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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托着茶盏,说道:“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这个可不是用年纪来算的。”
朱聪在一边摇头晃脑,一副然也的样子。
瘦老头捋了捋胡子。“好,好个达者为先,今日就让老夫开开眼如何?”
旁边地中年美妇拉了他一下,“还有正事,你……”
瘦老头袍袖一甩,“不行,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我一定要看看,娃娃在茶道上的造诣!”
胖老头无奈的摇头。这瘦老头什么都好,唯独痴迷于茶之一道,可凡事都讲究个天分的,喜欢归喜欢,可他在茶道方面的悟性,不是用一个差字来形容就可以的,可以说是——相当之差。差到了极点!现在这茶痴脾气发作,什么都得等朱聪表演完了茶道再说了,先看着吧。
朱聪打了个响指,大壮立刻抻出了百宝箱,一样一样地把那些器皿摆放了出来,林林总总放了一桌子。
看着这些东西,瘦老头不屑的笑了,“紫砂玉而已。我当时什么好器皿呢,我地茶盏那可是万年寒玉琢出来的!”
朱聪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这老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本来那茶叶就是性凉了,他居然还用万年寒玉为杯,暴殄天物。死老头!
当下他和大壮一边忙活,一边叨咕道:“陆羽《茶经》云‘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老头儿,好水你有吧?”
“当然,说吧,要什么水?五大名泉的水。我这里都有。”瘦老头傲然答道。
“唔。天山雪莲上的雪水,有么?”
瘦老头支支吾吾了半天。“这、这,这倒是没有……”
朱聪不干了,“喂,住在蓬莱仙山上,你好歹也是神仙一流了吧?还号称茶道高人呢,天山雪莲水都没有,唉……”
瘦老头恼羞成怒,“你给我等着!”说完袍袖一抚,化风而去。
“呦,不是真的去天山了吧?”大壮瞪大了眼睛,“还没把茶叶拿出来呢,我得挑茶啊。”
胖老头却松了口气,“让他去吧,咱们正好谈点事情。童儿,去把茶取出来。”
那童儿取出了一个玉石罐子,小心翼翼的捧给了大壮,大壮把罐子放到了桌子上,先洗了个手,然后开始挑选茶叶。
周易看着胖老头,“有话就直说吧。”
胖老头沉吟了一下,“我三人是三山之主,我号苍青子,她是香姑,走的那个是凌云叟。”
朱聪不屑道:“以松竹梅为号啊,松树不说松树,还苍青子,梅花不说梅花,还香姑,我看还不如叫香菇呢,哈哈,竹子不叫竹子,还凌云叟,酸,太酸!”
看着胖老头和中年美妇脑袋上都要冒烟了,周易踢了朱聪一脚,“嗯,嗯,继续,继续说吧。”
胖老头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把火压下来,狠狠地剜了朱聪一眼,“气得我忘要说什么了!”
香姑接口说道:“我来说吧,首先一点,我们没有恶意。”
一心气哼哼道:“没恶意?差点没死在那阵里头,还没恶意?骗鬼!”
香姑略微有些尴尬的一笑,苍青子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是考验考验你们,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有两下子,道心不稳,难成大事,那不就有例子么。”
三仙尴尬的笑笑,低头不语。
周易看着苍青子,“考验?我们素未谋面,上来就考验,恐怕于理不合吧?”
苍青子打了个哈哈,“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唉,你这个娃娃倒也精明,实话说了吧,蓬莱三山,”他抬手向上指了指,“和上面嘛,呵呵,有那么点关系,这次呢,是上面有人交待的!”
众人皆是一愣,这怎么又和天庭扯上关系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实在是不知,那耀身丸就是他们给的,本来是给你们预备的,没想到居然都闯了出来,倒是便宜他们三个了。”
朱聪也不看大壮挑茶叶了,和周易对视了一眼,同时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香姑抿嘴笑了笑,“不用想了,万事皆有因果,时机到了。一切就都会明白的,现在你想也无用。”
苍青子掏出一个小小地玉佩,正反两面,雕刻着日月星辰,边上一圈奇形怪状地文字不像文字、符咒不像符咒的图案。看上去平平无奇。“这就是上面人给的,说只要你们能通过考验,那么就把这个交给你。让你收好,说到时候自有大用。”
周易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接过来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朱聪接过去轮番传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又扔还给了他。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周易也不客气,直接问道:“我们要去桃都山。取蟠桃救人,还请行个方便。”
“唔,可以可以。”
看他答应得爽快,周易奇怪起来,“三仙,你们不是说外人根本不给的么?”
三仙也诧异万分,平日里这些家伙抠门得要死,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
其实苍青子也有他们的小算盘。虽然上面地人什么也没说,可凭借他们知道的和一些迹象,他们多少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地东西,有些事可以做,但是绝对不可以说的,现在他们就是这样。要是平日里,蟠桃那是坚决不能给的,可现在么,事情就微妙的很了。
“唉,蟠桃这东西不是凡物,不光是东海散修,中原也总有人妄图染指,德行好的拿灵丹宝物来求换,而坑蒙拐骗,暗偷明抢的。不知道有多少。若无些辛辣的手段,这蟠桃哪里能保得住啊。而且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像他们三个这样地,道心不稳,就算得了蟠桃,又能如何?”苍青子很是真诚,无奈地说道。
三仙过于追求力量,确实忽略了道心地修炼,现在被当头棒喝,恍然大悟,汗珠滚滚而下。对着苍青子说道:“前辈教训的是,受教了!”
众人又交谈了一阵,互相也都有了进一步地了解,前嫌尽释,蟠桃的事也没有问题了,周易等人终于放下心来,一时间大殿之上笑声朗朗。
“我回来了,胖小子,给你天山雪莲水!”一阵风吹过,瘦老头凌云叟献身出来,双手捧了三五朵斗大的雪莲,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纯净无比的白雪。
朱聪眨巴着小绿豆眼,这老头还真厉害,这么会儿功夫居然跑了趟天山!
大壮小心翼翼地接过雪莲,把上面的白雪抖落到一个硕大的紫金铜壶之中,让那几个童子提过去烧开。
这边朱聪忙忙碌碌的摆弄着茶盏,嘴里还叨咕着,“除了好茶、好水、还要有好器皿。花茶,用瓷壶、瓷杯。炒青或烘青绿茶,多用有盖瓷杯。乌龙茶宜紫砂茶具。西湖龙井、君山银针、洞庭碧螺春则宜选用无色透明琉璃杯最为理想。绿茶么,不论用何种茶杯,均宜小不宜大。用大杯则水量多,热量大,容易使茶叶烫熟,影响茶汤的色香味。你这滚龙含珠属于仙品,虽不在凡茶之列,但观其形色,当属碧螺春一系,所以当用无色琉璃杯。且你这茶性寒凉,虽然是纯阳童子采摘,但饮茶之时,仍需火晶为盘,这样才能品出最佳的滋味,愣什么愣,把那火晶镜子拿来用用不就完了么!”
凌云叟立刻催促童子取火晶镜子,同时凑到朱聪旁边,带着一丝谄媚地笑容,“胖小子,”看到朱聪不悦的脸色后,立刻改口,“唔,那个,小哥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还请多多指教。”
朱聪不置可否的从鼻子里面哼哼了两声,看大壮提着水回来了,说道:“我要开始沏茶了,闲杂人等,闪开!”
凌云叟吃了个瘪,居然不生气,乖乖的退后,抻着脖子眼睛都不眨的猛瞧。
朱聪和大壮合作,把茶盏仔细的在桌子上按一定的顺序摆好,“这有个名目,唤作连星盏,你可知道?”
凌云叟连连点头,他各种书籍虽然看了不少,也拜访过一些名师,可他的悟性实实在在的是太差了,这连星盏也曾见到过人使用,可他自己总也做不来,这时候看朱聪的眼神都变了,好像一个歌迷看到了偶像出现在她身边一样说请她吃饭一样,透着狂喜和激动。
待得水温适宜,先烫了杯子,朱聪把精心挑选地茶叶飞速地丢入茶盏之中,同时大壮右手举着那硕大的铜壶过顶,左手背在身后,整个姿态曼妙至极,耍杂技一样地把水斟入茶盏之中!
凌云叟嘴都合不拢了,“凤、凤点头?!”
朱聪飞速的把头道茶水泼掉,待大壮再次把水倒入,紧跟着那水箭之后把茶盏盖好,这一番手法兔起鹘落,利索无比。
接着朱聪接过铜壶,把剩下的热水浇到了杯子上面,然后手指掐动计算时间。
众人闻着散发出来的茶香,都是一脸的陶然。
这时候,朱聪喊了一声好,双手一引,所有的茶杯盖同时飞开,每个茶盏中都冉冉的升起了一股水气,在空中凝聚成龙型,然后慢慢散去了。
凌云叟声音都颤抖了,“引气化龙,我怎么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