母后有传给他一只镶着玉石的镂空银钗子,索性就拿了那钗子来吧,还有一对玉镯子,不过,那要看如沁以后的表现再决定是否给她了。 如沁望着他的身影有些失笑,她要钗子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罢了,至于美丽与装饰她从未想过,或许那草药是没问题的,只是她的多心罢了,白日里那床下偶尔还会飘过老鼠的吱吱声,听得习惯了,她便再不曾在意了,仿佛那小老鼠也是她寂寞时的伙伴了,原来看到的与听到的那感觉绝对的不一样,看到老鼠她会怕,可是听着那‘吱吱’叫的声音,却只觉是空寂的时间里的一种乐音,陪着她度过每一时刻。 轻展轩回来的时候,手上果然多了一只钗子,抱着她起来放在那梳妆台前,最近的他总是出奇的温柔,仿佛她真的就是他的王妃一样。 男人轻轻的仔细的绾起她的发,那动作虽有些迟滞,便是任谁都可以看出来他曾经绾过了多少回女子的发,那,是婉柔吧。 没有谢,只是无声的又任他抱着她回到了床上,嗜睡的她甚至比他还要好眠。 隔天,她终于可以下床了,趁着之晴不在,望向那床下时,角落里那只玉佩果然不见了,想不到阿群的动作倒是真快,居然就真的取走了,只可惜那一夜她终是还没有逃脱飞轩堡,床底下,那一碗碗草药的印迹犹在,也并未有老鼠的尸体,心里终于放开了心,之晴的药终是无害了吧。 之晴又端来药时,她只漫不经心的问道,“二爷又有送来医书吗?那两本我早已看完了。”这是实话,无聊时她看书的速度倒是惊人的快了。 “没有,二爷只是又送了药来,让王妃多注意休息。” “哦。”随手接过之晴递过来的药碗放在桌子上,那银钗子她还是想要用一次才安然。 瞧着之晴退出门外时,头上的银钗子轻轻拔下来,放入时,那钗子并没有异样,倒是她多心了,只觉有些对不起之晴,自己竟然是错怪了她,端起那碗想也不想的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那药,熬起来最少也要一个多时辰呢,可惜,都被她的戒心给浪费掉了,无数次的念着对不起,她真的错了。 下雨了,秋雨绵绵,窗前静坐,细数着如织的雨帘,手心里攥着欧阳永君曾经给她的那粒药丸,他说,他会不断的送医书给她,可是没有,四五天了,他只送过了一次而已。 虽然这几日轻展轩一直待她极是温柔,可是那温柔的背后总是潜藏着什么,让她猜不出却总是忧心忡忡,肚子越来越大了,再不走,只怕她真的就要被发现了。 雨帘中,遥遥似乎是一个女子走来,近了,才见那是珠儿,心头一喜,欧阳永君的消息终于到了,眼见着之晴接了书和药,乐颠颠的跑进来,却是直接闪身先进了她自己的屋子,如沁继续望向珠儿的方向,似乎她也看到了自己,只抬手一个拈花指送上了她的发际,捋了捋发梢这才转身离去,偶然一个回首时是珠儿暖暖的笑意。 三更,她是告诉她三更天就吃那丸药吗? 可是三更的时候轻展轩会在呀。 心突突的跳,她不知道那丸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必与她离开有关,沉思中之晴已拿了书过来,“王妃,二爷又送书了。” 笑着接过,慢慢的翻起来,直到最后那一页时才看到有两个字似乎是被茶水溅湿了的痕迹,欧阳永君越来越小心了,仔细辩认着那两个字,便是“今日”,加上刚刚珠儿的拈花指,如沁已确认,时间果然到了,而且就是今日三更。 努力的放松自己的心弦,心里默念着,宝贝,妈妈就要带你离开这魔窟一样的地方了,从此再也不回来。 熬过了下午,黄昏的时候,雨依旧不住的下着,那缠绵带着凄凄的感觉,连心都是伤感的,甄陶进来的时候,她正是靠坐在硬硬的木榻上看着今日里珠儿送给她的书,一派安然。 “王妃,王爷有事外出了,今夜他不会过来了。”甄陶磁性的嗓音响起,如沁抬首时,对上的是他如注的目光,竟然有些日子未见了,甚至在自己被押入行刑室的那一天她也未曾见过他,最近甄陶似乎是出奇的忙。 可是,轻展轩的不来,是巧合吗,抑或是欧阳永君早就知道。 (PS:今日第一更来了,求花)
第89赏 无息
风吹打着窗帘,却依然还开着窗子,那雨水的清醒与冷冽可以让人格外的清醒。 而此时,她必须要努力的清醒着,从不怀疑欧阳永君为她所做的一切,就象自己相信自己一样,初见时那白衣的少年,那眸中微微漾出的些许轻愁,此一刻在她的脑海里再泛起时,她突然发觉其实自己从未认真的关心过欧阳永君,甚至不知道他的家世,他的喜好,而从他那里得到的却是太多太多…… 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已整理妥当了,头上的那枚银钗子戴了只一天而已,她早已拔下了它只把它静静的放在枕头边,它早完成了它的使命,那便还了轻展轩吧,他的东西她什么也不要,还了他,也还了他曾经的虚假的温柔。 是的,那一定是虚假的,他毁了她的梦,她的人生因他而从此布满孤清与辛酸。路还在脚下,可是那每一条路都是崎岖而不平的,一个妇人,一个孩子,想要在这世上独立的生活着,又会是怎么样的难。 把木钗子插在头上的时候,她的美丽依旧在,而且更多了一份朴实,一向喜欢淡雅的她只选了一套有些穿旧了的月白色的衣裙,短短的小袄披在身上,秋凉了,天冷了,她要保护自己,更是要保护她的宝贝。 那些医书只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早已看过,也早已记在心里,所以带与不带本就没有任何的差别。 许多东西,记在心里才是最好。 晚膳,她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心里装满了兴奋,装满了离开的那种期待,那丸药,吃了,她就可以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情也传染了之晴,之晴居然也吃得极少,想是习惯了彼此间的相陪,少了一人便总是食之无味吧。 还不到一更天,她就催着之晴去睡了,而自己则是和衣而躺在床上,脑海里不住回想着从出嫁以来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在梦中似的,只有她此时腹中的宝贝才最真切的就在她的身体里。 时间似乎有些难捱了,她在等待三更天,到了,那药丸便是她服下去的时候了。 也曾想过要问问欧阳永君这药丸到底是什么药,服了又会有什么用途,可是又哪里还有与欧阳永君见面的机会,什么都没有,显然,这冷月轩早已被轻展轩派人监视了起来,所以就连欧阳永君也不得靠近,只是,他又要如何救自己出去呢? 暗忖着这个问题,却是百思也不得其解。 也罢,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予欧阳永君吧,他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想起甄陶离开的时候,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她懂得甄陶的心,这飞轩堡里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而且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的。 但是她已管不得了,她就要离开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