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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天狼郝义勃然大怒,“崤山六义为朋友两肋插刀,做任何事也不会宣告放弃,就算武功不如人,也不去扮丧家之犬。小辈。输了认输,才是真的英雄好汉,你们已经栽了,实在不应该再来丢人现眼的。”
“咦!你这家伙真以为你能对付得了杨一元?”惊鸿剑客冒火了,虎目怒张。
“那是一定的。”天狼傲然地说。
“那是说,你比袁某武功高明多多。”
“你不服气!”
“咱们到院子里证明一下,不证怎知?”惊鸿剑客倏然拍桌而起。
“有何不可?”天狼也愤然拍桌而起。
“大家别动气好不好?”混沌宫的眼线大急。出面阻止,“你们都是够朋友仗义前来助拳的人,杨一元还远在新郑,何必伤了和气……”
“庞老兄,你别管啦!”天狼不领情,愤怒地往外走,“郝某就证明给他看,让他知道一个成名的前辈,不是凭嘴皮子得来的声誉,更不是被人赶得像丧家之犬,也可扬名立万称英雄的。”
“不久就可以证明,你这位前辈是什么英雄好汉了。”惊鸿剑客大踏步跟出,“希望阁下真的了不起,不要在我这晚辈面前丢人现眼。”
有了利害冲突,这些英雄好汉必定奋起而争。
五千两银子,谁不想独吞?
再就是名气之争,武朋友谁都以为自己了不起,一句话不对就会拔刀相向,头被打破也不肯服输,见面你嘲我讽,话不投机,最后必定翻脸成仇,刀剑相见,甚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其他五义不但不反对,反而冷嘲热讽加以鼓励。
刘夫人心中有数,对惊鸿剑客颇有信心,一直就用含笑的目光,给予惊鸿剑客精神上的支持。
混沌宫的代表庞老兄,仍想尽力劝解,却被崤山六义的人拉住了,说好说歹阻止他多事。
院子宽广,正好施展。
天狼郝义正在气头上,忘了武林礼教江湖规矩,剑出鞘便托大狂傲地向惊鸿剑客一指,毫无前辈的风度,倒像一个强横的泼皮。
“嘿嘿嘿……”天狼的阴笑尖锐刺耳,“小辈,听说你出身在什么武林世家。天下间武林世家没有十万户,也有八万以上,也许你这一家真有几把刷子,掏出真才实学来。让郝某看你是不是骗人世家,上!别客气。”
惊鸿剑客如果真的差劲,怎么可能博得剑客的崇高声誉,也许他比不上杨一元,比霸剑奇花也差了一段距离,但跻身于一流之中的一流高手是决无逊色的。
剑一出鞘,他暗咬钢牙。
“在下的家传武学,也许在武林中算不上第一流的,但用来屠狼杀虎,应该是绰绰有余。”他的话锋利伤人,有意激怒对方,“我不会给你客气,更不是用木剑印证,我会用上绝技让你开眼界,我上了。”
崤山六义都是以猛兽为绰号,老二叫疯虎尚信。他说屠狼杀虎,影射他有对付猛兽的能耐,也就是表示有对付六义的本领。
上字出口,剑化虹破空,果真翩若惊鸿,第一剑便用上了全劲发招,又快又狠又准,像电似的剑光难辨剑身实体,正面强攻气势若虹。
一声怒吼,天狼郝义封三剑,换了三次方位,总算脱出狠招飞虹残日的威力圈。
无法乘隙反击,惊鸿剑客暴叱震耳,第二招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剑光闪烁如电,绵绵不绝紧迫进攻,一口气把天狼迫得八方闪避。
“铮铮……”爆发出一连串急剧金铁交鸣,天狼反击的七剑,皆被惊鸿剑客一一瓦解。
天狼的锐气迅速消退,被惊鸿剑客掌握了七成主攻权,心中愈急怒,剑术的技巧愈不能发挥。
“谁要想不顾身份规矩,在一旁玩弄阴谋诡计。”刘夫人盯着跃然欲动的疯虎尚信,“本夫人的丧门毒香如果不能把他摆平,算他祖上有德。”
“我疯虎却不信。”疯虎大踏步而出:“女人,我向你单挑。”
“本夫人奉陪。”
人影飘降,从屋顶下来三个人。
“你们疯了吗?干什么?”是三个老道,为首的中年老道沉喝,“本宫请你们来助拳,可不是请你们来较技印证或者拼命的!”
中州五子到底有多少徒孙,恐怕连他们自己搞不清数目。第一代弟子以元字排行,第二代以始字为首。
目下的两辈徒子徒孙,年龄参差,不以岁数论序,而以入门先后排名。因此始字辈的徒孙中,有些人的实际年龄,可能已半百出头了。而元字辈中,有些人可能年仅十四五,甚至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惊鸿剑客已停止攻击,以免让老道们难堪。
“道长!你们请这些二流人物,与在下一同守在这里等候杨一元,那是毫无希望的下着”惊鸿剑客冷冷地说,“简直是驱羊斗虎,白送死。这里不安全,在下与刘夫人另找地方安顿,这里让给他们好了。”
“你们如果不同心协力,当然毫无希望。”老道冷哼一声,“你看吧!你们只知道争强斗胜,甚至意欲自相残杀,才能让人乘虚而入,在你们左近看笑话。”
“道长话中有话……”
“不错,话中有话。”老道沉声说,“贫道从城中来,发现城中来了不少行踪可疑、不三不四、来意不明的人物,准备赶回山口,另派高手眼线前来侦查,被你们的呼喝声所惊动,进来看个究竟,发现有人潜伏在这里,你们大概毫无所知,是吗?”
“有人在这里潜伏?”天狼一惊,“刘夫人,你的人暗中跟来了?
有何用意?”
“我的人都没来呀!”刘夫人坚决否认。
老道举手一挥,哼了一声。
“师弟!把人赶出来就明白了。”老道高叫。
对面的屋脊上,有人长身而起,黑夜中面目难辨,但从衣着上,概略可以看出是三名老道。
“我行法擒人……”一名老道高叫。
听说要行法,蛰伏在屋角瓦栊上的人,知道已被发现无法藏身啦,长身而起向侧方的屋顶飞掠。
身材娇小,穿了深灰色夜行衣,贴伏时身躯尽量缩小,所以下面的人是无法看到的。身形骤起急动,便无所遁形了。
高叫的老道身形似乎更快些,斜截而出身形似电,半途长剑出鞘,剑出风雷骤发,截住了。
“铮!”黑影的剑也中途撤出,百忙中挥剑急封。
火星飞溅,两人同被震飘八尺。
下面的人纷纷向上跳,三老道与刘夫人轻功最佳,最先跃登截住黑影的去向,迎面堵住了。
黑影的冲势已经消失,走不了啦!
“是小泼妇霸剑奇花!”下面的惊鸿剑客看出黑影的形态,他当然认出是他最熟悉的申姑娘。
霸剑奇花必须杀出一条生路来,对方人太多了,一声娇叱,她向最外侧的刘夫人冲过去。
“她是我的!”刘夫人娇叫,升剑候敌。
糟了!剑刚升,便感到背心一震,浑身突然发僵,人向前一栽,骨碌碌斜滚而去,剑也脱手丢了,剑在瓦面滑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个老道跃登有先有后,最先跃登的老道刚拔剑,剑还没脱鞘,也向前一栽。
第二个老道倒了,第三个……
霸剑奇花一冲落空,乘机向前飞跃,两三起落便消失在远处的房屋暗影中,跳下地如飞而遁。
霸剑奇花远离村落,在一株大树下歇息。
“不要管我的事,好吗?”她喘息着说,“但我仍然谢谢你。”
一旁出现奇形怪状的小雅,呼出一口长气。
“何必呢,申姐。”小雅黯然劝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目下他人多,警觉心最高。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的结果,你承受得吗?”
“除死无大难,小兄弟!杨爷来了吗?”
“他不在。”小雅含糊其辞。
“你杀了他们几个人替我开路……”
“铁莲子打穴。”小雅说,“我不可能暗中从背后杀人,虽则他们该杀。”
“我……我不得不伺机暗算。”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权自保。申姐!暂时放弃吧!急不在一时。”
“以后我会更小心的,这次只是意外。以后,我会记得把意外也计算在内。我不能放弃。”
“申姐……”
“以后,恐怕很难找到他了。我不能到振武园去等,那会等得急白了头。天下大得很呢!他在江湖鬼混,等我知道他曾经在何处现身,赶到时可能已在百日之后了,他必定早已离开,怎能找得到他?”
“追踪本来不是容易的事,杨爷追踪妙观音,将近四个月了,迄今仍然不知那妖妇到底躲在何处呢?”
“所以,我不能放弃接触。”
“我不便勉强你。”小雅失望地说,“毕竟我是局外人,无法体会你切肤之痛。”
“也算不了切肤之痛啦!”霸剑奇花反而笑了:“替我向他道谢,好吗?”